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昊轩地产总部大楼。
袅袅没有接起谢衍的电话,这让谢衍变得更暴躁,胸膛中像有一头狮子在奔横冲直撞,他胡乱地抓了把头发。
他拨通了凌云翡的号码。
“喂?你怎么……”
“听着,翡宝!告诉我,袅袅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的语气异常地严峻、冷酷。窗外,就是奔涌的黄浦江,夜幕下的外滩,一派欣欣向荣。而他无心欣赏。
凌云翡猜到了这冷漠背后的缘由,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失控。她手心生了汗,握着手机都微微发抖。
“我……我本想去接袅袅姐,但袅袅姐说,说她有事。应该,是和舒……”
这么吞吞吐吐的,谢衍怎会不知她隐而不说的话。
“和舒炎在一起是不是?就算谈公事,这个点也该结束了。翡宝,你这码头拜的不太尽职啊!”
凌云翡吓坏了,耳朵夹着手机,开始换衣服找包,“谢衍,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接袅袅姐。她给我留了地址。”
说完她立马挂掉,匆匆出了家门。
“特么的,倒是把地址给我呀!”
想到这儿,谢衍将衣架上的西装挽在臂间,向电梯走去,边走边打电话。
“温岭,黎京那边处理一下,明天就给我滚到沪城来。哦,另外给我订一个沪城到帝京最近的机票,立刻、马上、刻不容缓。”
黎京大排档处,挂了电话的温岭,脸比猪肝色还难看。
半小时前,他约了门东支队这位大队长聂良舟一起吃饭。地点是聂良舟选的,地摊美食。
“温大助理平时都是商务餐,出入都是高档饭店,这种苍蝇小馆吃不惯吧?”聂良舟笑着打量他。
温岭淡笑,“我只是助理,不是总裁。况且平时忙起来,经常没时间吃,能有一口热乎的,就不错了。我这肚子抗造的很。”
聂良舟抬起眼皮,看着温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时候几句话就拉近了。他想,温岭不愧是在豪门继承人身边做事的,这份谈吐就不一般。
“那你今天多吃点,这家东北烤串,相当正宗。适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温岭呢,拿起啤酒瓶子,给两个人各自斟满,敬酒:“我喜欢东北人,直爽、豪迈,不弯弯绕绕。那种八百个心眼子的,相处起来甭提多别扭了。聂队长,这次侦破刺杀事件,我代我们谢总,谢谢你。”
温岭把自己当成糙汉,聂良舟也不客气。“说起来这次两起事件,都未竟全功。暗杀谢总的,交代不出章秘书所在,我估摸着怕是跑路了,极有可能不在黎京。倒是那位王鹏,嚷着要见谢总,让谢总保他。说有重要信息,他只对谢总说。我们再拷问,也无济于事。”
温岭拧着眉,思索,什么级别的信息,能换王鹏的前程?“最近谢总很忙,他呀,被总部那边升职了,人在沪城呢。我回头和他说一声。”
谢衍升职不是什么秘密,热搜都屠了一波了,聂良舟自然也知道。“还有就是,温助理,谢谢。”
这突如其来的谢谢,这毫无铺垫的转场,但温岭知道他的意思。
“我收到我妹妹的信息了,也谢谢谢总和温助理有心。这样的机会,之于我妹妹,是天大的帮助。她在国外勤工俭学,本就不易,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帮不上忙,很惭愧。”
温岭开怀大笑。他得了自家老板指示,要送礼送到对方心坎上。他做了点功课,发现聂良舟有个姨表亲的妹妹,在金狮玫瑰王国读书。聂良舟正是他小姨,也就是这位表妹的妈妈照顾大的。
不过聂良舟在局里,没什么钱,也帮不了表妹多少。表妹在国外一直做一些兼职,补贴学费。
温岭呢,直接给安排了一份像样的工作。
“咱妹妹学业如何?”
提到这个,聂良舟可骄傲了,眼底光闪闪的,“她啊,是学考古的,后来还辅修了文物修复。都是冷门专业,所以这个工作也不好找。”
不成想,温岭拍了下他肩膀,“你也太谦虚了吧,这是多么荣光的专业,等毕业了,她要是愿意,可以来谢氏工作。准保给她个对口的,让她在岗位上发光发热。”
聂良舟知道,橄榄枝没那么好接,这意味着他以后就是谢衍的人了。如果谢衍不走歪路就还好,但那样的财阀家族……
这时,温岭接到了谢衍的电话,让他订机票,以及赴职。
“对不住了聂队长,我得撤了,改天咱们再聊,保持联系。”
回了自己的车,温岭立刻进了昊轩航空系统,给谢衍订了机票。
单一麦芽已经喝光。
故事也接近了尾声。
舒炎在袅袅的利诱下,喝地比她还多。
大脑处于快断片的边缘,舒炎问:“袅袅,这些你都是哪里看到的?我的团队……嗝,辛辛苦苦查资料,跑博物馆,找专家。都没找到你说的,你不会是……穿越来的吧?”
上次舒炎提到了平行时空,这一次又脑洞大开萌生了穿越的想法。
袅袅听完耳朵里,却觉得心脏骤然抓紧,沉闷的窒息感来袭。
就在她以为他不是先生时,他又释放出似是而非的信号。
最怕的就是,有了希望而再度绝望。
她靠近了他,两个人的脸只有一尺的距离,她深深凝视他的双眸。“那你呢?你是不是穿越的?你的身份到底又是谁?”
女孩如描如画的眉眼,近在咫尺,幽兰的隐隐香气氤氲鼻端,二十八年没有女人,一心扑在事业上的科技大佬,有了某种奇特的反应,一颗心躁动无比。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我?我是舒炎啊!袅袅,你怎么生得这么好看?”
“书言还是舒炎?你现在才知道我好看吗?千年之前,怎么不说?你为什么还要把我送走,送进那个暗无天日的笼子里?”袅袅幽幽地问,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语气中带着柔弱的娇嗔。
舒炎听地不是很真切,他现在几乎只剩了本能的反应。
“我怎么会舍得?袅袅,你又不是金丝雀。”
“金丝雀?”袅袅愕然,抓住了舒炎的手腕,指甲都嵌在了他肌肤里,当初南叔言也说,不想她做困于笼中的金丝鸟。
舒炎歪了下头,寻找最佳的角度,她那如蜜桃的唇瓣,娇艳欲滴,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很想一亲芳泽。“袅袅,离开谢衍吧,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外面一堆烂桃花、风流债。我不一样,我只爱工作,写代码,改变世界。现在,又多了一个你。”
袅袅的热血,一寸寸冷了下来,目光那么清醒。
就在他要亲到她时,袅袅抬起了手刀,砸在了舒炎的脖子上。
舒炎应声而睡去。
“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你怎么还不觉醒?”
仰头,呼吸,袅袅扯了下自己的脸颊,“我再把你想成先生,试图唤醒你,我就是猪。”
而后,她起身,走出这方满是黑胶唱片的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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