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毕竟今日他也单独召见了我,明日又要见我,这未免也太频繁了些吧?”
楚菱悦从果盘中拈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轻轻送入口中,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杨业啊杨业,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你难道忘了北疆使团?”
杨业故作恍然大悟状,一拍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竟是把这件大事给忘了。”
他眼珠一转,笑嘻嘻地看着楚菱悦:“莫非,明日皇上召见我,是为了让我与北疆使团先接触接触?”
楚菱悦赞许地点了点头,将手中葡萄籽吐入一方精致的玉碟之中:“正是如此。”
她解释道:“这几日,北疆使团可没有安生,每日都想要觐见陛下,商讨边境贸易之事。”
楚菱悦放下手中的葡萄,正色道:“皇兄的意思是,让你先与北疆使团接触一番,探探他们的底细,也方便日后谈判。”
杨业闻言,收起了脸上的嬉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北疆,民风彪悍,地势复杂,一直是大洪王朝的心腹大患。
此次北疆使团来访,表面上是为了商讨边境贸易,但实际上,恐怕另有目的。
杨业心中暗忖,看来,明日的朝会,不会太平静了。
他抬头看向楚菱悦,问道:“公主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楚菱悦摇了摇头:“没有了,你早些休息,明日可别误了时辰。”
杨业起身,拱手道:“臣告退。”
楚菱悦起身相送,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杨业。
“杨业,”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明日朝堂之上,你万事小心。”
杨业笑了笑,语气轻松随意:“公主殿下放心,我自有分寸。”
楚菱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杨业目送着楚菱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
杨业负手立于窗前,夜色如墨,深沉得化不开。
窗外寒风呼啸,卷起落叶沙沙作响,更添几分萧瑟。
他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庭院,轻声唤道:“元朗。”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出去。
仿佛从虚空中走出一般,一个黑衣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杨业身后,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在。”
杨业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元朗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王爷果然神机妙算,这几日北疆使团可没少做事!”
杨业来了兴趣,转过身,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一一说来吧。”
元朗起身,走到杨业对面,恭敬地禀报道:“这几日,北疆使团明面上是在游览京城,实则暗地里却四处活动,给朝中大部分低级官员都送了厚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他们还广泛地与京城的各大商会结交,其中来往最为密切的,便是沈氏商会。”
杨业听到“沈氏商会”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这沈荣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亦或是得了沈群那只老狐狸的吩咐,居然敢正大光明地与我们大洪的死敌结交。”
他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看来,沈群他们这是自以为本王会与北疆和谈失败,已经在做准备了啊。”
元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愤愤不平地说道:“王爷,这群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他们这是吃里扒外,置大洪的安危于不顾!”
杨业摆了摆手,示意元朗稍安勿躁,语气平静地说道:“不必动怒,这一切都在本王的预料之中。”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北疆使团此番前来,表面上是为了商讨边境贸易,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杨业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恐怕是为了挑拨我大洪与各大商会的关系,从而削弱我大洪的国力。”
他转过身,看向元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而沈氏商会,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元朗闻言,心中一惊,这才明白王爷的深谋远虑。
他抱拳道:“王爷英明,属下佩服!”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醇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几日,让青青和灵珊那边注意一些。”
杨业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冷冽:“那北疆使团若是当真与宰相府勾结,本王的产业他们大概也清楚了。”
他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到时候,难免会对她们下手。”
元朗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抱拳道:“王爷,这北疆使团应该不会如此猖狂吧?”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这可是大洪京城啊!”
杨业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他们就不是人,自然不会顾虑那么多。”
他转过身,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杨业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北疆蛮夷,向来视我大洪子民如草芥。”
他语气森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杨业冷哼一声:“如今他们潜入京城,定然是包藏祸心。”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元朗,传令下去,加强府中守卫。”
杨业语气坚定:“务必确保青青和灵珊的安全。”
元朗领命,抱拳道:“属下遵命!”
沈氏商会,位于京城繁华地段,雕梁画栋,气势恢宏。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商会大门紧闭,却掩不住内里的暗流涌动。
穿过重重回廊,深入商会腹地,有一处隐秘的密室。
密室之中,灯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压抑。
檀木桌案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香茗袅袅,却无人品尝。
沈荣,沈氏商会会长,富甲一方,此刻却满脸堆笑,姿态卑微。
他正襟危坐,却不时偷偷抬眼,观察着对面之人的神色。
对面,一位身形魁梧,面容冷峻的男子,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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