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允棠里头穿着那件舞衣,外头罩上一件普通衣裳就过去了。
进了屋子之后,魏怀川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便嘲讽一勾唇。
不等魏怀川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孟允棠便轻轻脱去外头衣裳,露出内里那件舞衣。
说实话,并不算特别美。
毕竟孟允棠太瘦了。
这样的衣裳,只会显得她无比的单薄。
看着像是风一吹就要飞走一样的单薄。
但孟允棠本来便肤色白皙,此时被颜色妍丽的舞衣一衬托,倒显得更加的白。
白得甚至有些晃眼。
让人几乎挪不开目光去。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孟允棠的白,并非是白玉无瑕的白,这白皙上有许多的瑕疵。
仔细看,就能辨认出那些瑕疵都是细小的疤痕。
可这些细小的疤痕并不丑陋,反而让人忍不住生出一股瑕不掩瑜的怜惜感。
魏怀川的目光从这些细小的疤痕上一一扫过,目光晦涩难明。
孟允棠看着魏怀川一言不发,只盯着自己看,便开口问他:“王爷满意了吗?”
这一句话,终于是拉回了魏怀川的神志。
他目光落在她的面上,见她一脸平静,既无羞涩,也无难堪,真的就是如同毫无波澜的止水一般。
这样的平静,忽然就让魏怀川有些心慌。
他仔细看着孟允棠,企图找出一丝一毫的伪装。
但他失败了。
孟允棠是真的平静。
魏怀川便出声:“跳一支舞吧。也让本王瞧瞧,孟家嫡女的长袖善舞。”
这就是实打实的羞辱了。
以往这般,孟允棠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神情变化。
但现在,孟允棠只是垂下眼眸,淡淡道:“只要王爷不怕被脏了眼睛,奴婢自当遵从。”
她太过于平静了。
魏怀川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人拽住了,一时之间竟只剩下了窒息和牵扯的痛。
他盯着孟允棠,没有出声。
孟允棠等了许久没等到魏怀川出声,便干脆翩翩起舞起来。
她并不是专门的舞姬,就连关节也因为曾经精力显得不那么灵活,但她仍旧沉默地舞着,仿佛一个木偶,又仿佛只剩下身体在这里动作,心却已经抽离了。
魏怀川看着那僵硬的舞姿,平静到冷漠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够了。”
孟允棠便听从吩咐停下来。
魏怀川抬手揉了揉眉心:“伺候本王宽衣沐浴。”
孟允棠也不提换衣裳的事,就穿着那一身可笑的舞衣,上去替魏怀川宽衣。
她如此不在意自己穿着什么,受到了如何的羞辱,魏怀川反而一下子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孟允棠服侍魏怀川沐浴更衣过后,魏怀川便坐在床榻上,眸光深沉地看着孟允棠:“服侍本王。”
这个服侍是什么意思,不用再仔细多说,便能明白。
孟允棠依旧是平静地上前去,双手搭在了魏怀川的肩膀上,轻轻一用力,就将魏怀川推到了。
然后,她欺身上去,服侍魏怀川。
这种情景,从前倒从没有有过。
魏怀川即便紧紧盯着孟允棠,心中全是不痛快,却也忍不住有了反应。
孟允棠也十分卖力。
一宿欢愉。
可等孟允棠累得沉沉睡去,魏怀川却反而越发清醒。
他侧头看住旁边的孟允棠,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听着她均匀地呼吸,心中却不知怎么地,陡然生出一种感觉来:有什么东西,变了。
可他不愿去深思,不愿去多想。
只觉得一想,胸口就疼闷得难受。
最终,魏怀川也合上眼眸,只是却依旧难以入睡。
第二日,魏怀川被召入宫。
不过,不到两个时辰,消息就传来了,魏怀川暂居宫中,教养陛下。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孟允棠第一个反应就是两个字:“软禁”。
陆云凤害怕了,所以她软禁了魏怀川,将魏怀川牢牢地扣在手中,让魏怀川的那些同党投鼠忌器。
也是为了不让魏怀川继续和那些同党互通消息。
不得不说,陆云凤简直是愚蠢。
她这样,能起一个什么作用?
杨嬷嬷临危不乱,略一思索就吩咐下去:“府里内外,关上大门,不许随意进出,各个院子的人,也不许随意走动。什么时候王爷回来了,什么时候恢复正常。”
这个时候,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靖王府的。
但凡他们这边有一点差错,那只怕就要被抓住,当成是对付魏怀川的缺口!
等吩咐完了,杨嬷嬷便看向孟允棠,眼神多少有些征询的意思。
孟允棠知道杨嬷嬷这是心底也有些慌。
于是她缓缓出声:“嬷嬷,除此之外,还需要把手住王爷书房,以防有人心怀不轨,构陷栽赃。”
“再则,咱们府上不可露出半点不满。王爷只是暂住宫中罢了。”
既然陆云凤还没撕破这层脸皮,那么也就不能由王府这边传出什么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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