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柴房。
周管事被暴揍了一顿后丢了进去,他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也是苛待了不少下人,这一次遭了难,得到了非常人般的报复。
日落黄昏,他饿的肚子咕咕叫,但他一点儿都不气馁。
雷三爷一定会安排人来救他的。
毕竟他手里,还有关于晏家的秘密!
他跟在晏青青身边,别的东西没有学会,但凡事留一线学的很溜。
门外响起脚步声,周管事眼里都露出了希望之光,可当门开了,看到进来的那个女子时,眼底的希望之光又泯灭了。
他气急败坏:“你来做什么!”
要不是这个姓墨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落得如此田地?
这个女人还有脸来?!
“我来瞧瞧,雷家人什么时候来救你。”
“你!”周管事就像见鬼了一样,墨家人当真一双阴阳眼,不止能辨鬼神,还能够窥探人心?
“我可没有读心术,别用这种眼神来看着我。”
“啊啊啊!你还说你不会读心术,你太卑鄙了!”周管事捂着心脏的位置,难受的不得了,“果然墨家没一个好东西。”
唐镜染也不辩驳,骂墨家和她没有半两银子的关系。
她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凳子坐下:“说吧,你手里还有什么关于晏家的东西。”
“没有。”
“还死鸭子嘴硬呢!”唐镜染跷着二郎腿,一脸的无所谓,“嫂嫂让我先来问你话,若你能识时务,她便不再追究,可你若是再冥顽不灵,她就不会客气了。”
“你在晏家这么久,应当知道嫂嫂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她动起手来,可不是我能阻止的了的。”
“再说了,你猜猜,若是她知道你们动了晏家祖宗的尸骸……她会如何?”
周管事起初都还一脸不屑,正眼都没给唐镜染。
但说到最后这件事,他猛地抬起头,眼底一片惊恐:“你为什么会知道!”
晏家那位祖宗的尸骸已经腐化近百年,谁能辩解的出来?
雷三爷做事从来都是密不透风的,哪里可能一眼就被发现。
唐镜染缓缓地伸出手,左手食指上的那枚骨戒并不扎眼,大概也就尾指指甲盖的宽度,但却刺痛了周管事的眼睛。
“骨戒,骨戒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他怎么之前没有留意过。
“不可能的。你这枚骨戒肯定是假的,骨戒认主,怎么可能。”
百年前那位大阴阳师的骨戒在宴巍的尸骸上,已经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另外一枚骨戒来自于宴巍的肋骨,在晏家的祠堂里封存多年。
他们不是没打过骨戒的主意,可那骨戒认主,换了好几个人都戴不上去。
加上骨戒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用处,他们也就没有特别关注。
但!
宴巍的骨戒,非大阴阳师唐镜染不可!
周管事脑子里闪过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他惊恐不已。他想起那个神棍临死之前说的话:“大阴阳师在北齐复生,你……你到底是谁?!”
唐镜染缓缓地站起身,强悍的威压瞬间爆发。
小小的柴房里,到处都充斥着这种恐怖的压力,甚至连地上的蚂蚁都感觉到压迫感,不敢再随意地爬过来爬过去。
她行至周管事的跟前,居高临下那般,嘴角勾起笑意:“你说呢?”
“大,大阴阳师?!”
“不蠢嘛。”
唐镜染摊开手,指尖爆发出一道道紫电。
“本座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本座,雷家把宴巍的尸骸送去哪儿了。”
周管事震惊不已,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当真是为了那具尸骸而来,你当真是为了那枚骨戒而来!三爷说的不错,你就算复生,也只是用别人的壳子,你的力量根本不能恢复!”
“大阴阳师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只能屈居在一个凡胎肉体之中,就算你会雷电又如何,你也休想撼动雷家半分!”
“你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唐镜染嘴角勾起笑,完全没有任何生气:“原来是这样。”
周管事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你少在这儿威胁我,我不会告诉你尸骸在哪儿,也不会告诉雷三爷……唔!”
他身子忽然悬空而起,一道紫电已经缠住了他的脖子,勒住了血痕。
他拼命地挣扎着,四肢都在半空中乱舞:“你,你杀了我就更……”
“我不需要知道了。”
唐镜染背过身,不过一个回眸,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屑。
“你倒是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当年杀我的人,必定有雷家!”
周管事瞳孔地震,可他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紫电倏地收拢,他已然断了气息。
她走出柴房,原本困在柴房里的威压瞬间消散,周管事的尸体也轰然落地。
顾承景在门外等着:“办完了?”
“嗯。”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顾承景看了一眼柴房里的尸体,晏家是不可能久留的,“去雷家?”
“嗯。”
唐镜染脸色阴沉的可怕,等到晏青青回府发现周管事死了,将所有的事全都串在一起,肯定会发现其中的猫腻。
到时候再深入一查,他们必定会露馅,得赶在此前,前往雷家,把她的肋骨抢回来。
否则晏巍的骸骨若被回过神的晏青青抢走,那就更棘手了。
晏家,到底掌控了南楚大部分的经济命脉,没找到合适的替代品之前,她不会连根拔起。
但雷家!
准备承受她的滔天怒火吧!
上了马车,唐镜染道:“让你的暗卫提前去宁州,我怀疑雷家背后还有人。”
现在可以笃定的是,当年她的死,雷家必定有份。
但从目前的总总迹象看来,雷家背后有高人指点。
否则以他们的猪脑子能想得出来以她的肋骨来要挟她?
宴巍手上的骨戒,当年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那是她的肋骨。
她沉重地闭上眼睛,眉心有些疼:“晏巍,你就是死了,也要给我找那么多麻烦出来。”
宁州距离金陵城就很近了,顾承景坐不了船,所以走了陆路,稍微耽搁了些时间,但也只是用了五日赶到宁州。
可想象之中的不一样,宁州城外,一片萧条,甚至还带着丝丝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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