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染扯下张老六脖子上的玉佩:“说,这个人,怎么死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唔!”
张老六话都没说完,就被唐镜染拧断了脖子。
一地的尸体,那些魂张牙舞爪地就要朝唐镜染扑过来,特别是张老六。
“贱人!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吃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都已经语无伦次了,头一次当鬼还不知道情况,直接朝唐镜染冲过去,可他还没靠近唐镜染,就被一阵强劲的风给牵制住。
紧接着便是地上冒出一缕缕青烟。
当地的鬼差嗅到了味道,涌了过来抢先完成自己手里的任务。
张老六正要被锁魂,一道雷电直接劈到了勾魂索上,吓得张老六捂着颤颤巍巍的小心脏,好险,差点就要被抓走了呢!
“哪里来的狗东西!竟敢挡着我等鬼差的道儿!”
鬼差被打了爪子,疼的要命,龇牙咧嘴的。
张老六本来还在清醒,可当回过神……
是谁当了鬼差抓他的勾魂索?
他后知后觉地后怕,双手捂着嘴,看着好几个泛着绿光的鬼差齐齐跪下:“哎哟喂!”
“姑奶奶呀!”
“怎地是您老人家呢?咋地了?是在冥界过的不开心了,和阴帅们打架打厌烦了,这才来人间溜达的?”
张老六惊恐万分,指着唐镜染的手都还在颤抖:“你们叫她什么?她,她……”
鬼差给他普及知识:“这位可是我们冥界的姑奶奶,除了鬼君大人可就她最大了,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十殿阎王和十大阴帅都得听她的呢!”
张老六想晕,可已经被杀了,现在自己只是飘荡在空气里面的一缕魂,根本晕不了一点。
他哭丧着脸,今日殒了命就不说了,可能还要魂飞魄散。
他给跪了:“姑奶奶,姑奶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就不要与小人置气,让小人下冥界去投胎了吧。您瞧,小人都死您手上了。”
鬼差们这才观察了周围一圈:“都是姑奶奶干的?”
“这群人,草菅人命,以人养玉,十恶不赦,本座不杀了他们等着过年么!”
唐镜染勾了下手指头,对其中一个圆脑袋的鬼差道,“将这个人的魂勾着同本座走,其他的魂,你们便勾着下冥府去。”
张老六一听哇哇大叫,他才不想跟着唐镜染走。
他现在看着她手里的那块玉佩就发怵,这个小娘子竟然是什么姑奶奶,那,那下矿里面的那个男人,岂不是姑爷爷?
天啊!
他们这到底是招惹了谁来呀?
……
下矿的甬道不算亮堂,甚至还有些黑。
就算两侧都有油灯点着,但也不够看的清楚。
宋大叔虽然来过矿场很多次,但下矿还当真是第二次,上一次也是送人下去,不过那一次出了些祸端,但好在后来也按下去了。
所以他不大喜欢下矿,而且下面空气特别不好,尽是血腥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隔着远呢,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越是往下走,就感觉周围更是冷飕飕的:“小伙子呀,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呢?”
为了化解尴尬,宋大叔还是开了个头。
可顾承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跟着走。
这一路,他也是看出来了,小伙子内敛,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架不住这儿一层层阴森的感觉扑面而来,他还是舔着脸继续问:“看你那小媳妇娇嫩的很,你家里人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因为她要杀我爹。”
宋大叔一个没踩稳,连着下了好几个台阶才算站稳了身形。
他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顾承景:“你瞎说的吧?”
甬道也不算窄,两人并肩而行也能走。
顾承景并没有等他,反而是直接往下走。
宋大叔手掌传来些疼痛,大抵是刚刚磨破了皮,他没有管,快步追上顾承景:“小伙子,你那小媳妇那么厉害呀?”
“只怕也是说说罢了,之前听老婆子说,你们家里是世仇?”
“嗯,相互之间,死了也有千万人了。”
宋大叔愣住了。
但很快就觉得顾承景是在说假话:“你当真是欺负我们这种生活在深山老林的老实人,那个家族有上千万人的人?你莫要告诉我,你们两家人死的人还能有南北之战多。”
他虽然在北境,但还是听说过。
南楚和北齐,素来不和。
百年之前就开始打打杀杀,若是当真要算起来,大概也就上千万人。
“南北之战死了多少,我和她之间就隔着多少仇。”
“哈!你这话说的就混账了,人家小娘子都跟了你了,你还要将南北之争的战乱算在人头上吗?”
宋大叔笑了笑,“还是你有妄想症,你以为你是皇族吗?”
“小伙子,都到这儿来了,就将你和那小娘子的事忘记了吧。”
现在,只怕那小娘子在张老六身下承欢呢。
想到那小娘子细皮嫩肉的,他就迫不及待地想上去。
顾承景没有说话,宋大叔还在自顾自地说:“不过也是,北齐和南楚打了这么些年,受苦的还是百姓,两边皇族都想一统天下,可到底要怎样才能算一统天下呢?”
“我觉得现在其实挺好的,百姓安居乐业……”
“你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顾承景的声音冷冷的。
宋大叔本想骂两句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儿了?
可还是忍住了。
下了矿脉之后,就是一具供养骨玉的尸体。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还能说两句这样的话了。
越是靠近,血腥味就越是浓郁,饶是顾承景都能听到稀稀落落的哭喊声,那是无数人死后的怨念。
宋大叔穿的很厚,但还是经不住这样的阴冷,裹紧了自己的衣袍,快步小跑了好几步,终于是来到了矿脉之下。
矿脉之下还有烤火的炉子,可熊熊的烈火都驱不散这种来自于怨念的森冷。
管事的和上面那些五大三粗的莽汉子完全不一样,而是一个道人。
宋大叔迎上去了:“陆大仙,可算是得见了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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