“对你是挺好,”欧阳蔓兰用眼神刮她,“贺京准他是你们二房的,他分的,是你儿子的财产。”

    欧阳慧摸摸手指:“我为我儿子想也没错啊,姐你不也为你孩子想吗。”

    “”欧阳蔓兰怒其不争,“康适刚上大学,思田才初中,这两个孩子被你养得优柔寡断,甚至偷偷崇拜这个哥哥,你们怎么干得过贺京准这东西!”

    欧阳慧确实有隐忧:“那你说怎么办?”

    “江宝瓷硬生生把贺家平静的局面给搅成了浑水,”欧阳蔓兰说,“得把她打发走。”

    “老太太说了,”欧阳慧说,“硬让他们离,阿准再怨咱们。”

    若事情还没成功,反倒招惹了贺京准,再让这位爷疯病发作,谁也扛不住。

    欧阳蔓兰冷笑:“她自己要走,可怪不得别人了。”

    “”

    -

    管家过来传话时,贺京准倚在那株玉兰树旁边发呆,贺旺财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脚边。

    听到来意,贺京准似笑非笑:“您没老糊涂吧?”

    让他跪祠堂?

    贺京准轻嗤:“您打得过我再说。”

    “”管家老神在在,“老太太说了,您这事惹得太大,不罚一下无法跟别人交待。”

    贺京准:“哦。”

    管家咳了咳:“请吧。”

    贺京准双手抱臂,无动于衷。

    他个高,身子骨松弛的靠着,像个身体长大、内里还装了个小孩的幼稚鬼,管家莫名想笑:“您这脸哦哟,还有嘴,红红的,是过敏了?”

    “眼神这么好,”贺京准眼帘耷拉,“什么牌子的眼角膜?”

    管家:“”

    “奶奶只派您一个过来,”贺京准漫不经心,“也不怕您这把老骨头折了。”

    管家淡定:“老太太说了,这事用不着别人,我一人就可以。”

    贺京准眉骨一扬。

    管家云淡风轻:“老太太说,您不跪,就让三少夫人去跪。”

    贺京准:“”

    沉默。

    须臾,管家侧身让开路:“三少爷,您请吧。”

    贺京准咬肌鼓得紧紧的,脸阴到能滴水,倏然站直身体。

    气势骇人。

    管家以为他会打过来,下意识后退。

    停顿两秒。

    贺京准浑身卷着阴沉,一声不吭地去了祠堂。

    红红来敲门时,江宝瓷刚把贺京准落房间里的一件衬衫给剪成碎片。

    红红置若罔闻,仿佛看不到那堆布料,十分淡定:“少夫人,三少被罚跪去了。”

    “”闻言,江宝瓷愣了下,“为什么?”

    “老太太罚的,”红红拎起门边的扫把,开始扫地,“主要这事闹挺大,不罚一下平息不了。”

    江宝瓷默了默,觉得甚为荒唐:“他就这么老实的,去跪了?”

    “啊,”红红说,“祠堂三少比您熟,听说他小时候不知道跪了多少遍。”

    江宝瓷:“”

    那不是小时候?

    长大了他还愿意跪?

    “还有,老太太让管家来交待,”红红说,“要买只包给茹小姐,三少肯定不会买的,老太太叫您帮他买。”

    江宝瓷暂时收回心思,点头:“行。”

    扫完地,红红继续看她,别有深意的:“您不去祠堂看看三少啊?”

    “不看,”江宝瓷别开脸,很无情,“跪死他。”

    红红巴巴的:“您出差的这段时间,三少都没怎么吃饭,今天一天都没吃过了,晚饭别想了,要跪到明天呢。”

    江宝瓷干脆:“你去给他送。”

    “”红红犹豫,“要是被抓到了,我岂不是惨了。”

    “所以,”江宝瓷没什么表情,点明事实“你宁愿你家三少夫人被抓,也不愿自己被抓。”

    红红:“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对她的直白,江宝瓷十分无语,忍不住弹她脑门。

    送饭江宝瓷是不会去的,她记仇得很,她的嘴是想亲就亲的吗。

    谁家嘴能随便亲。

    但江宝瓷也没打算饿死他,毕竟她有契约精神,时刻记得她跟贺京准是同一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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