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苏月撒开马儿的缰绳让他自由自在吃草时,赫连序才气喘吁吁的跑来了,“郡主,你不怕马儿跑掉吗?”
云苏月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抱膀意味深长地笑看他,“能跑掉的就不是自己的马儿。”
“比如在下?”赫连序也是聪明人,直言不讳。
“哈哈哈,你倒是实诚,敢把自己比作马儿,很多人觉得这是自己骂自己。”
说实在的,她对赫连序的印象很好,这人穷是穷了点,身体也虚弱了一点,被赫连家赶出族谱依旧能保持着心地善良,能冒危险给流放的小辈们送东西,已经算是初心不改了。
这样的人心性坚韧,一旦被收服会一辈子忠心不二,恰巧他刚刚救了他全家,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做了。
没办法,她是头疼的,想想昨晚把在宫内摆摊卖药茶的银子,交给圣皇修缮自家的云府时,她已明确表示:
“即便修缮好也是每次来皇城办事的时候住一下,不会长期居住,母亲的心愿是希望我们兄妹二人远离皇城。”
不想圣皇还没有说话,太后就不同意了,那位老人家可会撒娇卖惨了:“哎呦,哀家的心脏哟,又疼了,小苏月啊,你不搬回皇城,哀家可怎么活呀?”
云苏月翻白眼,“太后,心脏在左边。”
太后:“不打紧,疼痛刚转移了。”
云苏月:“······”
对面四十岁的龙袍老男人跟着起哄:“哎呦,本皇这身体待逼虫之后不知能不能活下去?”
云苏月:“放心,明晚药量加倍,一次性清除。”
司铭渊变本加厉:“哎呦,母后,你说兵部能不能做出小苏月那种连弩?”
“哎呦,哀家如何知晓?哀家自己都自顾不暇了,不行了,哀家去躺会,你们继续喝睡前汤。”
“哎呀呀,母后啊,您这腿怎么了?怎么走路不利索了呢?”
“······”
云苏月趴在饭桌上,举手投降:“行了,都别哎呦了,被我气的,我投降,等回去之后和三哥三嫂商量行吗?”
“唉,成!小苏月啊,咱们一言为定哈,不能反悔。”太后和圣皇立马就好了,母子两人击掌为快,笑得邪性。
太后立马端起汤碗,“来来来,咱继续喝睡前汤,对了,铭渊啊,刚刚你说什么···”
云苏月笑着摇头,甜蜜上当。
所以刚刚看到赫连序时,她毫不犹豫的出手。
思绪飘回来。
赫连序坐在云苏月的对面,伸手揪下来一片竹叶说,“我原本是这片不起眼的竹叶,有幸遇到郡主,刚刚又被郡主救下一家人的命,从此我这条命就是郡主的。
即便是上当受骗在下也心甘情愿,从此以后我就是郡主的人了,您是我赫连序的主人,还请郡主不要嫌弃我一事无成,身体羸弱,没有本事。”
赫连序已经跪下了。
“起来,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也不要叫郡主,要叫我大小姐,因为你是我云家的人,不是皇室的人。
还有,我云苏月不需要奴隶,需要的只是并肩同行的朋友。我的人不需要跪啊跪啊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记住了吗?”
云苏月连忙把人拉起来,做生意需要聪明人,更需要忠心不二的人。
“是,大小姐,我记住了。”赫连序激动万分,他没有想到云苏月这么随性,并没有郡主尊贵的架子。
刚刚她对待白虎可不是这样子的,原来她是分人的。
云苏月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这个人呢,不喜欢那些虚礼,喜欢实干,刚刚的你让我看到了面对权势不屈不挠,为了保护家人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未来,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做事,我保证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强大起来,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和家人。
但是你今天硬碰硬的做法我并不赞同,对付敌人可以软硬兼施,武力和智慧并存。”
“谢谢大小姐教导。”赫连序认真的听着,抱手表明态度。
他这样云苏月很不习惯,用手里把玩的竹条打在他的后背上,“放松,和我说话不需要紧张,也不应有顾虑,可以畅所欲言,但我要听真心话。”
她这样说,赫连序就不客气了,“大小姐想要我做什么?用不了多久你会回青州城,想过搬回皇城吗?
你人若不在皇城,我一个能做什么?云府已经改换郡主府的牌匾了,要一直空着吗?”
云苏月美眸欣喜一睁,她果然没有看错人,赫连序已经进入状态了,很好!
“哈哈哈,不愧是你。很简单,我需要你驻守在皇城,帮我搜罗好东西,这是清单。但凡上面罗列有的,或者和这些原材料沾边的,都可以买回来,银子不是问题。
这是一百万两银票,你先拿着,不够的话可以去七王府暂借。如果是泰家的东西,不必急于付钱,写下欠条等我回来即可。”
云苏月一连给了赫连序好几拨银票,最后把她的一双美眸变成x射线,把赫连序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连连摇头:
“为我办事需要讲究门面,这是一千两零花钱,拿去置办几身像样的衣服,你这一身啊,都臭了。
余下的,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
她怎会不知?这家伙肯定家徒四壁,恐怕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如果一个人吃不饱穿不暖,住的房子又漏风漏雨,哪里还有心思为别人做事?
赫连序看着他被塞得满怀的银票,一脸的震惊,满眼的光,抬头,静静地看着云苏月:她就这么把一百万的银票给了他,不怕他拿着这些银票跑了吗?
第二次见面他就觉得她傻,现在他觉得她更傻了,信任一个人也不是这么信任的,把家底都掏空给出去。
不对,云家是老皇商,家底深厚,区区百万两九牛一毛,掏不空,但她真是的败家女啊。
赫连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是问出来了心里的疑问,“你不会真的傻吧?可我看你又不像,哎呀,你打我?”
云苏月一次性抽了赫连序后背三竹条,“你才傻,你全家都傻,如果区区百万白银能让我看清你,我觉得挺值的。
再说,我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卷走的。”
冰冷了许久的赫连序终于笑了,而且笑得如春风般温暖,清俊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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