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何霁野要比赛了!”林薏衾指着第三道的喊。
沈鸢看向何霁野所在的方向,他已经站上了跑道,一身休闲的运动装衬得他整个人干净阳光,满身的青春气息。
沈鸢盯着看了半天,心跳无端加速,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比赛很快开始,何霁野专注力很高,一动不动地盯着队友,等焦急了,下意识地舔舔嘴唇,缓解紧张。不过实力有限,棒子传到他手上的时候,他们班已经被甩下一大截,想追上有点困难。
“何霁野!加油啊啊啊!”沈鸢看到何霁野接到了棒子,急得直接跳起来。
何霁野握紧了棒子,眼神坚定,闷头冲刺。
沈鸢激动地拍着林薏衾的胳膊:“快拍快拍!这个动作好帅!拍下来没有?多拍几张啊!”
几秒的时间,何霁野就反超了两个人,在他有超过第三个人的趋势时,棒子到了第四个人手里。
沈鸢随手从班级的矿泉水桶里抽了一瓶,小跑着穿过跑道,将水送给何霁野。
何霁野努力地调整呼吸,冲得有点猛,暂时没缓过神来,却还是腾出一只手接过沈鸢递来的水。
“超级棒!”沈鸢激动,抓住何霁野的胳膊晃,“反超两个!”
何霁野拧开瓶盖,灌了一口:“我们班最终第几?”
“第四吧……?”沈鸢在脑子里回想,“后面没太注意。”
何霁野看了眼沈鸢抓着他的手,薄唇微勾:“尽力了。”
沈鸢手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感觉怎么样?”
“没事,”何霁野站着不动,调整气息,坏笑,“还能再跑一个。”
沈鸢笑,拍他后背的动作没停:“你坐着休息下。”
何霁野扭头看她,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干涩,又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性感勾人,看得沈鸢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何霁野看她:“你是不是还有比赛啊?”
“对!一会去检录了。”
何霁野伸手在口袋里掏了一会,抓出一把糖果,握在手里,伸到沈鸢面前,“给你。”
沈鸢看着五颜六色的糖果,瞳孔惊喜地放大,眼睛炯炯有神,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何霁野,不去拿那一把糖果,等着何霁野说些什么。
何霁野坦然回看,其实紧张得很,说了一个看上去天衣无缝的理由:“低血糖是不是应该多吃糖?”
“是是是!”沈鸢咧开嘴笑,一口大白牙显得特精神。
她伸出手,一颗一颗地把糖放进自己口袋里,挑了一个看上去最好吃的,撕开糖纸,扔进嘴巴里:“还是你买的甜。”
何霁野避开她灼热的视线,拧开瓶盖喝水。
广播响起“高三女生接力赛的选手去检录”的消息。
沈鸢边嚼着糖边跑远,三步两回头,看到何霁野安心的坐在那里,才放心离开。
比赛结果在意料之中,四人齐心协力,合力断金,又破了记录,比预赛还快了那么002秒,积分翻了三倍。
沈鸢所在的高三(12)班成了最大赢家,比分遥遥领先,甩了第二名整整三十分。
王力开心地请全班人吃零食。
大家都来祝贺沈鸢,不停地往她手里塞零食,沈鸢应接不暇,干脆全部抱在怀里,悄悄躲到了一边,将零食全塞在书包里。
学生会的人还在操场上收拾道具,站在台阶上的沈鸢一眼就看到了和方哲一起搬桌子的何霁野,套上衣服就跑过去找他。
方哲看到沈鸢往这边跑,默默地拎起桌子的另一边:“学姐来找你了,你俩慢聊,我在校门口等你。”
何霁野也不客气,停下脚步,在阴凉处等她。
沈鸢一站定,就拉开书包,向何霁野炫耀她的零食:“看!我今天是零食大户。想吃什么随便拿,姐请你。”
何霁野没接,靠在墙上看她:“这都是你赢来的,你留着吃。”
沈鸢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何霁野,大方地分享:“没关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给你分享我的喜悦。”
见沈鸢势有一种他不拿她就不走的架势,何霁野那句“我不爱零食”,吞回嗓子里,挠了挠眼尾,从她背包里随机拿了一袋:“就这个吧。”
看到何霁野拿的是薯片,沈鸢把书包拉链拉大点,掏出薯片全部给他:“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薯片,全部给你吃。”
“够了够了。”何霁野接过,“你不吃?”
沈鸢摇摇头,一本正经:“零食吃多了发胖。”
何霁野挑眉,打趣:“所以给我吃?”
沈鸢一开始没这个意思,听他这个一说,憋不住笑,顺着他的话点头。
被沈鸢的笑传染,何霁野眼角眉梢溢满笑意。
少年的你啊,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让她沉醉至此。
运动会结束没几天,熟悉沈鸢都知道了她喜欢上了一个高二的小学弟,不少人特意跑来跟她求证,她都笑着点头,毫不犹豫地说“是呀是呀。”
众人都惊讶于她的坦然。
但仔细想想,她的性格也无法扭扭捏捏地暗恋一个人。
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
成嘉树八卦地问她:“你这什么情况?我就消失了三天,你就传出绯闻,传的沸沸扬扬的。”
“澄清一下,这不是绯闻,这是姐的恋爱新闻。”
成嘉树嬉皮笑脸:“谁啊?我认识吗?”
沈鸢整理桌子上的书:“经常来我们班检查卫生的那个小学弟。”
成嘉树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高冷话少,有小酒窝那个?”
沈鸢点头:“记性不错。”
“不是吧,鸢姐,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硬汉型的,”成嘉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到头来,你被一个小弟弟征服了啊。”
沈鸢反驳:“小弟弟怎么了?!他是我标准之外的心动,不行啊?”
“行行行。”成嘉树竖起大拇指,“要不说鸢姐呢,还是你牛。”
有些人的出现,就是来打破你的规则。
从前的设定是理想,如今的是现实。
但对他的心动又不觉得意外,因为这个人是理想与现实交叉里的浪漫。
自从沈鸢明确地表示自己喜欢何霁野之后,班上总会在何霁野检查卫生时不约而同地看向沈鸢,试图从两人之间的互动找到些暧昧。
李贤骐看向沈鸢的眼神总是欲言又止。但沈鸢次次注意力都在何霁野身上,自然也没注意到他。
一个月之后的一个星期二,事情开始出现小插曲。
又一次卫生检查,李贤骐身后跟着两三个沈鸢没见过的男生。她满脸疑惑,探头向后望去,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进来,她也没看到何霁野的身影。
成嘉树也在找,半天没看见,戳了戳沈鸢,小声地问:“你的小学弟呢?”
沈鸢耸肩:“我不知道。”
李贤骐在记录册上认真地写着什么,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沈鸢。
沈鸢在李贤骐经过她身边时,放低声音问道:“何霁野今天怎么没来啊?”
李贤骐手上动作没停,轻描淡写地回复:“我把他调走了。”
沈鸢皱眉:“为什么调走了?”
见她快要发作,成嘉树凑过来,安抚住:“姐,别激动别激动。”
孟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贤骐,转过头对沈鸢说,“人家部门安排,别问那么多了。”
班上很多人都看过来,沈鸢也不好再问什么,对李贤骐笑了笑,扭过头去,拿起桌子上的古诗词背起来。
李贤骐摇摇头,轻微地叹了口气。
孟黎眯起眼睛,把李贤骐拉到一旁,轻声问:“正经问你个事儿。”
“你说。”
“是不是因为沈鸢喜欢何霁野,你才给人家调走的?”
李贤骐支支吾吾:“我……我为啥因为沈鸢喜欢他,我就给他调走?我盐吃多了啊?”
“我又不傻。当事人看不出来,旁观者还能感觉不到?”孟黎挑了挑眉,“你那点小心思我可都看出来了。一是因为嫉妒何霁野,二是你实在受不了每次检查卫生都看到他俩眉来眼去,调走正好眼不见为净,还能让沈鸢减少和何霁野的接触。”
李贤骐也不再隐瞒,压低声音,说了一大堆:“我跟沈鸢从初中一直做同桌,她以前也没谈过恋爱,见一个帅的就念叨不停,今天说喜欢哪个哪个,明天又换。这次还是比她小的男生,鬼才信她是认真喜欢。”
孟黎哼笑了一声:“你既然觉得是假的,你慌什么?”
“”
“其实你心里清楚,这次她的喜欢跟往常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吧?所以你才把何霁野调走,不让他俩见面,甚至不想让他俩在一起。”
李贤骐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孟黎。
孟黎笑:“说来你也是,喜欢这么久了,你不表白,等着她去喜欢别人,你怎么想的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研究研究怎么追她呢。”
一番话说的李贤骐心里五味杂陈。
他也想啊,但是沈鸢性格他了解。
在感情这方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拒绝一切暧昧。如果表白不成功,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太不划算。
他一直等着,想陪伴在她身边,但谁知道,等来了何霁野的出现。
爱情这件事,压根不分先来后到。
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时间上很有优势,但也抵不过心动和喜欢。
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每个人的出场顺序决定了你跟他有什么样的故事,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来得不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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