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强忍着心里的恶心:“知道了。”

    这是要将她强塞给周远霄当填房呢?

    才出狼窝,又要被丢进虎穴?

    春见听了都忍不住连着翻了两个白眼,嚯~长公主和周家这脸得多大呀,居然想让她家小姐给死了老婆的鳏夫当填房,臭不要脸!

    她家小姐又不是没人要,就算逼急了,那不是还有厉王殿下么。

    目送周远霄和沈黎一同出了府门,赵清河却是不放心的,压低了声音问:“舅母,周远霄不是个好相处的,怕不怕沈黎拿不下?”

    “她拿不下,你就能拿得下?”霍问君嫌弃地睨了一眼赵清河,“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之前给你你不要,现在晚了。”

    赵清河被说的脸色一红,再不敢反驳。

    之前谁能想得到周远霄玉树临风的,原以为那边陲之地养出来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她哪能接受这样的夫君。

    “别说本公主没给你甜头,之前你不是看中了李璟然么,如今他和沈黎也算是彻底完了,若你当真喜欢,本公主也不妨让他们李家来提亲。”

    长公主摸着自己拇指上的红玉扳指,“就是不知道未央宫的那位知道了,会不会气的发疯。”

    真是有趣呢。

    从长公主府出来,周远霄就冷声道:“方才也是为势所迫,郡主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出了长公主府,你我便桥归桥,路归路。”

    他最烦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七尺男儿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选择,那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周二公子,我若是你,就不会在长公主府门口说这个。”

    沈黎适时地提醒着周远霄,身后可是长公主府的府兵,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定会一字不差地传入长公主的耳朵里。

    周远霄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皱起眉。

    沈黎却上前了一步:“周二公子,不如一同上了马车,走远了,再说?”

    周远霄愣了下,女子身上独特的白梨香横冲直撞地扑面而来,不过一瞬,沈黎已经往马车的方向走过去了。

    原本侯府和长公主府就在隔壁,马车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周远霄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长公主府门前的府兵,最终还是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且随她上车看看她要做什么,他肯定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那种。

    才走到长公主府门口的李家父子,看着周家二公子上了沈黎的马车,纳闷不已。

    “那不是周侍郎的二弟吗?”

    李璟然之前武举的时候见过周远霄,对他印象很深。

    毕竟当年的周远霄也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赫赫有名的三甲探花郎。

    只可惜大小登科之下,他却被一纸诏书远走边陲之地,留下新婚妻子,没多久新婚妻子也在去找他的路上遇到截杀,从此阴阳两隔。

    “怎么他和沈黎搞在了一起?”

    李璟然心里憋闷。

    他这儿还没着落呢,沈黎竟然就无缝连接地勾搭上了周侍郎的二弟。

    真是不知检点。

    马车一路往西城门去,穿过了两条街后,马车就停下了。

    沈黎并不挽留周远霄:“周二公子,你可以下车了。”

    周远霄没想到沈黎是认真的,原以为她在欲擒故纵,毕竟自打他死了妻子后,父兄们就不断地往他眼前塞女子。

    今日是傅阁老的外孙女,明日就是骠骑将军的侄女儿,今日去长公主府,原以为长公主会将外甥女赵清河塞过来,原本他都想好了一套说辞,没想到却是塞了才封了郡主的定北侯孤女来。

    瞧着她乃忠烈之后,他才勉强压住了心中的傲气,没有当场翻脸。

    但要让他顺从,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认真的?”

    沈黎一脸纯善:“周二公子,我与你一样,对莫名其妙的指婚没有兴趣,你也不必和我虚与委蛇,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对我没兴趣,同时我也对你没兴趣,你惦记亡妻,我在守孝期,原本就是不合适的。”

    她可不想和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牵扯在一起,靠太近会变得不幸。

    “长公主之前帮过我,今日若当着她的面拂了好意,那就是不义,我做不出来,但我也不能昧着良心与你强颜欢笑。话已至此,周二公子,就此别过,希望以后咱们还是不必再见了。”

    她说的干脆利落,但周远霄就感觉有人将他的脸面撕碎了丢在地上狠狠地践踏。

    从来都是他拒绝女子的,哪有被人拒绝的。

    他不自主地开始细细打量沈黎。

    她容颜姣好,说话的时候睫毛微颤,明明很温柔,但眉眼间又有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当真就是将门虎女,英姿飒爽。

    春见已经掀开了帘子,下逐客令了:“周二公子,我家小姐还有事赶着出城。”

    周远霄按下心中的恼怒,皮笑肉不笑:“原是我误会郡主了。”

    但他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只是方才长公主吩咐,让我照顾郡主,若是有违长公主的叮嘱,我也不好交差,不过郡主放心,今日过后,我也不会来叨扰郡主。”

    春见正生气,怎有这样死皮赖脸的人。

    沈黎皱了下眉,却自己下了车:“那我就不奉陪了,送周二公子回府。”

    周远霄还想说什么,可定北侯府的马车才不惯着他,调转了方向,哐哐地飞奔,气的他从车窗探出个脑袋,小嘴叭叭的,但风太大,沈黎也听不到。

    春见哼了一声:“小姐应该一脚踹他下马车的,可便宜他了。”

    “周家在上京城几十年,早就站稳了脚跟,犯不着与他们起冲突。”

    沈黎转过身,往西城门口去。

    “再说了,有人在城外等我们的。”

    春见还以为是小姐早有算计,安排了秋见他们等着,没想到出了门,就看到厉王府的陆海。

    陆海见了沈黎,立刻上前:“郡主可让王爷久等了。”

    虽说王爷在马车里什么都没有说,但茶都喝了好几盏了,总不至于在城门口来看人来人往的风景吧。

    沈黎上了霍煜的马车:“王爷这是要查什么案子?”

    “城郊圈地。”

    沈黎皱了下眉:“你是说,西城郊的那处庄子被人圈了?”

    原以为这些日子庄子上的老唐没有来报账报数,是在偷摸地吃差价,当老鼠,但没想到竟然是想强占了侯府的产业。

    不,不对。

    老唐不过就是个管事的,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五六百亩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岂是他一个人吃的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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