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喧天,声声如雷。今年的小苍山没有秋猎,只有战火如荼
“找到公主了没!”
战了两日,小苍山还是没能如愿拿下。关飞啐掉嘴里的沙子,神色难免急切
他所带不过三万人,本着解围的目的而来。谁能想碰到了硬骨头,不动真格还啃不下来
“没有,但查到了对方将领。是云金骁骑营统领郭政”
“郭政?”
听这名字,本还有些不甘的人立刻来了精神!为了保存天韶关实力,所以他们从没打算真战。但既然对方来了大将,那他要再敷衍了事就太看不起对方了
“传令下去,全力一战”
攻城再起,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来的猛烈。郭政手中长枪紧握,眼里总算坚定起来。自这场战役开始,虚假的攻守让他战的憋闷。虽说以最少的损失换最大的利益是好;可他是将军,没有什么比真刀真枪的厮杀来的更痛快
厮杀的怒吼点燃了热血,势均力敌的战局让人心绪激荡。一场酣战下来,尽管没捡到什么便宜可足够让人心情大好
这番交手,郭政打的兴致高昂,而守在后池门口的李延钊却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天韶关不缺有能力的主将,但能压着郭政打的人除了顾安,找不出第二个。几番交战下这人还能不落下风,那只能是关飞。他在这儿、那天韶关谁在守!
“拿下后池,刻不容缓!”
他的命令带着几分急切的激动,然而随侍再不愿也只得浇他一盆冷水
“还没找到入口;这前山诡异的很,要么进去后从别地出来,要么就出不来。而另一边满是沼泽,大军无法通行”
闻言李延钊不满的蹙紧了眉头,一张稚气未散的脸上多了几分狠厉
“全军后撤十里。遇水能架桥,遇山那就平了它”
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空,本该转凉的天气此刻却胜过三伏盛夏,热的人头脑发昏
“那、那是后池”
坐落在半山腰的王宫此刻已经无法平静。郝穆呆滞的望着那滔天火光,说话都快没了声息。明明他前脚才离开,不曾想那李延钊竟然接着就一把火放了下去
“你说、现在到底谁更着急?”
郝鹏远怒极反笑,一双通红的眼里满是嘲讽。不知是在笑那纵火的人还是在笑那山间奔驰的骏马。
脖子上的缰绳拉的用力,疾驰的马儿吃痛的停了下来,不满的踢着前腿嘶鸣。马背上的人缓缓回首,眸子里便映出了那满天红霞
几乎是眨眼的瞬间,马儿便调转了方向,往来路而去;玄色的衣摆翻飞,带起阵阵强风。几经奔波的马儿再也受不住,终是在咽气之前到达了地方
前方正在交战,营地所剩守卫不多,可依然严密。遂翊阳一摔下来便有人执着长矛围了上来
“军营重地,来者何人”
顾不得摔下来时的疼痛,更没时间解释。翊阳抬手将腰侧的玉牌扔了过去
“带上剩下的人跟我走”
那守卫还在辨别玉牌真伪,翊阳却又急又快的走出去老远。
几万人的营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她也不知道领兵的人是谁;所以一时间拿不准马厩的位置。四周扫过后,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吹起了口哨
清脆的哨响在这战火宣天的地方几近不闻,然而却惹的马厩最深处的黑色骏马焦躁不已,几番拉扯后终是挣脱禁锢朝着哨响的源头而去
“好你个小子,居然留着后手”
本不相上下的交战因突然又冲出来的队伍而拉开了些许距离,不止郭政,连关飞也不明所以?这留守的人怎么会突然动兵
“是公主,是公主来了”
对于虎头的话关飞表示存疑,虽说这营地突然有人派兵可能是她,但没瞧见人,依然做不得数
然而虎头却深信不疑。他养了霜花许久,对它的嘶鸣再熟悉不过,便是在这嘈杂的交战声中,依然能辨的出来。而能骑着它上战场的人。除了公主还没有第二个人
果不其然,在局势稍转后。一身玄衣的姑娘策马而出,极尽英姿。只是那人似乎没打算参与这场战斗。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只留下匆匆一眼
见果然是她,关飞心中才松了口气,也难得管她的目的,收心对付眼前的战事
认出她的人不止关飞,郭政一样认了出来,虽说只交过一次手,可有些人就是这样。一眼足已终身难忘
山谷今日的风带着一股焦臭味,没有红枫层叠,也没有落叶飘飘。零散的火星垂死挣扎着想要死灰复燃,然而在密密麻麻的铁蹄之下,终归只是昙花一现
翊阳的马非比寻常,自然快了许多。马蹄踏进山谷那一刻,她心中感觉说不上是后悔还是什么;只恍惚间觉得好像回到了出征濂江的那时候。那是第一次在战场上让她觉得赢并没有那么重要
如果输能换回时乐,能换回吉尔森,那输一次又何妨!
大火荡平了茂密的植被,那些玄幻的阵法随之失效;这还是第一次她在没有任何人的带领下进入后池。
秋收已经结束,田地里只剩一垛一垛的稻草堆,田埂边光秃秃的枝丫上唯剩几颗被麻雀啄坏的柿子。原该喜气洋洋的季节,如今竟是连鸡鸣狗犬都听不见
“这就是后池?”
紧随其后的将领皆被眼前所见而震慑。从山谷入口开始,所见所闻,哪一处能和传言中的世外桃源相对应。
“嗯,这就是后池”
一姗姗来迟的大雨冲刷着燃烧后的灰烬,可任凭雨如瓢泼,也依旧洗不掉那些百年大树身上的焦黑。
后池向来人少地广,如今更是人烟罕见。
“公主,进去吧!”
雨太大,油伞根本起不了作用。辛夷看着她浸血的手臂,着急又无奈。然而雨中的人对他的声音充耳不闻,仍旧一动不动。直到大雨中奔来一个硕大的身影,她才侧首看了一眼
“公主,天韶关动兵了;小侯爷亲自领兵”
尽管披着蓑衣,虎头的衣裳还是湿的差不多。在这深秋的天里,冻的嘴唇发紫。
“嗯,辛夷麻烦你给他配些去风寒的药;这天凉了,容易受寒”
回话的人语气清浅,听不出喜怒。辛夷听后却是无名火起,瞪着一双眼愣是发作不出来。
虎头知他家公主性子,老实听话的打算跟着辛夷离开,可等了半晌,那大夫面红耳赤的站在原地看着公主,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时间他也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你、把她扛走!”
等了半晌,虎头已经冻的出神之际突然听到这一句。惊慌回神却见辛夷直接给了公主一针,然后公主就两眼一闭,朝一旁倒了下去。他自是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可余光还是惊恐的望向了那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大夫,心中不由得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随着后池的沦陷,西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已经算亡了;临津所在的王宫如今也不过只是一座宫殿而已,宫殿里的人所做的安排也只是垂死挣扎的不甘心罢了
郭政和关飞几经交手,各有胜负。但从翊阳往后池去的那一刻起,郭政便知他们原先的安排计划可能行不通了,于是果断放弃了小苍山再度往桐邱去
这一次他已经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所以庞博和顾林没能撑住太久便败下了阵来。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云金在外还对凤阳发起了猛攻,没出两日,凤阳便沦陷的彻底。
“怎么办?撤吗?”
捏着手里的情报,庞博既吃惊又担心。他们所剩的兵力不多,单对郭政都已经够呛了。要是凤阳大军再过来。那他们就是以卵击石
顾林也是一脸忧色。邬氏一族战力不弱,可没想到失了主将后竟是这么不堪一击
“凤阳过来山路居多,这两天暴雨,极易滑坡。他们应该暂时不会动兵”
“但这雨不会一直下,郭政这两日按兵不动应该就是在等。如今他在城中等的起,我们却等不起”
四目相对,顾林瞬间明白了庞博的意思。他们确实等不起。小苍山被断开始,他们的粮草就送不进来。先前在城中还好,如今在城外,这就是头等大事。后面的战况不知道怎么样,也不晓得有没有余地能顾及得到桐邱这边
就在两人挠破脑袋想计策时,一队人马已经冒雨而行,向着他们而去
雨势在第四天小了许多,郭政还在沙盘前研究,敌袭的警报却已经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是随侍的报告
“东洲援兵来了,直接攻城”
拿枪的手顿在半空,几经思索还是放了下去
“下令后撤,保存实力回凤阳和大军汇合”
“他们跑了!”
看着对方的人在不断后撤,顾林立刻朝着庞博大喊了起来
“你喊我干什么,追啊!军令又不是下给我一个人的”
听见声音后庞博立马不客气怼了回去。其他事好说,这掉命的亏他可不能一个人吃
顾林没想他会这么说,稍微愣了一下。虽然无语庞博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可也顾不得解释。谁叫那公主的军令如山,违抗不得
两万援军,最少守住桐邱五日。
若只对郭政还可勉强一博,可凤阳沦陷,大军如虎,这两万人不过杯水车薪。所以他们只能抢占先机,直接先将郭政赶去凤阳。这么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三天他们才能再次向桐邱出兵。如今这情况,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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