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心境,似乎许久许久没出现过了。
她对物欲的渴望,不知何时,消失了。
“可能你给的太多,”江宝瓷说,“都被满足了吧。”
“”
不是的。
她不是物欲被满足。
她是失去对生活的新鲜感和好奇心了。
她已经有段时间不爱臭美,出门不讲究穿高跟鞋了。
或者说,她失去了对生活的热爱。
有种顺应天命的无力。
贺京准不敢深思,他强势的扣住她手,牢牢攥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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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老太太是肺癌晚期,医生预计只有6到8个月的寿命,老人年纪大了,医生不建议过度治疗。
“早说让老太太住院,”医生说,“她不同意,说她还有事情没做完,一直拖到现在。”
老太太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一直瞒到现在瞒不住为止。
贺家人员几乎全部到场。
贺阵军想试一试:“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或者去国外”
“大伯父,”贺京准将那些检验单放下,淡淡道,“并没有必要,我们要做的,是在奶奶人生最后阶段,尽量减轻她的痛苦。”
贺老太太的堂兄堂弟讪讪点头,同意。
他们老了,年轻一辈全指着贺稹和贺京准了。
贺阵军犹豫:“回家等死,叫别人怎么说”
“爸,”贺稹皱眉,“奶奶过得舒服最重要。”
“对对对,就按孩子说的办。”
“这样好了,咱们这些人轮流陪着,尤其是你们这些小辈,老太太喜欢看见你们。”
说到这,欧阳蔓兰忽然开口:“那是不是能让茹茹回来?”
“”
全场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眼睛纷纷移到贺京准身上。
男人眼帘掀高,露出比烟灰还淡的眸:“别了吧,不知好歹的东西,回来再把奶奶气的早走几天。”
“”
“那”又有人提,“阿准你跟宝瓷,是不是要搬回来?”
贺京准提了下唇:“更别了吧,我回来,我怕你们早走几天。”
“”
然而贺老太太日子不多,其他人都会轮流陪伴,单贺京准与江宝瓷缺席并不合适。
江宝瓷很自觉:“我会每天过去陪奶奶。”
“”贺京准眉宇浮着阴霾,毫不避讳,“你累了,要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江宝瓷没说话。
事情似乎就这么定了。
从医院回润都已经中午。
两人走到电梯口,前方花圃前一阵动静,江宝瓷顺势望了眼,是江布侬和霍铖。
不知道霍铖用了什么方法进的小区,守到了江布侬。
霍铖玩世不恭的调调被一腔挫败取代,大约是急了,没注意音量:“这真的是误会”
“误不误会没关系,”江布侬极为冷淡,“如果我早知道你为难过我姐,你压根不会有机会。”
“”霍铖活到这个年纪,是头次对一个小姑娘低头,“是我混账”
他说他的,江布侬不耐烦的抬眼,恰好与江宝瓷撞上。
小丫头短暂的愣了下,旋即眼眶一红,呜呜着冲了过来,直直扑到江宝瓷怀里。
贺京准皱眉,手掌撑在江宝瓷肩,免得她被过猛的力道撞着。
“姐呜呜我错了,”江布侬泣不成声,“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江宝瓷没有精力处理这些,勉强道:“先让我休息两天。”
贺京准把她捞进怀里,又看向江布侬,冷声:“你姐需要休息,你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不要烦到她。”
“”像是看出她精神不佳,江布侬连忙抹掉眼泪,“姐你是哪里不舒服”
“她哪都不舒服,”贺京准代为回答,强势又蛮横,“尤其看到你们闹哄哄的。”
“”
江布侬吸吸鼻子,不搭理他,硬抽出江宝瓷一条胳膊,扶老太太似的扶住:“姐我陪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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