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之物,如果燕婉儿有一天还需要,她总是应该拿得出来还给她的。
陆臻这样想着。
陈国
燕婉儿刚从时空店铺走出,一股熟悉的臭味便钻入鼻间,是马圈。
马圈是进入陆姐姐的时空店铺的地方。
原本觉得厌恶的,耻辱的地方,现在,却成了燕婉儿的救赎,成了她的希望。
那天她想逃的,不管不顾地逃离,如果被发现了,那就死好了。
不管是离开,或者死,她只想离开这里。
却没想到,去到了时空店铺。
她又变的冷静,变得想要改变一切。
刚从马圈走出来,燕婉儿的脸上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燕婉儿的神色一凛,看向打她的人,是她的皇妹,淑妃生的公主,虽然地位不如她这位皇后嫡出的公主,但也颇受宠爱。
魏国皇室的子嗣并不多,所以,她跟她的这位皇妹感情也算好,两人又自小一起长大,一向关系亲厚,像这样动手的,从来没有,她这位皇妹也不敢。
燕婉儿下意识抬手就要打回去,但是想到现在的境地,想到皇室人越来越少,她们如果再同室操戈,岂不是更悲哀?
她咬了咬牙,忍下,但还是带着怒意质问:“燕雅儿,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燕雅儿赤红着眼睛,紧紧盯着燕婉儿:“燕婉儿,你现在竟然还在问我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在做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燕婉儿窒了窒,她当即明白过来雅儿问的是什么了。
她问的是她在陈煜怀的生辰宴上献舞自荐枕席的事情。
燕雅儿带着恨意,又带着期待地看着燕婉儿,她希望对方能驳斥她,告诉她这些都是假的,但是没有,她沉默着,不在说话。
“你说话啊,燕婉儿,你告诉我是假的,他们说的都是假的,你告诉我啊。”燕雅儿抓住燕婉儿的衣领,带着恨意,连声音都变得颤抖地说道。
衣领被扯开,里面暧昧的红色当即暴露在燕雅儿的眼前,她看到这些点点红痕的时候,突然怔住,然后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后退了两步。
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些。
“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流了那么多的血,死了那么多人,你会清醒了,但是你还是那么不清醒,你竟然还是对陈煜怀,有情。”
‘有情’两个字,燕雅儿说的很轻,非常轻,因为即便是过了嘴,她都感觉被玷污。
那样子一个杀了他们的血亲,灭了她们的国家的男人,怎么可以用情这个字呢?
他配吗?
他不配!
燕雅儿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恨意,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眼泪,这五年的奴隶生活,她都咬着牙没有哭,但这一刻,她哭了。
心里的信念崩塌了,她从小到大最敬爱的姐姐,死了。
“燕婉儿,你背弃了我们。”燕雅儿哭着说道。
燕婉儿看着雅儿,不复从前的娇俏可爱,此时的雅儿身形削瘦,脸上的婴儿肥也早已经不见,看起来瘦骨嶙峋,穿着单薄的囚衣,在寒冷的夜里被冻得嘴唇发紫。
她上前了一步,想要跟雅儿说一些什么,杂乱的脚步声却突然响起。
燕婉儿神情一凝,住了嘴,看向外面。
陈煜怀从外面走进来,在看到燕婉儿脸上清晰明显的指印的时候,眉眼当即沉了沉:“谁打的?”
他虽然是问句,但眼神已然看向了燕雅儿。
燕婉儿拉住陈煜怀,还没说话,陈煜怀便问道:“婉儿现在是孤的侍妾,你动孤的人,可知道要承受什么后果?”
“侍妾?”燕雅儿冷笑了一声,她看向燕婉儿:“这就是你爱的男人,即便你愿意跟他在一起,也只能做一个区区侍妾?”
魏国的公主,做个侍妾?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燕雅儿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流眼泪。
陈煜怀像是被‘这就是你爱的男人’这句话取悦了,不复一开始的满是杀意,他一把揽过站在他身旁的燕婉儿,将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圈住:“婉儿,告诉孤,想要怎么处理这个对你不敬的奴隶?”
“煜怀哥哥。”燕婉儿的声音柔柔的,也不叫对方陛下,就像以前那样称呼他,这样喊他的时候,是她最爱他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表现的自己爱他,于是便只能像从前那样喊他。
“雅儿年纪还小,不懂我们之前的爱情,算了,等她长大一些,自然会明白的。”
“哦?”陈煜怀看向燕雅儿:“年纪还小吗?”
燕婉儿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笑容也变得僵硬:“是啊。”
“那这样的话,就让她赶紧长大吧。”陈煜怀随意地说道:“宣旨,就将燕雅儿赏赐平邑侯吧。”
平邑侯在与魏国交战的时候立下了不世之功,因此赐了爵位,但是这位平邑侯已经年近五十了。
燕婉儿脸色变得煞白,她一下子跪倒在陈煜怀的脚下:“陛下,雅儿年纪还小,请您开恩。”
“婉儿。”陈煜怀抬手将燕婉儿的下巴捏住,抬起:“你觉得一位亡国公主伺候我平邑侯,还委屈了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是雅儿,雅儿配不上平邑侯。”燕婉儿抓住陈煜怀的衣袖,苍白的脸任对方捏着,仰着看着他:“求陛下开恩。”
“但你是孤的侍妾,一个奴隶也敢打孤的侍妾,是不是太不将孤放在眼里了?”陈煜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冷冷地说道。
燕婉儿怔了怔,刚刚太着急,以至于很多事情她都没有细细思索。
但此时此刻,陈煜怀这冷漠的态度,让燕婉儿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清醒了过来。
是她突然之间改变态度,去迎合他,讨好他,让他怀疑了。
是的,她转变的太快了。
陈煜怀本就性子多疑,再加上多年在魏国的虚与委蛇,更让他对谁都不敢相信。
冷静下来的燕婉儿缓缓放开了他的衣袖,撇过头,让自己的下巴从陈煜怀的桎梏中挣脱,然后,跪着后退了两步,重重地磕头:“陛下,雅儿是我的妹妹,我不会责怪于她的一些行为,陛下如果想借题发挥,请换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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