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染回到长公主府,找了周嬷嬷:“今日可有人送了什么东西过来么?”
周嬷嬷装傻:“是有什么需要收的么?若是有,那老奴一会儿让门房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燕婉纳闷不已,王爷寻常要走哪儿肯定会给王妃留下信的,不可能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离开。
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唐镜染已经让周嬷嬷下去了。
等周嬷嬷走后,燕婉才问:“王妃,你怎么不继续问问,说不定……”
“哪有什么说不定,便是那老刁奴不肯说。”
“啊?”燕婉就更不明白了,“王妃既然明知道周嬷嬷不会如实相告,何必多此一举问呢?”
“我若不问,她才会起疑。”
“我不懂。”
“母后安排过来的人,目的原本就不纯,此间我们扣了司昭,顾承景又让人宰了司昭,虽然处理的干净,但难保不留下些蛛丝马迹。”
唐镜染一边往后院走,一边循序渐进地教燕婉,“虽说我明知周嬷嬷不会说实话,甚至就算顾承景给我留了信儿,她也会动手脚,但我还是要问一问,若是她老老实实地告知,那便证明这个人还有用。”
“那像周嬷嬷这样,瞒着呢?”
“那就没用了。”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可以除掉了。”
唐镜染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做事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所谓慈不掌兵,像周嬷嬷这样的人,若只是对萧太后忠心,到时候肯定会给她造成困扰的。
要是周嬷嬷有点眼力劲,就在她不在长公主府的这段时间收拾包袱离开,否则等她回来,那她就不会客气了。
唐镜染回了房间,燕婉勤勤恳恳地开始收拾细软。
她瞧着燕婉这般忙里忙外的,善意地提醒:“这段时间,你跟在我身边好好地学学,以后的路你还得自己走。”
燕婉没有抬头,只顾着手上的活儿:“王妃你可别再丢下我了,我一个人怕的很,之前在上京城,说实话,虽然我讨厌萧逸洺吧,但他总是会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站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北莱郡主会树敌那么多,我在上京城其实是寸步难行的。”
轩辕北莱的那个性子,的确容易树敌。
身为北齐唯一的女将军,原本就备受关注,加上性子火辣,还死而复生,离奇到不能再离奇了,所以少不得会被人多看多议论一些。
其实对于燕婉来说,是个好事。
只要她抓住了这个风口浪尖,她就会彻底成为轩辕北莱。
但好像,她已经错过了这个风口浪尖。
不过不妨事,燕婉还年轻,还有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试错,而且她也只是一个寻常人,就算走错了,也能回头。
燕婉这边才收拾好东西,周嬷嬷就来了,亏得燕婉藏的及时。
其实燕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藏,反正就是不愿意让周嬷嬷看到她们收拾行囊。
周嬷嬷朝唐镜染行了礼:“殿下,墨家来人了。”
“嗯?”
唐镜染始料未及,没想到墨家竟然还敢来人。
想着那夜,雷电齐扫,几乎荡平了墨府,差点点鸡犬不留,现在他们还敢找上门来?
她挑眉:“找我的?”
“不是,”周嬷嬷看向燕婉,“找大阴阳师的。”
其实周嬷嬷很怀疑眼前这个大阴阳师的身份。
听闻她这个壳子还是一个战无不胜的女将军,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内宅出身的小姑娘,怎么就是大阴阳师借尸还魂?
“我?”燕婉指着自己,看向唐镜染,“找我做什么?”
“又不是我找你,你问我做什么?”唐镜染已经起身往外走了,“还愣着做什么,不去瞧瞧?”
周嬷嬷眼见着唐镜染和燕婉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更是纳闷,不是说那姑娘是大阴阳师么,怎么对长公主殿下言听计从?
她之前就发现了,这段时间更是越演越烈了。
燕婉一直觉得周嬷嬷的目光不怀好意,她拉了拉唐镜染的衣袖:“周嬷嬷老是盯着咱们,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杀了?”
唐镜染回头瞄了一眼周嬷嬷,戏谑地问燕婉:“你杀还是我杀?”
“我不敢的。”
“那你算教唆杀人。”
“啊?那怎么办?”
“凉拌,炒鸡蛋。”
“王妃,你耍我呢。”
唐镜染笑的很开怀,她总是喜欢逗燕婉,她喜欢教燕婉成长,她能在她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
那是尚未成年的自己。
虽然被条条框框地束缚着,但总归还是能在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喜笑颜开。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就没那么多欢声笑语了,除了……和晏巍在一起的时候。
唐镜染心头莫名的一疼,为什么会无端端地想起晏巍?
她在冥界这些年,也从未这般想起过故人,顶多就是旁人提及时候她会稍稍回忆下而已。
她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到大厅,墨家人来了另外一个年长者,墨蓝。
虽然也就四五十岁,但在墨家能活到这等高寿已经很了不起了。
墨家毕竟短寿。
能活到四五十岁已经很不容易了。
之前的长老墨青那一夜被劈的外焦里嫩,虽然有大夫来救治,但药石无灵。
他们也是走投无路才来再厚着脸皮求人的。
见到唐镜染和燕婉来,墨家人立刻就将脑袋磕的梆梆作响:“求长公主,求大阴阳师救救墨家吧!”
燕婉气不打一处来:“又来这一套?上次磕头认错,让我去墨家,就是为了让我被萧家斩杀,怎么?这一次又是和谁?是和晏家?还是已经被覆灭的雷家?”
她很不愤。
“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太不要脸了!”
唐镜染一边听着燕婉点着这些世家大族的姓氏,一边看面前跪着的雷家人的表情。
她若推测的不错,百年前她被害一事,这些世家大族都逃不了干系。
但谁是主谋,谁干了些什么事,她还需要一一理清楚。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墨蓝额头都已经磕出血了,他已经怕的瑟瑟发抖了:“求大阴阳师救命,墨府那边整夜鬼哭狼嚎,渗人的很。”
“上次也是这样说的,还用我们景王府的小世子来当幌子,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燕婉哼了一声,还怕唐镜染心软,专门搬出了顾宇。
那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完全不打扰人,每日都勤奋刻苦,就刚刚她还趁有时间去瞧过,还在奋笔疾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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