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溜一声,顾宇抽了下鼻涕,睁开又圆又大的眼睛,依旧瘪着嘴巴,但当真是不敢哭出来的。
“用膳。”
墨北渊将顾宇丢在地上,指着桌子上摆着的一桌子膳食。
本来昨晚上那个宴席他就没吃太多,还受了不少惊吓,现在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他本来想大快朵颐的,可一想到这个怪叔叔,还是怕兮兮地问:“桌子上的,我都可以吃吗?”
别吃了让他吐出来就难受了。
“嗯。”
青岚很纳闷:“帝师,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很饿,但小小的能吃多少?”
他就不懂了,怎么会让他做那么多,是不是有点浪费粮食了,帝师不是平时都让他们节约粮食么,农名伯伯种地很辛苦的。
“好香啊~”
院子外传来不速之客的声音,正在吸溜面条的顾宇一个震惊:“姨姨……咳咳……”
太过激动,一个不小心面条被呛的从鼻孔里飞出来,挂在脸上十分滑稽。
青岚嘴角抽抽,幸好帝师不喜欢辣椒,他做饭的时候都会注意饮食清淡,要像长公主那种无辣不欢的,小少爷这鼻子怕是不能要了。
唐镜染自顾自地走进来坐下,青岚赶紧去拿碗筷,她倒是不客气,取了墨北渊面前干净的碗筷:“反正你满肚子坏水,也不用吃东西,饿着吧。”
顾宇从鼻子里扯出面条,想了想,不能浪费粮食,还是吃了吧。
墨北渊托着下巴,有些无奈:“不愧是大阴阳师,这都能吃的下去?”
“你要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就算面前是一堆尸体你也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地吃东西。”唐镜染喝着皮蛋瘦肉粥,吃着小笼包,“你只有一餐饭的时间,吃完本座就要走,还不赶紧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下,你为什么大费周章地复活本座。”
唐镜染没有看向墨北渊,但此刻墨北渊如芒在背,仿佛看不见的空间里已经有实数把剑对准了他,下一刻就要将他捅成马蜂窝。
“我可从未想过要瞒着的,若是当真要瞒,”墨北渊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刺青,“那这个,我又何必让外人看到?”
宽袍大袖遮挡住了,谁又能知道是谁倒卖三花聚顶镯,是谁拿走了墨染双龙的另外一块?
唐镜染喝下最后一口粥,丢出一方白帕给顾宇:“擦嘴。”
顾宇乖巧地擦了嘴巴,将已经被污染的白帕揣到怀里:“姨姨,我回去洗干净再给你哦。”
唐镜染点了下头,站起身来:“走了。”
“诶?”墨北渊猛地起身,他知道大阴阳师从来不受人威胁,带走顾宇也不是想要威胁一二,只是想引她来而已。
“这就走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复活你吗?”
唐镜染脚步并未停滞:“本座刚刚给过你机会了。”
墨北渊感觉额角都在突突疼了,当真是大阴阳师,说一不二哦,他快步追上去:“那,你被谋害的真相呢?”
唐镜染停下脚步,墨北渊觉得有戏:“要不你再吃点?我让青岚给你煮碗红烧牛肉面?”
一碗面,可以说很多话。
唐镜染麻溜地坐下:“赶紧去煮面,赶紧说。”
墨北渊给了青岚一个眼神,青岚牵住顾宇的手与之拖走。
“尊上可喜欢我的礼物?”墨北渊一脸变态,但见唐镜染脸色如常,才悻悻丧了脸,“的确是我故意在玉佩和三花聚顶镯上留下线索,本来是想着尊上会循着线索找回南楚,没想到尊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能我来寻尊上了。”
唐镜染眉梢抽了抽了,当真是和她无关,不是她不循着线索回南楚的,只是谁家好人能把玄武认成王八?
“百年前尊上殒落,我们墨家就肩负着要复活尊上的责任。”
“本尊怎么不知道?”唐镜染皱起眉,托着腮,她在金陵城时墨家可没少给他使绊子,现在说肩负着复活她的责任,骗鬼呢。
“尊上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复活唐镜染的确是墨家先祖留下遗训,但还有后面一句,若无大阴阳师,南楚危矣。
至于怎么个危矣,墨北渊不知道,只能交给时间。
墨北渊赶紧聊表忠心:“比如长公主唐晚就是为复活尊上而生,长公主的命格万中无一,是装载尊上灵力最好的容器。”
自从发现唐晚是最好的容器之后,他可是将唐晚养在了帝师宫,在传道受业解惑之际暗中教她禁术献舍,只要她产生献舍报仇的念头,就能唤醒沉睡多年的唐镜染。
“我们南楚盼了百年,终于盼到了尊上回来。”
“盼着本尊回来?”唐镜染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你盼着本王回来的手段就是七煞阵的阵眼削弱?让本尊从地府爬起来缺吃少喝的?”
墨北渊指着桌子上还剩下的残羹冷炙,这也叫缺吃少喝?
唐镜染无视掉墨北渊,继续解决面前还剩下的几个饺子,不耐烦地往外面瞧,红烧牛肉面怎么还没来。
“尊上……”
“你罗里吧嗦了这么久,还没进正题?”唐镜染的耐心已经见底了,她冷冷地凝视着墨北渊。
要不是想知道她殒落的真相,她早一巴掌拍死墨北渊了。
敢拿走阵眼,除了想用阵眼来控制她吸取煞气之外,她想不到他的另外一个意图。
墨家人从来都不单纯,自诩阴阳眼,却常常在修行时剑走偏招,近乎邪魔外道,所以她和墨家人不对付。
好在青岚的红烧牛肉面来的及时,强行留下了唐镜染。
墨北渊得了时间终于才道:“尊上殒落在百年前,彼时我虽然没有出声,但还是从祖宗留下来的文书上查到了蛛丝马迹。”
唐镜染一边嗦着面:“说。”
搁这儿吊谁的胃口。
要不是昨夜亲眼见证了大阴阳师的力量,能够确定眼前毫无吃相的人是大阴阳师唐镜染,他都要怀疑自己的阴阳眼出问题了。
“尊上可听说过,江南宴家?”
“哐当!”
毫无吃相的唐镜染手一抖,筷子掉在桌子上。
晏家啊……
“果然尊上曾和晏家交谊匪浅。”墨北渊自顾自地说着,并没有注意到唐镜染埋低脑袋下面那燃起来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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