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珠想要赶紧把银票拿到手,可银票却被江府管家给按住了。
江府管家看了看沈黎,又看了看李宝珠,最后目光落在唐管事身上:“侯府有两个大小姐?”
李宝珠瞪了一眼唐管事:“你要再畏畏缩缩的,咱们都跑不掉。”
唐管事眼睛一闭,心一横,指着李宝珠说瞎话:“江管家,这位才是我们侯府的大小姐。”
江府管家不大相信地又瞄了一眼沈黎,匆匆而来,跑的她发髻都松散了,有些乱糟糟的,手里还提着棍棒,怎地看也不像被侯爷精心捧在手里养大的大家闺秀。
“既然是冒牌货,便打出去,免得耽搁我们交易。”
“江管家!”
沈黎将手里的棍棒挡在胸前,一副谁敢往前她就揍谁的样子。
“我是不是沈黎,是不是侯府大小姐,不是谁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就能定的。”
她一边说,一边往这边走过来。
李宝珠恨得牙痒痒,沈黎这个贱女人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呢!
霸着侯府就算了,现在还要来抢庄子,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交易地契,需要我父亲的私印,我想,他们应该拿不出来。”
父亲战死沙场之后,所有的东西都随着葬礼被烧了,但唯独私印她还留着。
不仅仅是作为念想,更是因为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收尾,包括钱庄、商铺、地契什么的,都需要用到私印。
“哪里需要私印,侯爷都去世这么久了,早早地就应该是大小姐签字就行。”
李宝珠也附和道:“别以为我不懂北齐律令,我可是专门看过的,只要签字就是了。”
“李宝珠,你是不是傻?你敢签我沈黎的名字吗?”沈黎冷声呵斥,“你只要敢签,我就敢将你送进衙门,伪造文书,律令里面应该有判几年吧。”
已经瞒不下去的李宝珠,气的咬紧了后槽牙:“沈黎,你就非要和我们李家作对吗?”
江府管家一听,立刻就明白了,赶紧把银票牢牢地抱在怀里:“你还当真是假的。”
好险,差点就上当了。
“江管家,就算我是假的,但我也能做主的。”李宝珠不甘心地说道,“根据北齐律令,这地契是沈黎的嫁妆,已经抬进了我们李家,那就是我们李家的东西,而且定北侯已经死了那么久早就应该有文书变更,所以只需要我们李家签字就能做主买卖这庄子的。”
现在只是说要退嫁妆,但又没说要退多少。
而且沈黎自己在府门口撑了个摊子,在不断地收嫁妆回去,那些都足够她下半辈子活了,怎地还要来掺和他们的。
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李宝珠,你可真是不要脸呀!”
李宝珠:“?!”沈黎这个贱人,怎么能抢她的词儿。
“我就是知道你们想钻这个漏洞,所以没有去户部取文书变更,侯府的所有地契、房契现在全都还在我父亲名下。”
原本她早在三个月前她就应该去户部取文书来更改,甚至那个时候,李璟然也话里话外地让她去变更。
但当时因为要处理父兄的身后事,所以耽搁了些许时间,再后来就因为皇后下了懿旨,让她在守孝期内嫁给李家,她又不愿意侯府的东西因为她的出嫁而变成夫妻财产,所以便没有去变更。
“什么?!”
唐管事一听这话,两眼一番,差点晕过去了。
他一心就只想着这庄子李家能够做主的,这才当了墙头草。
“大小姐,是我老糊涂了。”
唐管事跪走到沈黎的面前,要不是男女有别,他都想扑上去抱住沈黎的大腿了。
“大小姐,是李家姑娘哄骗我这样做的,我不想的,可她说,大小姐现在是李家的弃妇,做不了主,等卖了地,还能给我一笔丰厚的养老银子,所以我才被猪油蒙了心。”
“求大小姐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吧!”
唐管事哭的那么叫一个撕心裂肺,这要是被丢进衙门去,下半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李宝珠没想到沈黎居然还留了一手,气的跳脚:“沈黎,你搁这儿坑我们!”
哪有人死后不去户部办变更的,那么大一笔遗产都不知道要去继承的吗?
若是她,只怕早早就要去变更了。
“阴差阳错,算不上坑。”沈黎将棍棒杵在地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所以现在江管家还要签吗?”
江管家笑的眼角的皱纹都一层一层的:“签自然是要签的,可我不和他们签,我和你签。冒牌货不能做主,但你这个正儿八经的侯府嫡女能做主,对吧。”
他们江府要的是这块地,和这块地的主人是谁没什么关系。
“我们老爷园子都已经初具雏形了,总不至于因为你们内讧的关系,将前面做的所有事全都白费了吧。”
沈黎温柔地笑着:“江管家,兴许我刚刚说的不够清楚,现在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侯府的所有地,都不卖,听懂了吗?”
“沈姑娘倒是个硬骨头呢。”
江管家笑眯眯的,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怨毒。
“轰——”
沈黎皱了下眉,身后的大门被人关上了。
江管家悠哉哉地坐着,还调整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
“沈姑娘,您有时间慢慢想。”
他带了六个人来,一个个看起来都很孔武有力,并不是善茬。
很快就有人给他烧了水,泡了茶。
一时之间,茶香泗溢。
他拨着茶盖:“只是沈姑娘,我这个人耐心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够了吧。”
虽说李宝珠没有讨到好,但看沈黎吃瘪,她就来了兴致:“沈黎,这庄子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江家可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江家?哪个江家?”沈黎装傻充愣,“上京城那么多人姓江,你们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得不得罪的起呢?”
“沈黎,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这可是刑部江尚书府上的管家,这庄子我们之前已经谈好了价格,五百两一亩地,如今你横插一脚进来,也罢,我就吃点亏,”李宝珠很不情愿,“五五分,如何?”
不等沈黎回答,李宝珠又道:“之前也是我牵线搭桥才和江家谈拢这个价格的,外间可没有这么高的,你休想蛮不讲理地敲诈我,少一分我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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