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有恨不得镇南王世子去死啊,她就是画着玩的好不好啊。
可这么多画摆在眼前,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明妧咬唇不语。
老太太见了更是来气,她不嫁给镇南王世子没关系,可她要是存了谋害镇南王世子的心,镇南王会饶过她,饶过定北侯府吗?
那可是连亲儿子都能下的去手的煞星!
有谁是他不敢杀的?
然后,明妧就挨罚了,罚抄三百篇家规和《女则》《女诫》。
三百遍,还不得抄的头晕目眩加呕吐啊,明妧想申辩,苏氏朝她摇头,“还不快回去抄家规。”
雪雁就把明妧拉走了,不过她倒霉,卫明依她们也没幸免,一人罚抄两百篇。
老太太动怒,“往后未经允许,就进别人书房,还带别人进去,就不是抄家规这么简单了!”
卫明依几个乖乖听训,福身告退。
只是一转身,就看到定北侯走进来,明妧低眉顺眼的跟在身后。
定北侯儒雅的脸上带着笑意,他心情好,老太太满是阴霾的脸上也晴朗了几分,道,“这么高兴,莫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街上的事,侯爷知道了?”二太太嘴快道。
显然,是个见不得别人高兴,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定北侯坐下,道,“方才回府,正巧碰到镇南王府的管事,他就是为了街上的事来的,画作的事,镇南王府已经知道了,镇南王并不信,怕侯府受流言困扰,遂了小人之心,特意让管事的来告知一声。”
老太太心口积压的石头挪开,整个人都轻松了,“镇南王府没有生气就好。”
李总管跟在一旁,憋不住道,“岂止是没有生气,楚总管说镇南王正为了军事恼火,大发雷霆,结果看到那画作,破天荒的笑了,心情好了不少,镇南王妃一直听信流言,觉得大姑娘木讷寡言,没有什么才华,要这画真是出自大姑娘之手,那必定心思玲珑剔透,唯恐不是大姑娘亲笔画的呢。”
明妧,“……”
她在虐待他们的宝贝儿子啊。
镇南王和镇南王妃亲爹亲娘居然很满意?
她好像懂怎么讨好未来公公婆婆了……
那边,卫明依几个也高兴,道,“镇南王府没有怪罪大姐姐,那我们是不是不用抄家规了?”
老太太虎着脸道,“不是谁都和镇南王、镇南王妃这般宽厚大度,不信谗言。”
“祖母,我们知道错了,”卫明绮真诚认错道。
可惜,老太太不为所动,两百篇家规,累不坏。
她们惩罚依旧,反倒是明妧,李总管的话让老太太改了主意,道,“抄家规就算了,出嫁之前多读些书,多练练字。”
明妧忙不迭的应下,卫明依她们气的脸都绿了,还得乖乖福身告退。
走到屏风处,明妧感觉到有一股难以忽视的视线盯着她,她回头就看到二太太望着她。
二太太的眼神过于冰冷,乍一下和明妧对上,慌乱的移开。
出了长晖院,见四下无人,雪雁道,“姑娘,当初害你和喜儿坠崖的会不会是二太太?”
方才二太太冰冷的眸光,不止明妧看见了,雪雁也看的真切。
她从来没见二太太露过那般骇人的神情。
可惜,眼神做不了证,只能据此推测,明妧问道,“佛光寺一事,可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雪雁摇头,“奴婢能打听的人都问过了,没人知道。”
明妧眉间添了几分失望,虽然她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要是那么容易查到,定北侯和苏氏怎么可能不将凶手找出来替她出口恶气,只能说她们做事滴水不漏,抓不到把柄。
要是能找到当初坐马车带她们走的车夫就好了,她们坠崖时,车夫及时跳下马车,肯定没有死。
坑害未来的四皇子妃,是死罪,这么隐秘的事,必定是心腹之人才敢去做,要不要把二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秋兰抓起来严加拷问一番?
就怕太冲动会打草惊蛇……
一路上,明妧都在走神,结果脑门挨了一击,一颗金瓜子掉在地上。
明妧抬头,就看到楚墨尘坐在树上,俊朗的容貌,眉如墨画,一双妖魅凤眸,带着点点笑意,仿佛盛夏的天空,闪耀夺目,明妧心狠狠的颤了下,活脱脱一妖孽啊。
楚墨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风吹起他如绸缎般的墨发,顺滑的明妧怀疑他是不是用了飘柔,只见他好看的蔷薇色唇瓣扬起,醇厚的声音传来,“把这场景记下来,回头画成画给我。”
明妧眨眼,水莹莹的眸子清澈淡然,神情无辜又茫然道,“什么画?”
楚墨尘凤眸微眯,唇瓣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比起你的画作,本世子倒觉得你装傻充愣的本事更胜一筹。”
明妧恍然一笑,淡雅如山茶花,她道,“镇南王世子是指街上的画啊,方才镇南王府的管事不是来说相信不是我画的吗?”
“那是说给别人听的,”楚墨尘道。
明妧挑眉,这个别人,意有所指啊,不免感慨道,“想叫你一声大哥还真不容易。”
一句话,楚墨尘的脸就黑成了锅底,百试不爽。
我拿你当未婚妻,你却拿我当大哥。
看着楚墨尘一副恨不得掐人脖子的神情,雪雁都不敢看,头压的低低的,看着草蔓里那颗闪光的金瓜子,犹豫要不要捡起来,她记得喜儿有一颗金花生,就是捡的……
明妧心情好,就是这样昂着脖子和人聊天,有些势弱,她问道,“你来做什么?”
话音一落,楚墨尘手里就多了半截蜡烛,道,“怕你等的着急,我提前来赴约了。”
明妧嗓子一哏,声音徒然拔高,“谁约你了?!”
楚墨尘转悠着手里的蜡烛道,“你让丫鬟专程给我送一半蜡烛,还不是点的,不是约我晚上相见吗?虽然这会儿是白天,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了。”
他俊逸的脸上,写满了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的神情。
明妧一口老血没差点喷出来,这就是喜儿说的,她的意思,他都懂了?
他懂个毛线啊!
不过也不怪楚墨尘会错意了,蜡烛一般只有晚上才会用到,送一半的蜡烛,他以为明妧约他,蜡烛燃烧到一半的时辰相见。
大半夜,孤男寡女……
无耻!龌蹉!小人!
明妧气的脸涨红,和远处盛开的牡丹花像极了,她哼哧道,“回去,你把蜡烛点上,有惊喜。”
丢下这一句,明妧转身就走。
雪雁吓着了,忙对楚墨尘道,“镇南王世子,你可别听我家姑娘的,这蜡烛有毒,千万别点。”
说完,雪雁追着明妧跑远。
树上,楚墨尘脸沉了下来,如同六月暴风骤雨前的天空,阴沉压抑。
赵风闪身上树,道,“这蜡烛怎么会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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