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均有牢房,只是大小不同,刑部兵部比较特殊,关押的人数很多,所以牢房很大,礼部平时也没有关押什么人,所以牢房并不大,除了一股子灰尘味还有霉味之外,也没有什么令人难受的味道。
礼部的官员在前面带路,原本他们是不想让旁人来的,但还是想着沈家那个和李家那个都是老东西,万一折在里面可得怪罪到他们头上。
还不如让郡主来瞧瞧。
礼部这儿的牢房一共就六个房间,没有男女之分,只是简单地用帘子格挡开。
虽说有帘子,但隔壁就是沈老太公。
吃饭睡觉都还好,有帘子挡着,可大小便就很尴尬了。
原本李老夫人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的,直到沈老太公在隔壁小便,那声音穿过帘子直冲天灵盖,她到现在一直都在憋着,不敢去排泄。
太羞人了!
两人都挨了板子,屁股之下全都是血肉模糊。
李老夫人听到有人来,虽然虚弱,但仍旧火冒三丈:“我家老爷可是三品大员,你们竟敢如此无礼,将我和男人关在一起,你们不是礼部吗?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不知道吗?此事我定要上禀天听,要让陛下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
李老夫人气的浑身都在颤抖,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礼部官员和沈黎一起过来。
“沈黎!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你这个毒妇!哎呦!”
她骂的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这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哎哟哎哟地叫喊了起来。
经过这些事后,李老夫人总算是认清楚了一个事实。
沈黎从未将李璟然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将他们李家放在心上。
但沈老太公不一样,在听到沈黎来了,本想立刻冲到栏杆这儿来,可身上的伤让他不能动弹;“阿黎,阿黎,你是来救阿爷了吗?阿爷错了,阿爷真的知道错了,阿爷不该听信谗言,差点要了你的性命。”
礼部的官员都听不下去了,那是真的认错吗?分明是板子没打在他自己身上他不知道疼。
要不是郡主在陛下面前临危不乱,找出了关键点,只怕这个时候郡主已经被沉塘了,而孙大人,甚至他们整个礼部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刽子手。
真是害人不浅的两个老东西。
打二十板子都算少了的!
李家和沈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还不赶紧筹钱来赎人。
沈黎也不避着礼部的人,走到关押沈老太公的牢房前:“沈老太公。”
她的生疏让沈老太公心里很不是滋味:“阿黎,是阿爷错了,你不要这样对阿爷。”
“我来这儿是要问老太公一件事。”
“阿黎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之前同老太公说过,嫁妆里有一株千年人参,可是老太公服用了?”
沈老太公立刻道:“我哪有机会服用,隔壁那个恶婆子,防我就跟防贼似的,都不让我靠近库房,我之前都病成那样了,也不给我吃!”
他就惦记着沈黎曾说过的千年人参,可偏偏李家那些人都防着他。
原本他是想着等沈黎和李家撕破脸,闹大了事他从中得利的,可没想到把自己也算计到了牢房里,真是悔不当初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李老夫人也叫嚣起来,“姓沈的,之前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没想到当真是为了那些名贵药材来!”
“我就是为了药材来又怎样,我又没讨到好处!你干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沈黎道:“所有的嫁妆都清点过了,唯独没有药材。”
李老夫人都震惊了,但很快就回过神:“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沈黎你个毒妇,已经把我们害成这样了,还要栽赃嫁祸,我们李家怎么会这么倒霉,竟然被你盯上!你个贱人!”
她骂的难听,礼部的人都听不下去了,皱起了眉头:“你还想挨板子吗?”
李老夫人赶紧闭嘴,等她回去了,告诉老爷,一定要治这些狐假虎威的王八蛋。
沈黎也不再多问,只是给了礼部的官员银子:“这是赎沈老太公和沈望的银子,你们点算一下,就去请周夫人来接人。”
“哪个周夫人?”
“周家三房的沈氏。”
礼部的人点算了下银子,数目是对的,他立刻就去开单子。
沈老太公老泪纵横:“阿黎,谢谢。”
李老夫人叫嚣起来:“沈黎!你为什么不赎我!你为什么不赎我!”
她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着了,再这么下去,她快要憋不住了。
沈黎巧笑嫣然:“老夫人这话问的也是奇怪,你不找你儿子,找你夫君赎你,找我?怎么,当我侯府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她冷冷地甩了下衣袖,不理会李老夫人快要拧出水来的脸色,就离开了牢房。
春见在外面候着:“问出来了吗,小姐?”
“的确是少了两箱药材,老太公那边不曾看到,只是奇怪的是李容氏也不知道药材去了哪儿。”
“还能去了哪儿,八成就是他们李家出了家贼。”
春见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
“会不会是李宝珠?李宝珠虚荣心那么强,偷了药材去卖换银子买首饰也不是不可能。”春见提议,“要不咱们去药材铺问问?”
“若是寻常的药材,进了药材铺就不好找了,可那根千年人参……”沈黎想了想,“去厉王府。”
之前李宝珠因为西郊庄子的事被丢进了衙门,但第二天就被江家一句误会给放出来了,她知道,以她现在的权力,还动不了江家,但能给他们添堵。
沈黎到厉王府的时候,许久不见的青岚正好要出门。
“郡主来了呀,王爷在里面呢,属下去通报。”
自从知道郡主即将成为他们王妃,整个厉王府都呈现出一片祥和。
这还是沈黎第一次来厉王府。
王府大的惊人,雕梁画栋,亭台水榭的,哪里像是个闲散王爷的府邸。
春见压低声音问:“外间都在传,厉王殿下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么看着不像呢。”
“别胡说。”沈黎看了一眼王府的下人,并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也是奇怪。
这位皇帝疑心病甚重,不可能不安排眼线的。
但这一路走来,她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人的目光在她身上转悠,这个厉王府倒是显得干干净净。
青岚带着沈黎来到大厅,霍煜还没来。
“郡主烦请小坐片刻,朝朝姑娘还在伺候王爷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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