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渊和燕婉都惊呆了。

    这才一见面就那么生猛吗,直接挖心?

    “这个人什么来头,感觉好像和王妃有血海深仇?”

    墨北渊瞧着这张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的脸:“不知道呀,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人好似感觉不到疼痛那般,只是低眸冲唐镜染咧嘴笑,甚至还变态地握住了她鲜血淋漓的手:“镜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狠呢。”

    “顾承景呢?”

    “镜染,我都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问他呢?”

    唐镜染空闲的一只手狠狠地掐住的男人的脖子:“宴巍,本座再问一次,顾承景呢?”

    “啊啊啊——”燕婉抓住墨北渊的胳膊,差点跳起来:“啊啊啊啊——”

    墨北渊被吵得耳根子发烫,他下意识地直接捂住了聒噪的燕婉:“本座听到了!”

    几乎是从牙缝里憋出的这五个字,但这个五个字却让他怀疑人生。

    难怪他觉得眼熟,原来是在帝师宫里有关于唐镜染的记载之中看到过这个人的画像。

    他感觉气息都要不顺了,这事儿越发地不受控制了。

    宴巍不是应该在百年前就死了么,怎么还活生生地杵这儿。

    不,不对。

    不能叫活生生了。

    至少现在不能。

    又是被唐镜染挖心又是被掐脖子的,兴许很快就要死了,亦或者他现在就他娘的是个死人!

    墨北渊搓了搓自己的眼睛,自从和唐镜染待久了,阴阳眼都不顶事了。

    眼前这个宴巍,是人还是鬼?

    燕婉快被墨北渊捂死了,拼命地挣扎着,动静很大,引得宴巍往这边看过来,还好心地提醒:“再捂就要出人命了。”

    墨北渊赶紧松开手。

    燕婉得了喘息的机会,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你人还怪好心的。”

    宴巍笑了笑:“我一直很好心,对吧,镜染?”

    他眼底有化不开的爱意,百年来始终如一。

    可她的眼里却仅剩下冰冷的杀意。

    “宴巍,顾承景到底去哪儿了?”

    “镜染,你变了,变得啰嗦了。”

    宴巍的每一句话都在挑衅着她。

    “以前的你,可只会问一次,若不回答,杀了便是,你总是有自己的法子找到想要的答案。”

    “怎么?是因为找不到他吗?”

    “或者说,你已经招了鬼差,也办法找到他,对吗?”

    燕婉看不懂这位的神操作,拉了拉墨北渊的衣袖:“他是在激怒王妃吗?”

    墨北渊更看不懂,但他不喜欢被人扒拉,抽出自己的衣袖:“你要扒拉去扒拉唐镜染脚下的那个。”

    十大阴帅之一的黄蜂此刻正被她践踏在脚下,动弹不得。

    愤愤不平地抓住她的脚,他怎么都想不通,唐镜染的战力为什么会这么强。

    眼前已经有个顶级的敌人了,都还能抽出片刻功夫来踩他,他看起来好欺负么!

    “要不是你们自己聊聊?松开脚先。”

    黄蜂试探性地要从她脚下挪出来,可她脚下的力度倏地加重,黄蜂的脸直接变形。

    “啊啊啊啊——唐镜染,你有病啊!又不是我杀的顾承景!他的的确确没在命簿上啊!”

    “命簿又不是我写的!你找鬼君大人啊!你有本事去找鬼君大人!”

    “不用你废话,等杀了你们,本座就去!”

    唐镜染的话,让大黄蜂噤若寒蝉。

    他信,唐镜染真的敢杀他的。

    “镜染,都过了百年了,你还这么想杀我呀?”

    “我想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再将你的骨头拆出来喂狗。”

    唐镜染的指甲都嵌入了宴巍脖子上的皮肉,可他仿佛一点儿都不怕疼那般,只是痴痴地望着她,笑的不怀好意。

    他握着她的手,一点点地将她的手从他胸膛中抽出来,尽管满是血污,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仍是笑盈盈的:“镜染,你将他保护的太好了,至于他……很美味呢。”

    “咔擦!”

    十数道惊雷瞬间落下,就在宴巍的周围炸裂开。

    尘土飞扬,石屑四溅。

    可他周身却仿佛有一股气息,将所有的席卷而来的力道全都散掉。

    墨北渊也在雷电降下的同时将燕婉扑到,尽管没有直面这样强悍的雷电,但那种令人颤抖的力量饶是他都差点承受不住。

    雷电之下,唯一受伤的,只有黄蜂。

    尽管双手挡住了脸被攻击,但身上还是被七零八落的石头擦伤,遍体鳞伤。

    “呜呜呜……我要告到鬼君大人哪儿去!”

    此刻,宴巍已经将唐镜染的手尽数抽出了他的胸膛,甚至另外一只掐着他脖子的手也被钳制住了。

    “镜染,顾承景已经不在了,你何必执着?”

    唐镜染眼里满是恨意,大阴阳师之怒,便是漫天雷电。

    “当年我死的时候,你可没这样大的火气,看来他到底是不一样的。”

    宴巍松开唐镜染的手,待她要扑上去的那一瞬间,竟当众化成了一圈烟雾,散了去。

    墨北渊感受着周围雷电已散,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周围已经恢复到了死寂的状态,而强行催动雷电过多的唐镜染再撑不住,轰然倒了下去。

    要不是身下有黄蜂扛着,她至少也得被碎石子划破皮。

    黄蜂郁闷不已,才想走,墨北渊却善意地提醒他:“你现在走了,等她醒过来,一定会再找你麻烦的。”

    “那我怎么办!”

    黄蜂扭摆着自己的大屁股,差点就要拿针来扎死在场的每一个。

    “你作为十大阴帅,负责所有虫类的灵魂,擅自以南疆为界盘踞,不可能不知道这百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我对她的了解,醒来之后肯定不会这么暴力,但绝对想知道到底宴巍是如何复活的。”

    “就算宴巍复活和你没有关系,但顾承景是在你的地盘上出事的,要是不给个说法,这道坎儿过不去。”

    墨北渊将唐镜染扛起来,对还在内心盘算怎么躲过这一劫的黄蜂道:“反正我言尽于此,怎么做是你的事,但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要是藏起来她短时间内找不到,可她若想找你们,眨眼的工夫。”

    黄蜂抬起头,还戳着手指头:“你威胁我?”

    “倒也不是,只是个善意的提醒,你若不想被她找到,就找个肉身上一上。”

    黄蜂看了眼自己的针,这人还怪好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给他上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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