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吟确实没弄明白古瑟指的啥。
但一细思骤然明白。
他即扯起嘴角干笑笑,一边用另只未曾抹药膏的手摸了把自己鼻子。
“啊,抱歉,情不自禁便……,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了你偷亲的事,但,情到深处不能自已,没关系,我不怪你!”
古瑟:“……”
这小王爷,倒舍得舍身,不过一所谓救命之恩,他还真能以身相许啊?
只是,自己于他能算哪门子的情深,何时情的深,他自己怎么不觉得?
闻言,古瑟倏地烫红了脸颊,鄙夷的瞟了眼时吟,低埋了头去,撇了撇嘴,嘟囔道。
“王爷这样,谁还敢待你身边?”
时吟:“……”
倒不是他想窥视,而是……现在的他,他实在有种力不从心。
过于亲近护他,他怕他吓跑了他,稍微不留心点,他又怕……
总之,应了那句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他的瑟儿,只能堪堪触在自己指尖,哪天摔了碰了,他都不晓得是自己的错还是……
那种近在眼前,想护护不了,想触碰不敢触碰的感觉,实在是如爱不释手却烫手的豆腐。
“瑟儿错了,不是谁都能让我费这道心思的。”
时吟沉默了许,认真低道了句,嘴角刻意勾着笑,温柔的盯着古瑟,道得极其真诚。
他微笑着望了许呆愣僵怔的古瑟,继续将指上的药膏轻轻细致的涂在古瑟脸颊的伤口上。
古瑟就那样僵着身体,脑袋轰鸣杂乱状态,盯着近在咫尺时吟的薄红润唇又轻启。
“我不是什么偷窥狂,怎会谁的心思都去探一探!……嗯?”
明明平静无丝毫波动的话,古瑟便感觉他莫名宠溺自己,就那样感觉自己心动了,心跳骤然加快狂跳动了,砰砰砰的如鼓捣。
盯着那咫尺寻常的薄唇轻启的动作,竟莫名的性感惑人,温热的呼吸蹭在他脸颊,莫名涩痒。
古瑟兀自失神盯着时吟的唇,忘记了回应,突无由感觉喉咙干燥。
他无意舔了下自己下唇,干巴巴吞了口口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时吟垂着的视线无意瞟到古瑟舔唇的动作,无来由的,亦心动,不动声色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私下吞了口口水,手上动作却微顿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
视线时不时的打量着无论多久何时始终会心动的容颜,心底不受控制的躁动沸腾了起来。
也许是彼此身体的实诚。
古瑟盯着他唇,视线大胆的上移,碰到了时吟瞟下来打量的目光。
两人就那样默契的对望了许,时吟主动移开,落了古瑟魅惑的唇上。
然后,古瑟正打量时吟的容颜,两人的视线又无由对视上。
气氛一时凝静。
又一时默契安宁,变得暧昧。
情不自禁的,古瑟摆垂自己腿上的手缓缓的抬了起来,无意识的抓捏了时吟替他涂药垂他面前的衣袖。
时吟目光即下移,落了他的动作上,盯了两秒,视线再度抬起,便见古瑟突缓偏仰了下巴,像是被控制的双眸缓垂下欲闭上来、唇缓迎向自己的唇。
时吟盯着,眸色一艳,略微震惊,心脏蓦然一停跳后,又骤然狂跳。
他僵着动作,身体亦不受控制般的不想拒绝面前的人儿……
——他好久没碰他的瑟儿了,自己身上的每寸肌肤血液都比他要实诚渴望的紧。
无意识的他亦低了头去……
但,只差一寸的距离,时吟半路还是迟疑隐忍克制了,偏开了脸去,慌乱的视线盯了一旁,艰难干涩的吞了口口水,低低道了句。
“你还没跟我说,来找我做甚呢。”
声音听得出的低哑,敛藏的气息亦微乱。
他怕他这一吻下去,把他的瑟儿给吓跑了,虽他……无意识的欲望接受自己,但……
闻言,古瑟一僵,方闭上的眼眸倏地睁开、瞪大。
然后恍然回神般的脸颊一红,慌后退坐了步,低头垂瞟着地上,一边尴尬欲挠自己头,思到自己手指伤又顿在半路。
“那,那个……”
结巴了两个字,又骤然弹站了起来,朝时吟深深鞠躬。
“对不起,王爷!我,我……并非想勾引王爷,而是,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自从见到王爷一开始,我便,便脑子不受控制的便想亲近王爷,然后昨日还做了不该冒犯的行为!我,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有冒犯之处,还请王爷自顾责罚!”
古瑟自己实在招架不住自己,说到最后,突然就跪伏了时吟床榻前。
时吟被古瑟骤然的表白惊得震惊木讷,完全没想古瑟会突然朝自己下跪。
他这一骤然的动作着实吓到他了。
时吟呆木的望着他跪了下去,头一埋才猛的惊醒,连磕带绊的下床将古瑟扶拉了起来,握着他的双手,心疼的注视着木讷呆怔紧张的古瑟打量了几许,骤然红了眼眶。
他喉咙哽咽,鼻尖酸涩,眼眶干涩,好一会儿才缓了许。
“你这般容貌,哪需用得着刻意勾引谁?别人上赶着攀缠还来不及呢,……笨蛋!”
“咳咳咳……”
本还有很多安慰的话想说,但自己那不争气的身体就是这般的讨嫌。
时吟话音才落,喘口气欲继续,却是一阵咳嗽。
他手捂了唇,连咳嗽一阵后,喉咙一腥甜,却是不受控制的咳了道血液来。
那血液从他指缝溢迸出,啪嗒啪嗒的直往地上滴,时吟用两只手覆捂着都无济于事。
“王爷?!”
古瑟一阵惊慌,想都未想手贴了时吟的后背,灵力不断输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是小民冒犯顶撞了王爷,王爷您别这般激动在意,我,我不过满口胡话,满口胡诌,您,您不要听便是……!”
时吟被喉咙涌上来的血液呛得直咳嗽,根本开不了口接他的话。
听着古瑟在旁边连连自责卑微的话,时吟双手捂着迸血的嘴,眼睛瞪得老大。
然后……白眼一翻,砰的一声倒了地上。
完蛋了!
小王爷被自己给气刺激晕了!
古瑟就那样呆愣愣的注视着时吟眼眸越瞪越大,然后白眼一翻,从自己眼前倒了下去。
他僵怔原地,僵着本扶持的双手,一口气卡顿在喉间,半晌没反应过来。
“来,来人!……听,听雨……你家王爷晕倒了!”
好一阵,古瑟方反应过来,慌张的结结巴巴的了。
然后自己有伤,想扶又不敢扶,手指一碰到便生疼。
好在他刚一唤,听雨不知从哪里冒出冲了进来。
跨进屋,望着倒古瑟面前的自家公子愣了许,又瞟了两眼蹲跪他家公子身边手足无措试图拖曳他家公子上榻的古瑟,一脸懵。
他家公子不是躺坐床榻上的么,好端端的,怎倒地上了?
但不容他想清,他慌上前去接手,将他家公子搬回了榻上。
将他家公子躺放好,盖撵好被子后,打量了一遍,视线盯着他家公子泛苍白的面色。
“古公子,我家公子……怎晕地上了?”
听雨视线木讷注视着他家公子,忍不住干巴巴的问了句,问后方扭头望向古瑟。
若不是知道他与他家公子无仇,不然他绝对觉得他有心谋害。
古瑟刚搬折腾一番,额头冒了一头的汗,失神的盯着榻上紧闭双眸的时吟,挣扎了许,僵硬开口。
“听雨,抱歉,是我胆大包天、任性妄为,对王爷说了些不该大逆不道的话,刺激到你家王爷了,估计王爷从没经历这种,一时受不住,方才……”
古瑟痴痴的盯着榻上的时吟,道的生硬愧意。
听雨:“???!!”
他说了什么,能将他家公子给刺激得晕了过去?
莫不是他家公子等不及跟他坦白,被现模样的他拒了,他家公子接受不了便……?
他家公子唯一能在乎的也就这个,难道……?
思着,听雨怀疑探究的目光缓缓移了身边的古瑟身上,将他从上到下从下往上打量了一遍,思忖了片刻。
张了张唇欲问。
古瑟见他盯着自己打量,单纯讶异的扭头看他,结果听雨一碰上古瑟单纯的目光,问不下去了。
算了,还是不问了,若是他家公子不是因为这事而晕,自己突然道破,便就麻烦了。
“没事,公子许是伤势经受不住,太医来瞧瞧便好了。”
最终想问的话,听雨化成了这话。
视线落在他家公子面上,顿了顿,又忍不住道。
“古公子,您也看到了,我家公子经上次受重伤起,伤势只越重未曾愈减,现身体极虚弱,恐经不得刺激,这期间,望您说话……掂量些,劳烦了!”
听雨慎重俨然说完后,朝古瑟诚恳的深鞠了一躬。
他这话是不是说的太严重了,自己能说什么能刺激到他家位高权重的王爷?
……好吧,明明现在就有!
古瑟呆茫懵然,亦受宠若惊模样,意外的单眉梢跳了下,即礼貌点头。
“哦,好!”
听雨等他回应后,转身下去命人传太医去了。
古瑟望了眼衷心的听雨,僵硬的缓扭回头盯着榻上的时吟,失了神。
——古瑟古公子,你是来做甚的?
是来谢恩的,不是来恩将仇报的!
……
古瑟突然能理解若尘有时于自己的无语鄙夷了,这会儿,他拿自己也无语了。
古瑟无语的抹了把自己的脸,软塌塌的走到床边在榻沿坐了下来,瞧着那苍白的容貌,沉叹了口气,一面去替其撵了撵被角。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许是这几日经历太多,中邪了,才说出方才那般不经大脑的话!”
古瑟低低的于时吟榻前怅悔,顿了顿,冗长的深吸叹了口气,又道。
“王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方才我说的鬼话亦勿听,好好养着身体,小民,不会因为所谓救命之恩来叨扰的!”
“也……望王爷,日后,待自己好点,别傻傻的只顾甚正义担心他人,都不顾及自己身体,再胡乱乱来了!”
“——多谢王爷一直以来关照,替我鸣不平、得到尊重,感激不尽!……王爷您,保重!”
这一番话后,古瑟不知道为何,明明自己是心底的话,他却突然便感觉失意黯然了,心底无由的哽塞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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