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说这话,大家看明妧的眼神就变了,以前明妧不爱说话,出门的次数自然少,如今她恢复了,但性子是怎么样的没人知道,但那天她回府,在大街上就啃包子,实在不像一个大家闺秀。
身正不怕影子斜,明妧不怕大家质疑,可苏氏就怒了,“这是怀疑妧儿偷了?!”
二太太就笑了,“大嫂这么生气做什么,车夫也只是据实禀告,没人说什么,明妧要是确定没有,让人搜一搜,证明了清白,也就把人的嘴给堵上了不是?”
是没人说什么,可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二太太都这么说了,她要不让人搜,那就是做贼心虚,明妧看了二太太一眼,双臂张开,坦然道,“先搜身吧。”
不是要搜吗,让你们搜够彻底!
老太太眉头拧着,道,“在大门口闹起来,成何体统?!”
明妧勾唇笑道,“我没有做过的事,又何惧流言?”
说完,她望着老太太身侧跟着的丫鬟玳瑁道,“你来搜。”
被点了名,玳瑁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皱紧的眉头松开,轻点了下头。
玳瑁这才走到明妧身边,当众搜了明妧之后,再就是搜喜儿,摇头道,“没有。”
“身上没有,还有马车呢,”不等人说,明妧笑道。
那边丫鬟已经搜马车了,明妧的东西不多,只一包袱,丫鬟把包袱拿出来,当众打开,随手翻了两下,就倒抽吸了。
白玉镯还真在她衣裳里!
喜儿见了,急道,“衣裳是我装包袱里的,我没有碰过五姑娘的首饰盒!”
有没有碰过不重要,东西在包袱里找到了,你就是长了十张嘴说你没有碰也没人信,这是有人要故意整她啊,说好的侯府和睦,姐妹情深,互帮互助呢?
明妧想起回来那天,她问定北侯府如何,需不需要宅斗,这丫鬟一脸茫然的问她,“姑娘,什么是宅斗?”
“宅斗就是内宅里你撕我,我咬你。”
结果喜儿回她一句,“不宅斗啊,大家闺秀是不许打架的,被老太太知道了,要罚跪佛堂的。”
明妧费力解释什么是宅斗,喜儿明白后,给了她一记放心的眼神,道,“侯府很和睦,不像别人府邸算计来算计去的,太太们疼姑娘,几位姑娘都好相处。”
她就放心了。
现在呢,事实告诉她,丫鬟的话一点都不可信。
喜儿说她没有碰过卫明依的首饰盒,罪证确凿前,没人信,看明妧的眼神都变了,二太太就望着老太太了。
老太太脸色铁青,显然气的不轻,卫明依则道,“大姐姐,你要喜欢我的白玉镯,你直接说,我不会不送你,你何必……”
明妧抬手,打断她的话,她还没承认白玉镯是她偷的,她就直接把帽子扣在她脑门上了,不好意思,她怕沉,戴不起,“玉镯就算在我包袱里找到了,就一定能证明是我和丫鬟偷的吗?谁看到了?”
卫明依恼了,“马车里来去都只坐了我们三个,难道是我塞进去栽赃你的吗?!”
那可未必,既然白玉镯出现在她的包袱里,总有人动了手脚。
明妧望向车夫,“你确定除了我没有人再进过马车?”
车夫点头。
“期间都没有离开过?”明妧再问。
车夫回道,“离开过小会儿,不过马车里放着太太和姑娘们的东西,马车软轿是不离人的。”
就算他走了,也还是有其他车夫看着。
其他车夫都表示没有看到有人过去,看来想洗刷冤屈还真不容易,她回来是替卫明妧报仇的,可不是来受人冤枉的。
明妧走到包袱处,拿起玉镯,眼尖的她看到她裙裳上有一点点黑粉末,她眼睛眨了眨,本想伸手去拿,最后收了回来,福身轻嗅。
苏氏见了,道,“妧儿,你在做什么?”
明妧直起腰来,勾唇道,“娘,这玉镯上有芝麻糕香呢。”
她伸出白皙无骨如葱嫩的手,阳光下,肤如凝脂,她脸上的笑灿烂的有些晃人眼睛,更叫人觉得陌生。
她伸手是要人验证她手上没有芝麻香,喜儿也麻溜的把手伸了。
苏氏望着老太太,老太太就让玳瑁验证了。
玳瑁拿了白玉镯,闻了闻后,又嗅明妧和喜儿的手,道,“老太太,白玉镯上有芝麻香,大姑娘和喜儿手上没有。”
明妧勾着耳机碎发,笑的淡雅如菊,“五妹妹爱干净,我不信她的玉镯上会粘着芝麻糕,也不信丫鬟会这么马虎,我和喜儿都没有吃芝麻糕,手上自然没有芝麻香,那白玉镯上的芝麻香又是从何处来的?”
“一定是那贼的!”卫明绮道。
苏氏就道,“给我挨个的闻,看看谁手上有芝麻香!”
二太太暗瞥了丫鬟一眼,丫鬟眼神有些慌乱,二太太眸光一闪,丫鬟就抓着一旁一丫鬟的手上前道,“我们几个吃了糕点。”
吃糕点的丫鬟不少,有三四个。
想从她们几个中问出下手之人,只怕不容易。
而且二太太和丫鬟的眼神互动她瞧见了,是谁下的毒不言而喻。
丫鬟只是依吩咐办事,她不会揪着一丫鬟不放,明妧从玳瑁手里接了白玉镯,笑道,“这白玉镯和我还真是有缘,被人塞到我包袱里,五妹妹又说我喜欢,就送给我,这么剔透的羊脂玉镯,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谢五妹妹慷慨大方了。”
说着,拿帕子把玉镯上的芝麻香擦去,就套在了皓腕上,越看越喜欢。
卫明依眼睛通红,后悔装大方说那样的话,她咬了唇瓣道,“那是我娘给我的……”
明妧拍了拍云袖,笑道,“五妹妹这是舍不得了?”
当然舍不得了,要是舍得她就不会说这话了,卫明依不说话,如果舍不得又何必故作大方,明妧摸着玉镯,冷冷淡淡道,“这么多丫鬟手上都带了芝麻香,个个都喊冤,还都有不在场证据,今儿要不是我还算机灵,这偷窃的罪名只怕是摘不下来了,凭白被人污蔑一通,手足姐妹也没一个信我的,这口气我还真忍不下来,我也不强夺人所好,三天之内,找出栽赃之人,这玉镯我原样奉还。”
“那要是找不到呢?”谢婉华问道。
明妧拿帕子擦了下鼻尖,漫不经心道,“自然就归我了。”
卫明绮则道,“这样对五妹妹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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