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徐莹能不能筑基成功,张文定都没有危险了。因为武玲已经解了他的困局,以后只要隔段时间和武玲修行一次,就只要享受修行带来的种种好处,而不必担心走火入魔什么的了。
心情一好,张文定就不想回家了,开着车准备往徐莹那儿去,到半路的时候,他给徐莹打了个电话,徐莹很快接通电话:“文定啊,有什么事?”
一听她这个语气,张文定就知道她这时候肯定是跟别人在一起,说话不方便。
“没事,就是想拜访一下老领导。”张轻松笑呵呵地说,掩饰得相当好。
徐莹就说:“哦,那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呃,上午吧。”
张文定听出了她真的不方便,便顺着她的意思道:“那行,不打扰你了。”
挂断电话后,他心里就有几分遗憾,不过却也没有去想徐莹是不是在陪着高洪。毕竟,他最近都没在徐莹那儿睡,徐莹在修习筑基功法的关头,不透露出一丝想和他一起的意思来,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啧,看来明天中午还是往开发区跑一趟,如果徐莹真的没办法修习这个修行功法的话,那就算了,让她继续过正常女人的生活,秘法真不是人人都可以修行的。
第二天醒来,张文定如往常那般早早起床,站了会儿桩打了趟拳,洗濑完毕之后,发现自己对刘祖良居然没那么恨了。不过,就算不那么恨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能够有机会打压一下刘祖良,他就不可能放过——毕竟只是不那么恨,并非完全不恨嘛。
去市委的路上,张文定就给徐莹打了个电话,约定中午一起吃饭,徐莹满口答应,没有丝毫犹豫。
来到单位,覃玉艳早已把办公桌擦得干干净净,见到张副科长进来,赶紧泡了杯茶。
往常做完这些,覃玉艳就会马上坐回自己的坐位去,可是今天有点奇怪,泡好了杯之后,她还站在张文定的办公桌边,磨磨蹭蹭不肯离开。
“小覃,你有事?”张文定抬眼看了看她,问。
“没事,呃,就是……”覃玉艳吞吞吐吐支支唔唔的,看了看张文定,半截话收在肚子里不肯吐出来。
张文定就露了个微笑,很体贴地说:“小覃啊,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这个样子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那我就直说了。”覃玉艳想到张文定平时对自己还算不错,便大着胆子道,然后又习惯性地往墙上那扇紧闭着的门看了看,反应过来邓如意还在休假之中,顿时放心了不少,却还是把声音压低了几分,“张科长,我,我有个表弟,是才考的公务员,到开发区,刚分到开发区服务办,他听说我现在跟着你做事,就……就……”
张文定只是看着覃玉艳,不接话。
服务办是什么情况,张文定是相当清楚的。那是当初他被徐莹提拔为招商局长时,为了安排招商局老局长刘长福而临时成立的一个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的职能就是为开发区内的企业服务,说得难听点,就是应付企业的各种牢骚的。
一个才考进去的公务员,又相当年轻,被分到这么个办公室,想来是工作干得极为不舒服,想换个环境了。这个事情对张文定来说,很容易,但他不可能主动说出来不是?
覃玉艳心里便有点打鼓,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只能继续说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很利索地将后面的话给说完了:“他是学的市场营销,以前也做过销售,跟人沟通还是有点经验……张科长,他最崇拜你了,考公务员的时候就是瞄准了开发区来的……”
“不兴搞个人崇拜。啊?”张文定摆摆手,云淡风清地说,“马屁就不要拍了,说重点。”
覃玉艳又深吸了一口气,道:“呃,张科长,他,他说他想挑战一下自己,想到招商局磨练磨练。我,我没答应他,我,我当时就批评他了,说他这个工作态度要不得,思想没有摆正……”
“你表弟?”张文定打断他的话,皱着眉头问了句。
“嗯,我亲表弟,我姨妈家的孩子。”覃玉艳点点头,一脸紧张的神情。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沉不下来,啊,浮啊!”张文定老气横秋地说,“组织上分配工作,都是有考虑的。干工作挑肥拣瘦,这个心态要不得。”
听到张文定的话,覃玉艳就满脸失望之色了,小声说:“张科长,对不起,是我错了……”
“你呀。”张文定就伸手对她点了点,道,“这样吧,今天晚上我约了开发区招商局白局长一起吃饭,你给你表弟说一声,啊,看他能不能入得了白局长的法眼。”
覃玉艳心情刚才就经历了几个起落,失望之后突然又是一阵幸福袭来,差点没跳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张科长,谢谢张科长。”
“做事去吧。”张文定摆摆手,看着覃玉艳欢喜的样子,他在心里暗想,看在你这段时间对我相当尊重的份上,我给你个面子,但如果你表弟悟性太差或者不肯给我办事,那我也就爱莫能助了。
啧,看来真正的修行之后运气果然会转好啊,自己对付刘祖良正缺个人,覃玉艳马上就送了个过来,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在如何卡刘祖良脖子这件事情上面,张文定已经有了个初步的方案。那就是先闹点动静出来,然后让武仙区区委宣传部长纪文明知道,纪文明知要一知道有人想搞刘祖良,肯定会推波助澜,那自己在部务会上给部领导做汇报的时候,就可以拿出理由狙击刘祖良了。
只要在组织部部务会上给领导汇报的时候提出了正当的质疑,那么后面的事情,就不是他张文定能控制的了,至于刘祖良还能不能当上武仙区的常务副区长,那就要看天意了。
当然,随江的天意,其实也就是市委主要领导的意志。
按武玲的说法,张文定完全可以自己往纪委递实名举报信,等到市纪委找自己的时候,自己又否认,就如同上次省纪委找他了解情况的时候那般。但是,他总觉得那个方法有点不合适,他不想自己动手。
以前的他,一有事情,一想报仇,就觉得自己动手才是最爽快的,可是昨天晚上和武玲真正修行之后,他的心境就发生了许多变化,觉得让别人给自己效力,会比自己动手更有成就感。
是的,让别人为自己效劳,却又不让人拿到自己的证据,这就是他想要的。
这个事情,找个关系亲近的人去做,比较不方便,别的不说,至少也要领人家一个人情——现在的张副科长,可不喜欢随便欠人情。
而如果暗示覃玉艳的表弟来做,那自己不仅不欠他人情,他相反还得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因为自己能够让他从服务办跳到招商局。
对于开发区一个普普通通的新晋公务员来说,从最差的服务办跳到最好的招商局,那人情真的大过天了。
当然,自己和覃玉艳的表弟第一次见面,他不清楚自己和刘祖良之间的恩怨,对自己的暗示肯定比较难领会,这个,就需要白珊珊从旁协助了。
对于自己的老下属,张文定是有信心的,只要自己一个眼神,白珊珊就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并且做出最合适的反应。
覃玉艳心里无比激动,尽管身子坐着,可是心思却在胡乱飘飞。昨天晚上他们家和她姨妈家一起吃饭,在饭桌上长辈们对她和她表弟马六甲自然免不了一通教诲与问询。
话题一说开,自然而然地就说到了市委组织部干部一科副科长张文定。言辞之中,覃玉艳对张文定颇为崇拜,而马六甲在开发区工作,对于张文定的事迹也不陌生。
两姐弟就在饭桌上讨论起了张文定来,讨论来讨论去,马六甲就开玩笑似的说姐姐在市委组织部,手掌干部人事大权,什么时候也跟开发区的领导打个招呼,把自己从服务办调到招商局去大展拳脚啊。
覃玉珊虽然身在组织部,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科员,哪儿有能力和面子跟开发区的领导打这个招呼啊?
然而还没等她客气地拒绝,她母亲就说她现在的领导既然是以前开发区招商局的局长,要她跟领导说说,看能不能求领导帮帮忙,还说钱的事情不要担心。
覃玉艳听到母亲这个话,虽然心里郁闷不已,却也没办法拒绝了,只好答应有机会问一问张科长,至于钱的事还是不要提了,人家张科长的女朋友是亿万富姐,并且本身又是大有前途的人,怎么可能会收这种钱?
虽然当时在饭桌上覃玉艳觉得很烦,可是现在张文定一说晚上和表弟一起吃饭,她就觉得无比欢喜和自豪了,觉得特有面子。
人都是好面子的,特别是官场中人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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