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我去了,”贺京准想到哪儿说哪儿,“在校长办公室,我看见你在拍照,我在那里。”

    他身后是白色玫瑰花,被对面血红的花朵衬托,越发显得纯净无瑕。

    这事江宝瓷早已知道,条件反射问:“你去那里干嘛?”

    “”贺京准一腔子沸腾的血像扔进几盆冰块,渐止了燥热。

    是了。

    她现在不大在意他。

    所以不关心他究竟有没有出现在她重要的时刻。

    “江宝瓷,”贺京准嗓音低低的,“你就是个笨蛋。”

    “”江宝瓷匪夷所思地扬起脑袋,“你骂谁?”

    贺京准:“你。”

    没想到他敢明白回答,江宝瓷一高跟踩上他鞋面:“我不只笨,还很凶残!”

    贺京准宽阔的手从她耳后拢住,把她整张脸捧在手心。

    就是笨。

    不笨怎么跟着他。

    这姑娘只要她愿意,男人她能三天一小换,五天一大换,完全不需要困在他身边。

    江宝瓷被他的状态搞到毛骨悚然,你要发疯别选在这种人流如密的场合喂大老板。

    男人手掌大,江宝瓷脸就那么被捧住。

    “你别发疯”她屏气警告。

    贺京准拇指蹭她脸肉,无视周遭偷窥的目光,接连在她唇上啄了几口。

    江宝瓷小幅度挣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贺京准!”

    男人长睫抬高,注意力从她的唇上移,琥珀色的瞳孔映出她气急败坏的脸庞。

    “你早知道我是条疯狗,”他喃道,“现在还想惹了就跑?”

    江宝瓷眼中迸出火:“你脑子是点外卖的时候被膨胀券炸过吗你个大傻春!”

    贺京准指腹捏她脸肉,往两边轻扯:“虽然我听不懂,但一定很好笑。”

    江宝瓷:“”

    没你搞笑。

    有佣人小心翼翼靠近,传话说酒宴要开始了,请大家进正厅入座。

    兰妆让佣人推她,继续默哀自己被拒绝上户口本的人生。

    江宝瓷落后几步,拽住贺京准衣袖,小声问:“刚去干嘛了?”

    “随便聊了几句,”贺京准古井无波,“大伯父提了下,要把海运给我。”

    当着众位有威望的长辈面,贺阵军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嘴,像是试探,又像是在表演关爱小辈。

    “然后?”

    贺京准斜她:“我拒了。”

    “”

    好你个欲拒还迎、矫揉造作的小妖精。

    他不要,贺阵军就被架了起来,再想给他,怕是得加筹码了。

    江宝瓷:“三顾茅庐你才要吗?”

    “有样东西,”贺京准声线平直,“我要一并拿回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了台阶,江宝瓷自发止了话题。

    酒宴座位按照辈份排开,江宝瓷原该跟着贺京准坐在小辈一桌,然而服务员在引路时,却将他们引至长辈一桌。

    贺阵军和蔼地笑:“阿准带着媳妇坐这边,这桌都是你叔叔伯伯,以后生意场上,合该让他们多照应点。”

    旁边几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笑着应和。

    贺京准面不改色,点头致意。

    坐定后,中央展台有工作人员在调整麦克风,待会兰家人要上台致词、答谢到场的亲朋。

    趁这空闲时间,几个男人简单聊了些工作上的事。

    贺阵军笑道:“我年纪大了,该退休了,以后家中事务,都要交到贺稹和阿准手中,你们这几个老东西可不要欺负我们家小孩。”

    众人又是一波恭维。

    待众人静默时,贺阵军|转移视线,直奔主题:“阿准,现在你长大了,你爸爸留下的产业该还给你了。”

    背景音聒噪,远处还有音响失控的尖鸣。

    这一桌却仿佛摁了空格,静到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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