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到三个己巳年三月初三,午时三刻出生的女子之前,我需要见明勇诚。”

    虽然丫鬟珍兰还想骂两句,怎么能这样直呼他们家主的名讳,但现在她也不敢叫嚣了,她感觉到了这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唐娘子,并不简单,似乎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明镜台亲自带唐镜染去。

    明勇诚吐血吐到昏迷,大夫全都束手无策,唐镜染一进屋子就看到了老熟人。

    她皱了下眉,对着床榻的左边道:“你怎么在这儿?”

    明镜台看着床榻上躺着的明勇诚,以及在床榻右边伺候着的下人,后背更是凉飕飕的:“唐娘子你在和谁说话?”

    “谢必安。”

    珍兰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一脸懵的问:“谢必安是谁?”

    明镜台已经快吓的要晕过去了,要不是珍兰立刻扶住了他,他得直接倒地上去。

    老爷子一辈子都做好事存好心的,就是走夜路都没有见过那些不干净的玩意儿,这种时候一来就上这么高的强度吗?

    谢必安冷着脸:“唐镜染,你是来阻止我收魂的吗?”

    “明勇诚暂时还不能死。”

    “你身为大阴阳师,也要为了一个凡人而乱了阴阳秩序吗?”谢必安心情很不好,“现在冥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你还不回去守着,是要等着我们所有鬼都相互残杀,最后只剩下你一个吗?”

    “我知道你不高兴,范无咎的事,我的确是……”

    “诶!”珍兰就那么看着唐镜染在和空气自言自语,“你是将我们当傻子吗?这样和空气说话你……啊!鬼啊——”

    唐镜染懒得解释,直接给在场的所有人开了阴阳眼。

    原本肉眼看不见的白无常,此刻就那么直勾勾地出现在一众凡人眼前。

    珍兰是第一个倒下的,紧接着就是伺候明勇诚的下人,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明镜台虽然年纪大,而且刚刚已经想倒了,但好在做了些心理建设后,当真在看到白无常的时候,就很淡定了。

    虽说人是淡定的,但还是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你,你到底是谁呀?”

    谢必安嗤了一声:“除了大阴阳师,谁有资格和本座对话?”

    说完又嘲讽唐镜染:“唐镜染,你瞧瞧你,混的什么,他们竟然不认识你。”

    明镜台感觉脑子嗡嗡的,大阴阳师不是景王妃吗?不是他们亲眼看到景王妃也死了吗,现在这位被萧世子抱回来的才是景王妃?

    脑子都不够用了。

    “不认识本座的人多了去了,”唐镜染一点儿都不在意,“毕竟之前本座用的是唐晚的壳。谢必安,本座再说一次,明勇诚必须活。”

    “理由。”

    “你若勾了他的魂,你必魂飞魄散。”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你,是你心知肚明,你将范无咎的魂飞魄散全都算在明家身上,你在这儿多少天了?用了多少魂力吸取明家人的阳气,明勇诚是第一个,第二个又是谁?如此下去,你当如何?”

    明镜台这才真正地被吓到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谢必安:“你,你……”

    “老东西,”谢必安连正眼都没有给明镜台,但语气却森冷的不得了,“你要是再指本座,休怪本座扒了你的皮。”

    明镜台立刻缩回手,求助地看向唐镜染:“王妃,救我们呀!”

    他虽然没有经过被恶鬼缠身的痛苦,但那些话本子可实实在在地写过,戏台子上也演过,太可怕了。

    被吊在油锅的上方,被鬼扒皮抽筋。

    “范无咎喜欢跟着你,喜欢人间的烟火气,他落到这个地步是咎由自取,我同他说过无数次,人心险恶,他总是不听。但我也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要不是明家,范无咎不可能魂飞魄散,既然如此,我便让明家给他陪葬。”

    外面北风呼啸,漫天飞雪,尽管明镜台在极力控制自己,但还是浑身都冷的直打哆嗦,

    “我就不明白了,人间有什么好的?有我们冥界安逸吗?”

    和范无咎完全不一样,谢必安并不喜欢人间,大抵是从小他便在泥沼里挣扎,生前不受人喜欢,自然当鬼之后就不喜欢人。

    谢必安在冥界也是一个奇葩的存在,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他,除了范无咎。

    但黑白无常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相处融洽的,鲜少有人知道,白无常曾将黑无常揍的抱着鬼君的大腿哭诉要还个搭档。

    要不是鬼君劝说,早就拆伙了。

    唐镜染叹了口气:“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方为人间,你不喜欢不代表他不喜欢,这是他最喜欢的人间,你非得要破坏阴阳秩序吗?”

    “现在是本座在破坏,还是你这位大阴阳师在破坏?”谢必安指着床榻上躺着死气沉沉的明勇诚,“这个人,寿数已尽,难道我不应该拘魂?”

    “他为何会寿数已尽,难道和你没有关系吗?”

    唐镜染掐指一算,心里跟明镜似得。

    “还有这里所有的明家人,他们的寿数难道不是你动的手脚?寿数  天定,你擅自更改,若引得阴阳失衡,你将引来  天罚。”

    “我不怕!”

    “没有范无咎,你扛得住吗?”

    “扛不住也得扛。”

    唐镜染知道无法劝说谢必安,只能道:“你难道想他彻底消散吗?”

    谢必安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忽然就闪出了精光:“你什么意思?”

    “我能救他一次,就能救他第二次。”

    之前范无咎被打散了魂的事,他略有所闻,主要是轩辕北莱制造出来的动静太大了,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他大抵也会查下去。

    其实现在谢必安都很后悔,当初若是早早地就查到了鬼君身上,那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虽说他不一定能打败鬼君,但至少能拖住鬼君。

    “引魂术可一不可再,但可以想其他法子,若你能随我走一趟,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货。”

    “去哪儿?”

    “归墟。”

    人参精都震惊了:“你疯了呀!那地方你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这一次没人给你引路,有去无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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