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遍了,没人!”
光辉神情紧张望着面前的双喜,等着他的安排。
自今早起,公主就不见踪影。虽说往日她也会出皇陵,可至少都会带着双喜或者虎头,也会讲回来的时辰。今日却是无声无息就从皇陵内消失了。自打她来皇陵起,不时的刺杀就没断过,如今莫名其妙不见影踪便由不得大家不担心
双喜尚算冷静。虎头说霜花也不在。想来她应是自己出去了,可这种时候,她自己能跑哪儿去
半月,疾驰的骏马奔过神武大街,直往皇宫而去。没有宫内旨意敢在神武大街这么跑的除了战报,再无其他
丞相、六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台乃至朝中正二品以上文武官员连夜被诏入宫,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战报商讨了一整晚
“云金来势汹汹,西梁自是招架不住。”
看完了信件内容,丞相率先开口。虽说有些不可思议,可这信件不假。云金确实对西梁出手了,而且是大军压境,颇有种要吞并西梁之势
“这云金欺人太甚,年前才来示好,这才过去几月,就出兵西梁。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西梁早已对我东洲俯首,天下皆知。而云金此举,同挑衅无疑。若我们不出兵相助,国威难稳”
朱自常接过赵尚志的话,幽幽开口,便是直接点到了重点
西梁来信求援,按理顾安在天韶关,直接派兵就行,可天韶关也与云金接壤,况且这战事来的蹊跷。顾安的军队倒是一时动不得。然这么一来,就只能朝廷再调军队前往。
“顾侯爷那边暂时动不得,万一云金声东击西,届时只怕顾将军回援不急,反而因小失大”
“此言虽有理,可西梁若破,唇亡齿寒,于我们而言,同样是种威胁”
周维一直未曾开口,这战事来的太突然,他来时便想了一路,却是没什么头绪。云金动用如此多的兵力攻打西梁,还是头一回。
他们讲的沐云苍一早就想到了,见殿内短暂的陷入沉默,脸色不由得垮了下来
云金此举虽险,可却胜率极高。二十万大军攻打西梁,东洲势必会援。最近的自然是顾安。然而云金泱泱大国,定然不止这二十万军队。顾安前脚入西梁,只怕后脚云金真正的大军就会攻入天韶关
这么浅显的计谋,仍是谁都能看的明白。东洲必然不会动顾安的大军,那就只有再派军队前往。可到底二十万大军,虽说如今少战事,但一时间要抽出对抗这般人数的军队并非容易的事。再者便是抽出了军队,西梁情况复杂,又该派谁做将,领兵前往
周维同样想到了此处。抬头看一眼皇位上人,只见他目光冷冽,似心中已经有了章法
“京中调兵有限,若是战事紧,那就只能邻近几城抽调。按现在的守备军人数来算,大约能抽出四万余人左右”
于宏达身为兵部尚书,知晓顾安的兵动不得,就开始盘算着怎么调兵。而今也是给出了大概的数
“这四万人可包括京城的守备军?”
周维闻言忙开口问了起来,每城守备军人数并不多,四万人,最少得抽四城之人。
“自然算在其中,如今少战事,除去边境军队外,内城中的守备军缺乏经验,根本上不了这般战场。离得近的也只剩洛城、上阳等大城的守备军能调动,若是京城不动,那便三万都不足了”
“哼!京城乃都城,守备军怎可轻易动的”
他的话音刚落,朱自常便怒急拍桌而起。厉声斥责起来
“我也是就事论事,远水解不了近渴。战事吃紧,自然是先近处调”
于宏达见状多有不满,当即回呛了一声
沐云苍冷眼看着殿内争吵,心中便知今晚只怕商量不出结果了
天色渐晚,明月当空。皇陵内依旧人心惶惶,公主竟是还未归来
双喜在门口守了一会儿,心如擂鼓,可脸上却冷静的很。
战报送来第三日,邬依古就由两千守备军护送去天韶关。领着顾安派的两万五千人先行回西梁支援。后续京城还会视战况而调兵前往
第二封战报来的比想象中更快,昨日傍晚时分到的京城。西梁连败,已失两城
“公主她、”
“你们守在此处,莫要声张。我出去看看”
交待完这一句,双喜便是回身往马厩去。西梁算不的大,照着这种败法,最少一月,临津难保。
公主回东洲后,三殿下一直有送信来,每年秋末也会找人送秋酿来。虽说公主从未回过只言片语,可不代表公主就会对其置之不理。如今朝中必然要再派兵前往,领兵之人尚未定下,按她以往的性子,只怕会去
通往大悲寺的山道上,黑色的骏马肆意奔驰,皎皎月光穿过茂密的枝丫,稀稀疏疏的照亮着少部分上山的路。骏马上的人浅粉色裙摆飘荡,像极了三月盛开的桃花
马儿在台阶前嘶鸣停下脚步,马上的人怔了半晌才跃了下来,一手提着青灰色的小酒壶,一手拍拍马背“去吧!”
望着这不高不低的八十一阶台阶,翊阳失神了好一会儿,上次来,她是跪着上去的。一步一阶缓步而上,直到大悲寺的牌匾映入眼帘才停了下来
初夏的夜算不的热,山中时不时还有风轻起。郁郁葱葱的丛林间虫鸣不断,夜起的鸟儿也是咕咕叫个不停。寺中晚上休息的早,这会儿早就无一处亮灯
在寺门口呆站了一会儿,她才终是转身往一旁的山道而去
山顶的凉亭内,一盏烛火在微风中晃了几晃,还是顽强的照亮着小桌上的方寸之地。桌前的人摩擦着手里的棋子注视着小桌上的棋盘深思,丝毫没注意早已是月上柳梢头。半晌后,手中棋子落下,一盘残局破,解棋的人眉眼舒展,露了几分浅笑
抬头一看,却是这般晚了。瞥了眼要熄不熄的烛火,了无终是放弃了提着它下山的想法,今夜月明,下山路应是好走的
脚步停在凉亭的台阶之下,了无看着顺着石板路而来的身影,心跳忽的漏了一拍。除去那一次的匆匆一眼,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未见。可就凭着这么一个晦暗不清的影子,他还是一眼能知来人是谁,就好似那年在祈福楼上,一眼认出了那个戴面具的小姑娘一样
翊阳垂着头,还在想西梁之事。丝毫没注意到自上而下的视线和脚下的路,等回过神来,已经跌在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里
视线相对,两人皆是一惊
“小心”
“大师”
跨出一步接住了被石阶拌倒的人,扑鼻而来的清冽酒味让了无忍不住蹙紧了眉头,然而还未等酒味散去,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他本还算平静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见他蹙眉的模样,翊阳站直身体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没醉,还没喝”
了无没回话,视线在她身上游走一圈,并未见到任何伤口才算放下心来。然而从她裙摆的血迹不难猜出定然是遇了刺客。
“这么晚了,为何还往外跑?”
“大师呢,寺里都熄灯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两人皆知对方根本不会回答彼此的问题,遂沉默了一会儿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凉亭
扫了眼桌上的棋局,翊阳走到了围栏边缘,借着月光去看这悬崖断壁。然目之所及处皆是昏暗一片
“云金无故出兵西梁,目的或许不在开疆拓土”
身后清淡的声音拉回了翊阳跑远的思绪。这场战事,可疑之处太过明显,然就是如此,反倒更让人琢磨不透。云金这场战事,本就没有胜的可能,为何还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战一场
“目的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战事一起,无论谁胜谁败,受苦的都是黎明百姓”
“太平并非一己之力可以促成,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嗤笑一声,过了会儿她才开口回道“因果轮回、善恶有报,天命不可违!”
“天命!我以为公主并不信这些”
“以前是不信的~”
翊阳浅浅开口,回过身去看身后的人。目光清冷如天上明月。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套,从来都不是她的信条。为将者,可浴血沙场马革裹尸,唯独不能尽人事、听天命。
然而带着记忆重生醒来,一步一路,她越是想远离争端,现实却越是将她拉进漩涡。可明明那群靠近她的人再寻常不过,明明他们跟朝堂争端离的那么远
青灰的小酒坛搁在棋盘边,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一时的沉默。翊阳随即端坐下来,研究起了棋盘的棋局
了无没在再说话,棋局胜负已定,就如她心中早就做好的决定一样,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
那盏烛火早已熄灭,了无手中佛珠绕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绕了几圈,对面的人才动了动,伸展了一下胳膊
“大师还不回吗?”
抬眼才见他还在,翊阳眉梢挑了挑。带着几分好奇
这世间无疾而终的事太多;强求二字,她向来不太擅长
了无没答话,注视着她看了半晌,终是将手里的佛珠递了出去。她虽身手极佳,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这会不会真有神佛庇佑他不知道,可念想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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