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染无奈地摊开手,一脸“看吧”的表情。
要不是她,现在勇毅侯早就疯了好吧。
燕婉不曾得到父爱,轩辕霸又痛失爱女,正好互补,各取所需。
“老娘好不容易找了个人顶替我,给我爹尽孝,让我爹不伤心,谁想把老娘送回去,老娘先宰了他!”
轩辕北莱继续发疯,时不时地口吐芬芳,当真是在军营里的“莽汉子”。
“好好的一个互补,还的让你搞出事。”唐镜染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添油加醋的,“要不是我火急火燎地跑回来拦住你,现在勇毅侯府只怕要鸡飞狗跳咯~”
轩辕北莱周身鬼气弥漫,凶的一批。
顾承景额上的青筋突突了一下:“赶紧送走。”
“那可不行,请鬼容易,送鬼难。”
唐镜染继续嗑着瓜子,她反正是摆烂了,随便吧。
你不是要见鬼么,让你见见什么叫疯鬼。
顾承景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要多少银子?”
她比出了五个手指头,看在他这么穷的份上,五千两好了,还剩下一千两给景王府周转,应该能撑到他下个月的俸禄到。
“好,五万两就五万两。”顾承景十分无奈,他这是娶了个财迷。
轩辕北莱眨了眨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镜染:“这么有钱?分一半!”
唐镜染:【烧给你。】
“一言为定。”轩辕北莱哼哼了一声,一晃的功夫就在众人眼前消失了。
燕婉叹了口气,杀人诛心:“王爷这又是何必呢,白白地花钱,若是北莱郡主不愿意,我能入她的躯体吗?”
“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姓燕。”
“燕家那个早夭的大小姐?”
燕婉淡定地点了下头,反正现在燕府都已经那样了,她也不介意被别人看不起。
她那个尚书爹,贪了那么多民脂民膏,早就该被问斩了,要不是还有些线索指向了旁人,大理寺早就下判书了,现在只是将燕府上下收押,还能多活几日,算命大。
唐镜染嗑着瓜子:“你们打算闲聊到什么时候?”
顾承景依葫芦画瓢地伸出手,唐镜染歪着脑袋:“做什么?”
“招魂,本王看你刚刚都用了她的血。”
唐镜染“哦”了一声,也不客气,用刀割开了顾承景的手腕,放出来的血也不浪费,用杯子接住。
“王妃,刚刚要招北莱郡主的魂,是因为这具身体是北莱郡主的,”燕婉有些纳闷,“但王爷的躯体和魂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放血?”
唐镜染宝贝着好不容易接满的一杯血:“他让我放的,不要白不要。”
解了毒,还带着七煞阵黑气的血,大补!
顾承景:“……”
他走过最远的路,就是唐镜染的套路。
但现在他迫切想见到那个人,他也不和唐镜染计较,只是扯了白布来将手腕上的伤包扎好。
“赶紧招鬼来。”
唐镜染挑眉,拿出顾承景给她的生辰八字,按着上面的字念了一通,然后指尖一团紫火,阴风一吹……
空无一物!
燕婉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任何鬼物。
“王妃?”
唐镜染皱了下眉,她从来不会出错,除非……
“你确定你要找的这个人,死了?”
顾承景肯定地点头:“尸体是本王亲自入殓封棺的。”
“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
唐镜染端起那杯弥漫着煞气的血,贪婪地添了下唇角,此刻她毫无人样,就只是一个嗜血的鬼物。
“魂被人困住了。”
她试探性地尝了尝血,很滋补呢。
“什么叫困住了?”
“就是字面意思呀,你们阳间有牢房这种东西可以困住人,也有类似的东西可以困住鬼。”唐镜染喝下顾承景的血,开心地拍手,就像尝到了百年佳酿一样,要不是需要等到顾承景二十五岁,她现在就能吸干他的血。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味的东西。
她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顾承景眼底露出狐疑:“难道就不能是你窥探错了?万一……”
燕婉一直都在给顾承景摆手,不能再说了,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可已经晚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嗯?”唐镜染眉梢一挑,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驼红,她不高兴地戳着顾承景的心口,“你刚刚说什么?”
漂亮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却是一种旁人看不透的危险。
“你在质疑我?”
“你知道你在质疑谁吗?”
“咔嚓!”
紫色的闪电自景王府上空闪过,和唐镜染毁掉任意意的那天一模一样。
“你竟敢质疑我?”
“咔嚓——”
“啊啊啊——”
燕婉拼命地捂住了耳朵,她最害怕打雷了,当人的时候害怕,当鬼的时候更害怕,特别是七月十五那天要是有雷电,她会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的。
“王爷,你不要刺激她了,她发起火来很凶猛的。”
顾承景倒还真的没有见过她发火,只是她会生气,但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
雷电就在他头顶上,炸裂开。
唐镜染抓住他的衣领,晶亮的眼眸里,是百鬼退让的紫电,仿佛下一刻那紫色的光芒就要喷涌出来,劈开所有人:“你知不知道……嗝~”
一个类似于酒嗝的声音从唐镜染的喉管里发出来。
她两眼惺忪,说话有些不利索,竟隐隐地生出些醉态?
燕婉都傻眼了,她看着头顶上方已经偃旗息鼓的雷电,下一刻回过神赶紧扶住翩翩欲倒的唐镜染:“王妃这是醉……血了?”
顾承景头一次觉得挺无奈的,他将唐镜染拦腰抱起,径自回了房间。
才把人放到床榻上,还没抽回手,唐镜染就持醉行凶,抓住他的衣领,将人往面前一代。
“你刚刚是不是质疑我!”
她半眯着眼睛,身上淡淡的梨花香带着疏离的冷意。
“你知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才爬到那个位置,从小到大,别人都有娘有爹疼,可我就只有师父,人家在玩泥巴,我就在苦修术法,我也想得到爹娘的疼爱,可他们的眼里只有天下,只有南楚,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没日没夜的修行,只能爬上巅峰,成为能比肩天地的大阴阳师!”
“顾承景,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只是个蝼蚁,也配来质疑我?”
顾承景并不生气,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抚:“不质疑了,你说的全对,你说的都对。”
他不会和一个醉……血的人计较的。
更何况,唐镜染醉倒也是因为他的血,或多或少都和他有关系的。
可唐镜染并不打算放过他,她勾住了他的脖子,笑容逐渐不受控制地妖媚起来:“顾承景,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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