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居所。
“娘,娘呀,儿来孝敬您嘞,速速出来瞧瞧这鹿角。”
贾环大步流星踏入院子,扯起嗓子高呼起来。
未料,屋内走出之人竟是贾政,一时间,贾环好不尴尬。
“父亲也在此处啊。”
贾政板着面庞现身,望见贾环肩头扛着的巨大鹿角,着实惊愕。
“如此喧哗,成何体统!此鹿角究竟从何处得来?”
贾环咧嘴一笑,回道:“今儿个刚猎得,此乃儿初次狩猎,觉其意义非凡,故而拿来孝敬母亲。”
贾政微微颔首,目中闪过一丝赞赏:“难得你有此等孝心,然,切不可一味沉溺于狩猎之事。”贾环赶忙低头应是。
此时,赵姨娘亦从屋内走出。
她瞧见贾政与贾环,又望见那巨大鹿角,顿时喜上眉梢。
忙不迭地行至贾环身旁,伸手轻抚鹿角,口中不住夸赞:“我的儿,真真有本事。瞧瞧这鹿角,端的是稀罕物件儿。
老爷,您瞧瞧,咱环儿多孝顺呐。
这可是他头一遭打猎便得了这般宝贝,专程拿来孝敬我。”
赵姨娘满脸喜色,言语之际,还得意地瞥了贾政一眼,似是盼着贾政再夸赞贾环一番。
贾政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未斥责赵姨娘的小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环儿既有此孝心,日后当更加勤勉,不可因一时之得而骄纵。”
旋即,贾政又打量着贾环,莫名说了句:“看这身量,都可以成家了。”
贾环闻得此言,心中一动,正欲问个究竟,却被赵姨娘推出了院子。
“我们要用膳了,你自个儿回你那处去。”
贾环撇了撇嘴,心中略有失落,今日未能从老娘处敲诈到银子,总觉有些不得劲儿。
回到精武堂,晴雯几个已然在堂外空地支起烤架,烤起鹿肉。
此刻已是傍晚,倒真有几分篝火晚会的韵味。
“三爷,你身上好臭。”
晴雯一边帮贾环褪去外衣,一边皱着眉头说道。
贾环笑嘻嘻地搂住她往浴室走去。“那你可得帮我仔细洗洗,最好洗得香喷喷的。”
……
待两人沐浴完毕,贾环看着晴雯红扑扑的脸蛋,笑道:“也不知究竟是谁伺候谁?”
晴雯羞恼地推着他往堂外走,嘴里讨饶道:“好三爷,你快别说了,羞死个人了。”
贾环笑呵呵地被她推着,晴雯如今已然是货真价实的大丫头了!
小红见两人出来,眼泪汪汪地指着一堆瓶瓶罐罐道:“三爷,你这诸多调料从何处得来?那个劳什子的芥末,能吃死人哩。”
“宝箱里抽出来的。”
贾环笑着为她擦去眼角泪珠。
小红歪着脑袋道:“听不懂。”
贾环捧着她的脸一阵乱揉:“听不懂便算了,以后社会上的事儿少打听。”
众人围坐一处,听贾环吹嘘自己猎虎的过程。
贾环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一脚将那白虎踢翻在地,左手紧紧揪住顶花皮,偷出右手来,提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
打到五十七拳,那白虎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皆迸出鲜血来,更动弹不得,只剩口里兀自气喘。
我又补了十数脚,那畜牲方才断了气。”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晴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三爷,那白虎凶猛无比,你竟能如此轻易将其制服?”
贾环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那是自然,我是谁?区区白虎,何足为惧。”
小红则撇了撇嘴,嘟囔道:“三爷就会吹牛,这明明便是戏文里的武松打虎。”
众丫头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抱怨贾环。
“我就说听着怎的有些熟悉。”
“三爷就会哄人,我还打算明日讲与其他姐妹听呢,这下可好了。”
贾环狠狠瞪了小红一眼,这丫头近日有些飘了,得寻个时间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还是彩霞出来给贾环解了围:“时辰不早了,大家都各自散了吧,不然夜里巡逻的婆子明儿又该去凤奶奶跟前说嘴了。”
众人听了彩霞的话,纷纷起身收拾东西,各自散去。
贾环的精武堂与别个院子不同,他睡在二楼。
贾环躺在床上,没精打采地等着彩霞。
彩霞这丫头做事向来上心,直至夜深人静之时,她才轻手轻脚地来到贾环的房间。
见贾环还未睡,柔声笑道:“你不是说要早睡,不然怕长不高吗?”
贾环使劲朝她招手:“已然够高了,再长,我怕日后你得站在椅子上才亲得到我。”
彩霞听了这话,娇嗔道:“你越发没个正形了,今儿吃了烤肉,全身都是味儿,我刚洗了澡,头发还未干呢,你先睡。”
贾环哪里肯睡,只是侧身眼巴巴地打量着彩霞。
彩霞乃是几个丫头中最年长的,如今已有十八岁,在这时代算是大姑娘了。
论容貌,她在几个丫头中虽非最为出众,但却有着一种温婉大气之美。
她的眼眸中总是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让人倍感安心。
彩霞被贾环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三爷,你这般看着我作甚?快睡吧。”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啊,我等着你。”
彩霞心中一暖,瞧着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便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贾环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彩霞微微挣扎了一下,嗔道:“我外衣还未脱呢。”
贾环笑嘻嘻地说:“我来帮你脱。”
彩霞无奈,只得由着他解去一件件衣服,温柔地敲了敲埋进自己怀里的贾环的脑袋。
“怎还跟个孩子似的?你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快些睡吧。”
贾环许久之后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看着彩霞那娇羞又温柔的面庞,心中满是欢喜,贴上去吻了许久,才抱着彩霞缓缓睡去。
深夜,荣国府这边一片宁静。
而另一边的宁国府却是炸开了锅,早上出门的贾珍和贾蓉此时尚未回府,也没派人来府里报个信。
这反常之举让尤氏和秦可卿不知所措。
尤氏难得在下人面前发了脾气:“你们这些个无用的东西,主子出门这般久未归,竟也不知去寻去问!
平日里养着你们有何用?
老爷和蓉哥儿出门至今未回,也不见你们有个动静,就这么干等着,若是有个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还不快去各处打听打听,看看老爷和蓉哥儿到底去了何处,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若再这般懒散懈怠,仔细你们的皮!”
然而此时已然宵禁,下人们面面相觑,面露难色。
一个胆大的小厮上前说道:“奶奶,如今已宵禁,小的们也无法出去打听啊。若是贸然出去,被巡逻的官差抓住,那可不得了。”
尤氏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哼,一群没用的东西,那便等到明日一早,赶紧去打听老爷和蓉哥儿的下落。若有半点耽搁,定不轻饶。”
秦可卿无疑是最为紧张的,她可是知晓贾珍勾结边军之事,这突然消失,说不定是事发了。
秦可卿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她在心里喃喃道:“环三叔,说好的一根绳上的蚂蚱,到时候你可得救救可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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