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
萧逸洺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现在回去和懦夫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明白,为什么燕婉就不能相信他。
他已经舍身入了鬼道,并且刚刚还击杀了三只鬣狗精,难道还不能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燕婉,你能不能不要小看我?”
她总是这样,以前仗着师父和父亲给她撑腰,就处处拉他后腿,他说什么她都不相信。
现在他用实力证明了他是对的,可为什么她还是这般。
“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萧逸洺负气地往前面走,舍弃掉凡胎之后,他的五感变得很灵敏,很快就找到了下去的道路。
燕婉想要阻止,人参精却爬上她的肩头。
“小丫头,你现在劝是劝不动的。”
“人参精爷爷,你为什么要让他这样冒险?”
“他是天生极阴体,原本就应该早早夭折,去到冥界完成自己的使命,可已经被我,被他的父亲,被王妃耽搁了。我们都违逆了天命,可又能如何呢?能护他一世周全吗?”
人参精有些疲乏,靠在燕婉的脖颈处,声音有些低沉。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就像王妃,此前不也是遭受了重创才能得到如此成就吗?我想,萧逸洺也行的。”
燕婉不放心地快步跟上,她能感觉的到,在萧逸洺的身上有一股强悍的鬼力,可莫名的,那股鬼力,让他心慌。
“小丫头,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便让他自己去闯吧。”
“若我们一直拦着,他就是死,也只能是碌碌无为的。”
燕婉脚步一滞,却是无奈苦笑:“人参精爷爷可知的,碌碌无为的一生才是最好的一生。”
人有生老病死,也有悲欢离合,可大部分人,从生下来开始就要经历三灾八难,若能够碌碌无为,平平安安地寿终正寝,又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人参精并不能共情燕婉的心情:“由着他吧,反正事已至此了。”
“你们快来呀!”
“我找到入口了!”
萧逸洺高兴的不得了,他眉飞色舞地转过身,笑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上了。
“燕婉,我找到入口了!”
……
正在往这边赶的唐镜染忽然察觉到了一股不得了的气息,她停下了脚步:“范无咎,你闻到了没?”
“染染,看来阻止不了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人都嗅到了那股鬼气。
虽然气息不重,但那股气息和厉温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唐镜染继续往前行:“萧逸洺破不了我灵力设下的禁制,咱们得加快些速度了!”
“真是来气,你不是给了他黄符么,怎么还能被鬼气蚕食?”
范无咎很担心,但也还是紧随唐镜染的脚步。
“染染,咱们之中出了内鬼。”
唐镜染也知道。
她用黄符隐去了萧逸洺身上的气息,便是让那些被他极阴命格吸引过来的鬼绕道而行。
他身上的鬼气已经被人参精压制了好些年,而后她也动了手,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乱子的,除非是有人处心积虑。
而这个人,就在他们之中。
会是谁呢?
是扶风,还是锦行?亦或者,是裴辙?
现在还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必须尽快拦下萧逸洺对她的灵力动手,否则以萧逸洺身上的鬼气,一旦破碎了她的灵力禁制,她之前苦心压制的归墟就会重现人间。
彼时生灵涂炭,不可估计。
范无咎其实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制止两人赶到了玉矿,下了台阶,他才道:“染染,你就没有怀疑过,顾承景吗?”
唐镜染身子一颤。
“宴巍的乾坤袋为什么会在顾承景身上,你可有想过?”
“他身边跟着一个处心积虑的裴辙,到底是裴辙自己擅自做主用灵力喂养饕餮,还是他吩咐的?”
“染染,我不是想挑拨离间,但我不想你再被人骗。”
“你在情爱之上总是要拼的头破血流,其实,没有情爱,你可以独美的。”
通道之中,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除了上方的岩壁往下滴落的水珠子发出来的声音之外,两人的呼吸都轻浅几乎不可闻。
“你以为,我没有怀疑过他吗?”
唐镜染最终还是开了口,她迈开步伐,继续往前。
“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萧逸洺说,是裴辙用了我的灵力去喂养饕餮,我就在怀疑他了。”
她步伐轻快,步履生风。
“只是范无咎,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他为什么,要以萧逸洺身死作为代价,而衍生出一个魂力能和厉温力拼的怪物出来?”
极阴命格,若不能寿终正寝,带着怨念死亡后,将会吸收附近所有的魂力,从而生出强大的鬼气。
那是足以和冥河鬼君匹敌的力量。
换句话说,若萧逸洺想,他可以取代厉温,成为第二个鬼君。
一山不能容二虎,如此便是要造成冥界动荡。
唐镜染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顾承景会插手冥界的事,明明,他只是个凡人。
“染染,擦亮你的眼睛吧,顾承景根本就不是个寻常人。”
范无咎紧紧地跟着她,忽然她脚下一空,差点就往前栽了去,亏得范无咎将她拽住。
唐镜染顾不得道谢,径自往下。
也幸好她没有任何停留,也不曾放弃,终于是在萧逸洺找到封印的入口时赶到。
“萧逸洺!你敢动本座的封印,本座现在就拆了你的骨头!”
萧逸洺才刚刚裂开了嘴角,一下子就僵住了:“师父?你怎么来了?”
唐镜染顾不得刚刚范无咎说的话了,她怒火中烧,冲上去,一把拧住萧逸洺的耳朵,疼的他龇牙咧嘴。
“啊啊啊——师父,疼!耳朵要掉了!耳朵要掉了!”
“你耳朵拿来也没用,还不如割下来给本座下酒!”
唐镜染这是真的发狠了,当萧逸洺挣脱掉她的魔爪子时,那耳朵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你如何回去见你父亲?”
“若我不把自己献祭了,我如何能帮得了师父?”
“本座需要你帮?”
“师父需不需要是师父的事,但作为徒儿,我自然是要为师父着想的!”
他铿锵有力,义正言辞,反正说什么,他都要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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