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拍卖会之上,当西域女子口中报出六十五万两这个数字时,在场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会场瞬时一片哗然。
再看楼上的雅间内,香菱依偎在贾环的肩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扒拉着,口中念念有词,竟是在算六十万两能买下多少个她。
晴雯则在一旁,眼睛仍直勾勾地盯着那尊金佛,咂咂嘴,满脸惊叹道:
“六十五万两呀,这可是能在京城置办好几座大府邸的巨款,真不知那些个商人心里是作何感想。”
贾环听了,嘴角噙着一抹笑,开口解释道:“这六十五万两,实则是给陛下交的保护费,而那金佛嘛,乃是要献给太上皇下月贺寿用的礼。”
晴雯听了,歪着头,一脸懵懂,显然是理不清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便只把目光又投向下方仍在继续的拍卖会。
不多时,待瞧见一个陶塑金丝猫被呈上台时,晴雯悄悄伸出手,握住了贾环的手,还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
贾环自是会意,微微捏了捏她的手,旋即开口出价,五百两银子便替她将那陶塑金丝猫拍了下来。
待东西送上雅间,三人瞧着眼前之物,皆是眼前一亮。
方才离得远,瞧不真切,此刻近看,才发觉这陶塑金丝猫着实精妙。
且不说它那姿势、神态各个方面都仿似活物一般逼真,最绝的还当属它毛发的质感,那毛发极度逼真不说,还油亮顺滑,泛着柔和的光泽。
送上来的侍女见状,轻声介绍道:“这可是咱朝雕塑大师王炳亲自雕琢而成,耗时足足半年之久。
王炳大师独创了那胎毛技法,此物上面的毛发,皆是大师用指甲盖儿细细掐出来的一根根曲线。
而后再通过巧妙安排这些曲线的排列分布,方能模拟出这般以假乱真的猫毛质感,当真是费了极大的功夫。”
晴雯看样子对这陶塑金丝猫喜爱得紧,忙从荷包里取出一两银子赏给那侍女,随后便将猫塑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细细赏玩起来。
贾环见她那副沉醉模样,打趣道:“这玩意儿可比真猫好多了,起码不掉毛。”
晴雯听闻,娇嗔地白了贾环一眼,轻嗔道:“爷就会拿我打趣,虽说这陶塑不掉毛,可到底还是少了些活物的灵性。
不过它这模样儿实在是精巧得很,我一瞧见就挪不开眼了,真真儿是稀罕极了。”
香菱在旁也抿嘴笑道:“晴雯姐姐说得是,这猫塑就好似有魔力一般,叫人忍不住要多瞧上几眼。”
贾环见晴雯只顾专心赏玩那猫塑,无暇理会自己,便顺势将香菱揽入怀中,压低声音说道:
“不用羡慕她的,你那羊脂玉摆件可比她这贵多了,等往后,我再给你买只真猫来。”
香菱乖巧地点点头,身子往贾环怀里又靠了靠,拿起那羊脂玉摆件,有些不安地说道:
“爷,这玩意儿值五千两银子呢,我不过是个丫头,哪配得上这般好物。
爷却为我如此一掷千金,可真叫香菱惶恐不已。”
贾环闻言,轻轻抬起香菱的下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什么丫头不丫头的,你如今可是我的姨娘,我好歹也是个侯爷,身边的姨娘怎能没几件拿得出手的物件。”
香菱听了这话,抬眸瞧了一眼正专心撸猫的晴雯,面上一红,迅速在贾环脸颊上亲了一口,而后便羞得将头埋进了他怀里。
贾环见状,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问道:“你娘身子近来可好?”
香菱这才抬起头,轻声应道:“回爷的话,娘前些时候写信与我说,她身子近来还算康健,只是偶感了风寒,不过吃了几剂药后,已无大碍了。
娘还常念叨着爷的好,说若不是爷一直眷顾着咱们母女,哪有如今这般安稳的日子。”
贾环微微点头,温声道:“你且放心,我自会派人多去照看她的。”
香菱听了,脸上顿时洋溢起喜悦之色,笑嘻嘻地说道:
“爷还不知道吧,咱府里的铁柱,自小就没了娘。
那日我娘带着春桃姐来府里看我的时候,也不知怎的,他和春桃姐竟是一眼就看对眼了。
我娘见他俩情投意合,便做主给他们定了亲。
他俩呀,都是没了爹娘的苦命人,便拜了我娘做干娘。
我和晴雯姐姐,就是吃了他俩的喜酒之后,才来这大同的。”
贾环听后,也不禁笑了起来,说道:“铁柱这小子倒是个机灵孝顺的,春桃也是个温婉和善的好姑娘,他们能结成眷属,着实是桩美事。
待我得空了,定要好好赏赐他们一番才是。”
香菱忙不迭地点头称是,那脸上的欢喜劲儿,任谁见了都能瞧出来。
香菱又接着捂嘴笑道:“爷是不知道,就因着铁柱在府里人缘好,大伙一听他要办喜事,都想去凑凑热闹,吃他那喜酒。
老祖宗听闻了,也觉得是件好事,便做主让他俩在府里西北角的凝曦轩摆宴。”
贾环听了这话,倒也没什么不满,毕竟铁柱如今是被当作预备管家培养的。
对自己向来忠心耿耿,在府里人缘又极佳,能在凝曦轩摆宴,也算是一份难得的殊荣了。
香菱仍是满脸笑意,继续说道:“爷是不知道,那日可真是热闹非凡。
又恰逢爷刚被封为冠军侯不久,那些个不知详情的人。
都误以为是爷要办喜事,便纷纷派人来送礼。
最有意思的,还得是那个兴隆街的大爷,他身为官老爷,竟还亲自带着夫人前来。
结果到了才发现,只是咱府里一个下人的婚事。
可那大爷倒也不恼,还稳稳当当坐着吃了一会儿酒。
临了走的时候,还赏了铁柱一百两银子做贺礼。”
贾环起初听得有些迷糊,半晌才回过神来,知晓那兴隆街的大爷正是那贾雨村,不由得冷哼一声,暗自腹诽道:
“哼,这狗娘养的贾雨村,以前对我向来是爱理不理的。
如今见我成了冠军侯,府里一个下人的婚事。
他都眼巴巴地闻着味儿就赶来了,可真是势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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