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利益既得者。

    在事态没严重起来,在贺京准没跟他们撕破脸之前,大事化小的方法,只能惩罚贺茹。

    把它当成贺茹不懂事、乱讲话,就能轻描淡写的揭过。

    见没人救她,贺茹愤愤然起身,头也不回地消失。

    餐厅悄寂,中央一锅老火汤氤氲着薄薄的热气。

    贺京准又扔了块冰进嘴,同时端起盛放龙舌兰的酒杯,往嘴里呷了口。

    江宝瓷瞥他:“别喝了。”

    “”贺京准仰至一半的酒杯豁地停住,明亮漆黑的眼珠凝住她,两分不自觉的委屈,“才喝了两口。”

    江宝瓷:“看着心烦,不许喝。”

    “”

    好吧。

    贺京准把酒杯放下。

    像是此时刚发现场面凝滞,贺京准舔舔湿润的唇,声音不慌不忙,磁沉好听:“动筷子啊,我老婆不懂事,回家我收拾她。”

    江宝瓷手在桌下拧他腰肉。

    贺稹默了默,好脾气道:“阿准辛苦,多吃点。”

    有他带头,餐厅瞬间恢复其乐融融。

    贺阵军很快便被助理唤走。

    晚饭进行到尾声,氛围略轻松,欧阳蔓兰转头跟欧阳慧谈起了贺稹的婚事。

    一群晚辈听得津津有味,十分期盼家中这桩喜事。

    江宝瓷摸摸吃撑的小腹,拒绝贺京准帮她装的汤。

    男人不露声色,唇附到她耳畔,温热的呼吸扑到她耳肉,说不清道不明的发麻:“再吃点。”

    江宝瓷摇头:“饱了。”

    贺京准似乎很喜欢趴她耳边讲话的感觉:“待会要不要散步?”

    江宝瓷摇头。

    “”贺京准薄唇似有若无地抿她耳廓,极为暧昧,“干嘛,听人家婚事不开心啊,那咱们也办,嗯?”

    他声音压得很低,几近用气息讲话。

    江宝瓷脖子微缩,小虫子爬过似的痒:“不要。”

    贺京准也不介意,低低笑了两声,唇在她脸蛋上亲了亲。

    “再动手动脚,”江宝瓷警告,“我让你破产。”

    贺京准:“破产有什么好,破产你得养我。”

    “”江宝瓷为他的不要脸震惊,“你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

    贺京准:“那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江宝瓷烦他,“拿你四妹拌米饭,再敢亲我,我让你好看!”

    两人压着声自己闹着,背景是一群人商讨婚事的声音。

    不知哪一刻,欧阳蔓兰把话题摊开:“我找先生算过日子,年初二大吉,适合去青枝家下聘,稹儿,你觉得怎么样?”

    几个晚辈起哄,赞同这个好日子。

    熙攘的喧嚣中,贺稹表情不明,声音沉闷:“妈,我觉得现在我应该专注事业。”

    “”

    一群人再度安静。

    江宝瓷沉下睫,短暂的平静,跟着看了过去。

    欧阳蔓兰脸色渐阴:“娶妻并不会影响你的事业,你看看阿准,同样是先成家后立业。”

    说到这,贺京准稀罕地参与这个话题:“对呢大哥,娶了老婆心更安定,才能更好的打拼啊。”

    江宝瓷秀眉短暂地蹙了下,手扯他衣角轻晃,不许他插嘴。

    贺稹扯唇:“是阿准好福气。”

    “青枝嫂子苦等大哥多年,”贺京准悠悠道,“大哥同样好福气。”

    贺稹情绪不明,反问:“阿准很希望我娶欧阳小姐?”

    “大哥说笑,”贺京准说,“青枝嫂子家世人品都与大哥极配,大伯母都是为了你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平和的言辞莫名透出几分硝烟。

    但所有人都能看出,贺京准十分赞同贺稹与欧阳青枝的婚事。

    这不该的。

    一旦贺稹娶了欧阳青枝,大房会更加强势,直接碾压二房的那种。

    而贺京准,是二房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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