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从不怀疑贺稹见色起意的可能性。
他就那么一眼。
那天贺老太太骗她穿上的白鞋还摆在润都的鞋柜里,江宝瓷再未穿过。
贺京准表情变幻莫测,沉浸在自己的愚钝中无法自拔。
而江宝瓷缄默着。
半晌,她舔舔下唇,诚实道:“不瞒你说,我没追过男生,但我舍友说了,越帅的男生越好追。”
“”贺京准一腔子阴郁,骤然被打断,“什么。”
“就,她们说,”江宝瓷一五一十,“可能太帅了,一般会认为他有对象,或者,不敢追,而这时候上,就很容易成功,就是捡漏子。”
“”
捡漏子?
他是,那个,漏子?
江宝瓷温吞:“尤其是,帅而不自知的,趁竞争者和本人都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拿下了。”
“”
“结果她们都是骗我的,”江宝瓷抑郁,“你分明难追得很,半年才给手机号,一年也没见到笑脸。”
贺京准唇动了动:“我承认我有点装。”
“”
贺京准:“要不你再追一次。”
江宝瓷一字不吭地盯着他。
贺京准:“行,我答应了。”
“”
-
车子经过市中心时堵了会,下班的时间,四条车道蜿蜒,车尾灯与街灯交织,几分人间繁华热闹的景象。
步行道成双成对的情侣特别多,兜售鲜花的小姑娘身前挂着篮子,装着几十枝热烈如火的玫瑰,还有些可爱的挂饰与荧光棒。
橘色暖灯中,江宝瓷百无聊赖,手心托腮,透过窗玻璃往外看。
贺京准唇角平直,他不擅长找话题,尤其是不管讲什么,江宝瓷都没说话的兴致。
顺着她视线,贺京准朝外扫了眼。
一对情侣模样的男女正站在卖花小姑娘旁边,女人对着花篮挑选,男人抽了根荧光棒把玩。
挑完后,男人用手机扫码付钱,小姑娘似乎说了什么,男人晃着那根荧光棒,用由上而下的眼光打量她。
片刻,男人把荧光棒扔进她篮子,笑着捏了捏她脸。
江宝瓷在走神。
就在这时,驾驶座方向一道用力的开门声,伴着男人冷沉低语:“坐好,马上回。”
江宝瓷顿了顿,连忙趴在车窗唤了他一声。
车窗是关的,隔音极好,江宝瓷只听见自己的声音被车子包裹住。
斑马线太远,贺京准跨着流星大步,从绿化带迈过去,挺拔硬朗的肩背透着势不可挡的攻击性。
江宝瓷嘴巴张了张。
贺京准动作极快,犹如捕食状态中的猛虎,二话不说,一皮鞋踹到那男人腹部。
江宝瓷眼睁睁看着那男的摔出去两米远。
周围人群被这一幕惊住。
须臾,迅速围了过来。
贺京准高大威猛地站着,周身透着睥睨,浑然不顾男人哀嚎和女人尖叫。
他眼帘垂着,指尖点向小姑娘的花篮,淡淡:“多少?”
“”小姑娘战战兢兢,“什、什么?”
贺京准皱眉:“一共多少,所有。”
小姑娘磕绊着报了个数。
贺京准用手机扫码,嗓音没什么温度:“拿去给车里的姐姐。”
说罢,他下巴朝江宝瓷的方向示意。
小姑娘点头,转身想跑过去。
贺京准冷声:“走斑马线。”
小姑娘脚步微滞,旋即朝斑马线跑。
不耐烦处理下面的事,贺京准打了个电话给文客,让他带着律师过来处理,该去医院检查就去检查,该赔偿就赔偿,狮子大开口就告对方勒索。
文客默了默,难得按捺不住:“老板,您打人的理由是”
贺京准瞥他:“需要理由吗?”
“”
行。
不需要。
他都愿意赔了。
还要什么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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