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牙齿一直都在打颤,要是让这位比阎王还阎王的人物下到了最下层,那还不闹个天翻地覆啊?

    夭寿了!

    唐镜染托起白骨脑袋:“你当然不骗人,我又不是人。”

    白骨:“……”怎么这脑子转的这么快哦。

    唐镜染皮笑肉不笑地将脑袋转了个方向,对面着它的骨架,然后一掌劈过去,顿时骨架就像积木似的,轰然倒塌。

    “啊啊啊——”

    白骨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修行出来的形体啊!”

    在冥界,一般的鬼只有魂体,就像范无咎之前差点被人吃干抹净,也只是吸取了他的魂体,像这种执意要修出实体的,另有所图,动机不纯。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本座最后问一次……”

    “在后面!”白骨嫌弃地哼了一声,“好心挡不住要死鬼,去吧去吧,去到最后一层,死了求!”

    它可是好心好意地阻止,要不是鬼君大人说,最后一层有不干净的玩意儿,不要让任何下去,它才不会阻止呢。

    “怎么下去。”

    “你之前怎么下来的就怎么下去。”

    唐镜染沉吟了片刻,她刚刚怎么下来了,哦,是了。

    她没有将骷髅头放下,走到后面去,果然隐隐的有一道暗门,经过上面的被弹开,她没有立刻去触碰,而是深吸了一口气。

    “本座跟你拼了!”

    一声呵斥之后,门没有要开的意思。

    骷髅头上的两颗窟窿空荡荡地盯着她,这是要做什么?

    唐镜染太过于专注,也没有注意到手里的骷髅头,又爆喝了一声:“本座跟你拼了!”

    难道咒语出问题了?

    “你这是做什么?”

    终于,骷髅头忍不住说话了,这要让下面的家伙们听到,还不得笑掉牙啊。

    她到底是不是正经的大阴阳师?

    “我刚刚就这样下来的,咒语不对?”

    骷髅头:“……大姐,这里哪里需要什么咒语,只需要用你的念力,你的神识一心念着往下,就能打开了。”

    “你不早说。”

    唐镜染这才想到,刚刚的确她是抱着必将书架挪开的意识去闯的,所以根本不用说什么,只需要用意念而已。

    “我刚刚没说吗?”

    “要不要本座帮你回忆下,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骷髅头敢怒不敢言,暗暗地哼哼两声:“不用,谢谢,大可不必。来,把我放下吧,我一个骷髅头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要死只管去死,别带上我哈。”

    唐镜染大发慈悲地将骷髅头放在桌子上,然后冲它微微一笑。

    “你,你想做什么?”

    唐镜染嘿嘿两声,书桌前有些什么支离破碎的声音,原本倒塌在地的尸骸白骨在这一刻,不过眨眼间全都碎成了粉末。

    “啊啊啊——唐镜染,你不是人!”

    骷髅头痛哭不已,两只窟窿里好似真的要流出眼泪水了。

    可它没有泪腺,根本哭不出来。

    唐镜染背对着它,冷声道:“我只是替你断了为祸人间的念想,一旦你真的完成了白骨,从这儿逃出去,十大阴帅之中,也只有前三个是你的对手,若你闯入人间,吸食人间怨念,便是十大阴帅都奈何不了你,你这样的鬼物,要不是看在你助我开门,我会让你从冥界彻底消失的。”

    骷髅头顿时噤若寒蝉,它刚刚还在想,下面那群玩意儿会不会折磨唐镜染,但现在看来是它想多了。

    这个女人,比下面那群更恐怖!

    虽然它都不知道下面是什么玩意儿,反正整日都噼里啪啦,鬼哭狼嚎的。

    唐镜染打开了门,里面是一团团浓雾,到底下面有没有路有没有台阶她都看不见,很有可能会跟之前一样摔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抚着门框,然后才试探性地踩了下去。

    咦?有台阶了。

    这下就不会摔的屁股痛了。

    可才没高兴会儿,等她另外一只脚踏上去后,台阶就像承载不了她的重量似的,飞速而下,头发都给她竖起来了。

    要不是十息之间,就停下了,只怕脸皮子都要被吹飞了。

    她还没稳住身形,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忽然有个声音传来+——“三万!”

    她才在想,这儿是个市场吗?

    但就瞬间的功夫,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来。

    “碰!”

    唐镜染:“……”

    这声音,略耳熟,好像是一只熟鬼。

    她挪动着脚步,暗戳戳地拨开了浓雾,终于见到了正在一张桌子上的四个鬼。

    “宋帝王、阎罗王、都市王、太山王,你们兴致可好了。”

    四位阎王齐齐黑脸。

    “你们找这儿来了?我的姑奶奶!”宋帝王吓得捂住了小心脏,他赶紧端着自己刚刚做好的小蛋糕,都还没来及吃,“吃点?”

    才胡了一把清一色,有点得意忘形,没想到居然把这位祖宗给招来了。

    “不是说你去转轮王那了吗?”

    他去了卞城王的大别野串门,没想到就看到大别野都成了废墟,卞城王还在废墟里清理宝贝,一边嚷嚷着要宰了这位姑奶奶。

    啧,可别让卞城王知道她来这儿了,要是提刀冲过来,免不了一场大战,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能摸鱼的地儿就得废了。

    这还不算最坏的,要是被秦老哥知道,他们四个肯定要挨罚的。

    唐镜染没有回答,也没有接他的小蛋糕,只是在这个还算是通透华丽的房间里转悠了一圈。

    阎罗王盯着那张有点发肿的脸走过来:“是要生死簿吗?我让判官给你拿?”

    “不用了,我和孟婆对过账了。”

    “那你这是……”

    “账簿上有点问题,所以我去了命书阁查。”唐镜染走到宋帝王原本的位置上,坐下,淡淡一笑,“继续呀。”

    该轮到都市王了,他转头看向被剥夺了位置,只能在旁边观战的宋帝王,犹豫了好久才打出了一张牌:“七条。”

    “胡了。”

    唐镜染倒下了牌。

    三个人齐齐看过去,但紧接着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太山王率先发出疑问:“你这是炸胡……吧?都没打缺,三花牌,又没……”

    “是吗?”唐镜染抱着胳膊,身子往后靠,“那让秦广王来评理?”

    “诶诶诶!你不讲武德!”

    “你怎么能这样呢!”

    宋帝王叹了口气,按住都市王:“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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