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不请自来
杏儿脸庞一红,有些恼羞成怒地从江行过手里抽回条帚,喝斥道:“分明是你故意使坏,识相的赶紧滚出去,否则我叫人了,到时候你可就要受皮肉之苦了。”
江行过并不想这一行惊动太多人,所以听到杏儿的话,不再与她玩笑,正色道:“我确实不是江行远,但我是他的兄长。”这句话与其说是在说给杏儿听,不如说是在说给柳青鸾听,不过……想来就算他不说,柳青鸾也猜到了,据老太太的话讲,那女子比狐狸还要精明,当然,也是毒蛇更加狠毒。
果然,柳青鸾听到这话,并没有太过诧异,反倒抿着朱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倒是杏儿直接喝斥道:“好啊,冒充长公子不成,又来冒充他的兄长,真是不要脸。你不走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她又扬起条帚狠狠朝江行过身上打去,这一回力气可是用得比刚才足多了。
“杏儿,不得无礼!”柳青鸾的声音令杏儿的条帚硬生生停在半空,她转头道:“小姐,您别信他的话,依奴婢看,分明就是一个满口谎言的登徒浪子,看奴婢怎么收拾他。”
“杏儿!”柳青鸾再次阻止,语气比刚才加重了三分,杏儿尽管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悻悻地收回手,退到一边,但那双与杏仁一样大的眼睛始终牢牢盯着江行过,条帚也没放下,只要后者稍有不轨的举动,立刻就能招呼过去。
“杏儿无礼,请大公子恕罪。”随着娇柔婉转的声音,柳青鸾朝江行过福了一福,长衣极地,若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倾国牡丹。
江行过拱手还了一礼,微笑道:“是我不请自来,又未如实表明身份,怪不得杏儿姑娘。”说着,他朝杏儿投去一个和善的笑容,后者轻哼一声,并不加以理会。
在示意江行过重新入座后,柳青鸾也在主位坐下,直至这个时候,江行过才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瘦小妇人,看那年纪与衣裳,应该是府里的嬷嬷,又或者是柳青鸾的奶娘。
“大公子怎么会突然来京城的?”柳青鸾疑惑地问着。
那厢,江行过正在打量柳青鸾,说实话,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很难相信,这样一位知书识理,娇媚明丽的官家小姐,居然会狠毒到指使别人用那样可怕的计谋毒害自己的未婚夫,会是老夫人弄错了吗?
这个念头刚出现,便被他否认了,老夫人有多紧张在意江行远,没人比他更清楚,曾几何时,他还因为这个而偷偷躲在被窝里哭过。所以,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老夫人是不会说那样的话,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吧。柳青鸾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江行过回答,反而瞧见他盯着自己发愣,如此直视一位未曾出阁的女子,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柳青鸾的美眸中露出几分不悦,侧目睨了一眼旁边的嬷嬷,后者会意,抬手重重咳嗽了一声,惊醒了江行过,收回目光道:“一时想出了神,失礼于小姐,还望恕罪。”
“无妨。”柳青鸾脸上是一惯的谦和笑容,“不过大公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江行过倒是没隐瞒,坦然道:“我是随江行远一道来的京城。”
柳青鸾点头道:“我也猜到了,想必是为了贡茶那件事而来,我虽一直待于闺阁之中,少有外出,却也听闻了一些;江家素来重视信誉,别说贡茶,就是送到我这里的茶都是同一类里面的佼佼者,断无发霉变质之事,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我已经请了父亲调查,清者自清,大公子无需太过担心。”“多谢柳小姐信任。”江行过在椅中欠一欠身。
杏儿眨一眨眼睛,疑惑地道:“既然长公子也来了,为何不与你一起来见我家小姐?”
不等江行过言语,柳青鸾已是体贴地解起了围,“想是行远有事要忙,所以一直抽不出身来。”说着,她望着江行过道:“你们住在哪家客栈,我明日过去见行远,顺道给你们接风。”
“好。”江行过颔首,随即笑意深长地道:“柳小姐不好奇我今夜的来意吗?”
柳青鸾娥眉微微一扬,微笑道:“确实有些好奇,毕竟我与大公子并不算熟悉,实在不明白大公子何以会特意来见我。”
江行过没有说话,只是以目光望着杏儿与那位嬷嬷,柳青鸾眸底掠过一丝精光,柔声道:“杏儿,你去厨房看着燕窝,昨儿个厨房的人火候没炖够便拿来,实在偷懒。”“嗯,奴婢这就去。”杏儿没有多想,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至于那个嬷嬷依旧杵在柳青鸾身后,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江行过眉头微皱,不等他说话,柳青鸾已是开口道:“我幼时红姑来了府中照顾我的衣食起居,十余年来,若同至亲,从未有秘密,所以大公子只管说就是了。”
江行过不置可否地点一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珐琅罐子递过去道:“柳小姐请看。”
柳青鸾疑惑地接在手中,待得打开后,里面是一些细腻而洁白的粉末,看起来平平无奇,疑惑地抬起头来,“这是什么?”
“柳小姐真的不认识?”从递过盒子的那一刻起,江行过就一眨不眨地盯着柳青鸾,尽管后者掩饰得很好,还是被他瞧见了眼角的那一丝抽搐,呵呵,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柳青鸾脸上的疑惑越发浓重,反问道:“我应该认识吗?”江行过哂然一笑,晒然道:“既然柳小姐不愿说,那就由我来代劳吧,这东西名为‘忘川’,瞧着是不是玉雪可爱,若女子常用的香粉;实则是一种慢性毒葯,下在饭菜或者饮水之中,无色无味,无痕无迹,长久食之,可毒入五脏六腑,令中毒者日渐衰弱,而普通的大夫根本不会发现是中毒。”
听到这话,柳青鸾露出惊骇之色,急忙将珐琅罐子搁在紫檀小几上,慌乱无措道:“你……你给我看这么可怕的东西做什么,难道你是想害我?你……你别胡来,否则我可喊人了。”她一边说一边拍着那双玉手,唯恐刚才不小心沾到了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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