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严,是不是枝青跟你说的?枝青小时候,大狗这个舅舅特别喜欢她,可能是她自己误会了吧,大狗好歹也是做长辈的,怎么可能那么禽兽,连自己的外甥女儿都不放过?”
严居安冷笑一声。
“是不是给王大狗泼脏水你心里清楚,枝青现在是我媳妇,任何人都别想打她的主意!枝青现在正在坐月子,我警告你们,别借着送米面的机会跑到枝青跟前说些有的没的,要是敢让枝青生气,我保证会让王大狗把牢底坐穿!”
“话我说到,我先走了!”
王花脸色难看。
“小严,你好歹也是当兵的,你就不怕……”
严居安脚步顿住。
“我怕什么?说不定我很快就从部队回来了,我这双拳头打过毒贩杀过敌军,你们不怕死可以试一试!”
他身上的气势陡然凌厉,骇得一屋子人谁都不敢说话。
他杀过人!
王花心头直突突,等看不见严居安的背影之后,才捂住心口跟陆父说道:“现在怎么办?不仅借不到钱,要是再把小严惹恼了,大狗就更没有被放出来的希望了!三百块钱,上哪儿去凑啊!”
严居安才不管他们上哪儿凑钱,警告了他们一番,出了王家庄,他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家,小奶娃喝饱了奶睡得正香,陆枝青也在补觉,他亲了亲小奶娃的额头,出去骑上自行车又进城了。
陆枝青睡醒,外面的天都黑了,严居安在床边坐着给她剥橘子。
“我去县里了一趟,见有卖橘子的,给你买了些回来。”
“你去县城干什么?”
严居安把部队发来的电报拿给她看。
“部队上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也知道你刚生了孩子,让我安心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关于我的安排,等部队的通知。”
见她脸上担心,严居安补充道,“领导的意思是,这些年,我大大小小的战功立了不少,国家不会亏待我,有可能调任去我去西北军区。”
他悬在心头的不安也落了下来。
当兵这些年,他不舍得脱下身上折身衣服,他只是右腿没有以前那么灵活,又不是不能走路不能干活,只要国家需要他,他还可以继续为国家做贡献!
“那就好!”
“正好我也有时间陪陪父母,陪陪你跟孩子。我要是去了西北军区,家属应该能随军,但是那边的条件太差了,革新还小,我不忍心你们过去受苦,等再过几年,革新长大点儿,你们随我去西北随军也挺好。”
陆枝青也是这个想法。
她幽怨地看着严居安。
“万一再有文工团的漂亮女同志看上你,我可是会吃醋的!”
严居安笑笑,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放心吧,我媳妇这么漂亮,我谁也看不上!”
陆枝青白他一眼。
“再说,我又不是现在走……”
他凑到陆枝青耳边说了一句荤话,让陆枝青一张脸迅速涨红。
“严居安,你给我滚出去!”
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刚出生时红彤彤的小娃娃现在长得白白胖胖,哭起来声音嘹亮,办满月这天,小革新一嗓子嚎得宾客们都是笑。
“这小子嗓子真亮,将来长大了也去当兵!”
“你看看这眼睛鼻子,跟他爸长得一样,皮肤倒是随了枝青,比我家丫头都白!将来长大了,肯定也是一表人才!”
“他婶子,快去席上坐吧。”
严家的席面来的不仅只有本村的村民,乡里县里都有人来,院子里摆不下,又在外面的街上摆了十几桌,来的人有穿西装打领带的,也有穿中山装,头发梳得冒着光的,可气派了!
“也就咱们支书家办喜事儿能有这个排场,来这么多宾客,礼钱也不少收吧!”
“你看看枝青多有福气,遇上个好婆婆好公公好丈夫,现在又生了个大胖小子,以后的日子呀,指定红红火火!”
“李翠花,你今天嘴巴抹了蜜了,咋这么会说!”
严居安退伍回来的战友也来了几个,陆枝青见到了那个退伍回来做香皂的郑吉,他是左边的胳膊没了,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被犯罪分子用卡车把胳膊压断了接不回去,只能退役。
“郑大哥,你的胳膊……”
郑吉的长相有些凶狠,但陆枝青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有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是想到我们家居安的腿,有点难受。”
郑吉坦然一笑。
“没事,没什么不能提的,不就是少了一条胳膊嘛,又不影响吃喝,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听说他退伍回来,订婚的未婚妻跟别人结婚了,因为他少了一条胳膊,又长相凶狠,很多姑娘都不愿意跟他处对象……
“我原来刚做香皂那会儿,还得自己去集会上卖,现在周边乡镇集会上卖香皂的小贩,都是从我这里拿货!我没少赚钱,今年年初相看了一个姑娘,说不定明年就结婚了!”
“恭喜呀!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严居安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说这些干啥,你看你结婚,不也没跟我说,要不是前段时间我联系战友,还不知道你受伤的事情呢!弟妹很好,孩子也很好,你比我有福气!”
“难得见一次,今天中午咱们好好喝一杯!”
严家门外,大家都已经入座等着开席,李翠花往后面看了看,跟旁边的人嘀咕。
“这都快开席了,枝青的娘家人咋还没来?”
跟她临近的妇人猜测道:“可能是路远,正在路上呢吧!”
李翠花嘘了一声。
“你自己家闺女办满月,你舍得来这么晚让她被婆家人笑话?”
娘家人一般都是早早地就来了,哪儿见过这种,都快开席了,还看不见娘家人的影子!
严父也在发愁。
“居安,你出去看看,看亲家来了没有。”
今天到场的不仅仅损失村子里的人,还有县里乡里的亲朋好友,镇上的领导也来了,亲家要是不来,他们严家的脸就丢到姥姥家了!
上次结婚宴席办的仓促,是因为严居安部队里的原因,还好解释,这次不好办。
严居安应了一声,去村口等着,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王花跟陆父,两个人手上提着一个篮子,上面盖了一层红布,看不见里面装了什么。
见严居安板着脸,王花赶紧解释道:“小严,家里只能拿出来这些东西了,咱家穷,比不上你家,我知道你看不上……”
“走吧,就等你们了。”
严居安接过篮子走在前面,他走的快,还没到家就摆手示意开席,陆父跟王花进门的时候,门口离得近的桌子已经上菜了。
衬得他们脸上也不好看。
“亲家,对不住,我们今天不是故意来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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