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他之前还觉得陈春燕这个同志人挺不错,照顾陆营长的时候不辞辛苦,不分昼夜地把人照顾得很好。
就算后来避难区出现疫情时,她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愿意照顾病患,也能勉强算得上是人之常情,她不愿意为了陌生人以身涉险,他也没资格对她的想法指手画脚。
但今天樊医生从天而降,不只是救了郝排长,更是给避难区的所有人都带来了生的希望,她陈春燕有什么可不满的?
刘医生只觉得陈春燕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只有陈春燕自己知道,从机舱门打开看见樊胜男的第一眼,她就讨厌她了!
这个女军医在万众瞩目之下,从直升机上下来出尽风头不说,一开口便是冲着陆营长去的,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营长,脸上都笑开了花,知道的当她是来参与救援的军医,不知道的还当她是来找对象的小媳妇儿呢!
她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军医对陆营长没安好心,偏偏陆营长还不顾受伤的身体,亲自上前接她,还一路拉着她进了通讯帐篷。
陈春燕在一边看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自己几天几夜没睡好觉,精心照顾之下才让陆营长恢复过来,可伤口还没愈合两天,又因为上前接这个女人下机的动作,伤口再次开裂流了血。
更让她羡慕嫉妒恨的是,陆营长拒绝了那么多次她的接近和主动示好,总是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刚才却当着所有人的面,主动拉了那个女人的手臂!
而现在,陆营长还冲她笑!
这些天她照顾了避难区里那么多人,都没得到这种待遇,凭什么这个女人一来,所有人看到她就跟看到救世主一样,一个个对她歌功颂德?!
要说起她对樊胜男的讨厌,陈春燕觉得自己能数落出一箩筐,讨厌一个人的时候真是看她头发丝儿都碍眼。
刘医生怎么能想到就这么短短半天不到的时间,陈春燕能这么讨厌一个来救援他们的人,他只是替樊医生抱不平:
“小陈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军医怎么了,军医不值得尊重吗?”
“人家樊医生说不定和陆营长就是老熟人,人家爱怎么叫怎么叫,连陆营长都没说什么,你发表什么意见?”
“还说别人不礼貌,你这样背后嚼人舌根就有礼貌了?”
刘医生觉得陈春燕简直越来越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医生还要被护士瞧不起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医术精湛,千里迢迢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军人!
陈春燕原想着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大,她吐槽几句泄泄愤没人听到,没想到竟被刘医生听个正着,本来还挺尴尬,可被他当面这么三连怼,顿时感觉自己有些下不来台。
刘医生和这个女军医才接触多会儿时间,就这么帮着她说话了,可见这女人笼络人心的手段有多厉害!
“哼!刘医生,你这话说得像你和她多熟似的,你们不就今天才见面吗?就这么紧赶着帮人说话了?”
“再说了,我说我的,我爱怎么说怎么说,你又发表什么意见?”
刘医生被她胡搅蛮缠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转身走远,眼不见为净。
陈春燕看着远去的直升飞机,再看看已经放下门帘的通讯帐篷,心里越想越不服气。
那个女军医有什么好的?!
明明是个女人,却剪个男人的发型,就知道标新立异,惹人眼球。
长得没她好看,身材也没她好,跟个高竹竿似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就是个男人婆。
唯一比她强的就是那身军装,她要是也能穿上那身军装,以后不就能以同志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和陆营长接触,相互熟悉的机会不就有了吗?
陈春燕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再要不了一天救援部队就来了,到时候她和陆营长一分开,很可能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
不行!
她一定得想办法留在陆营长身边,还要足够多的时间才能让陆营长明白她的好!
可她一个豫省镇医院的护士怎么能跟着他们大部队走呢?
陈春燕绞尽脑汁地想着,忽然面前出现了一只粗糙起皮的手,手里还拿着一瓶碘伏。
她有些意外地抬头一看,发现面前站着的原来是刘金才,正咧着大嘴朝她傻笑。
陈春燕勉为其难地扬了扬嘴角,同他打了声招呼:
“刘连长。”
刘金才把手里的碘伏打开,一边拿棉签沾了沾,一边关切地说道:
“我看你手上好像被划了道口子,你也没管,这怎么行呢?刚好樊医生带了碘伏来,我帮你消消毒,你们医护人员接触细菌的时间多,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陈春燕听见“樊医生”三个字,眉头就下意识皱了起来,她情愿用酒精消毒痛死,也不想用那个女人带来的东西。
她本想开口拒绝,可下一秒却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刘金才对她似乎有些格外的“关照”。
她抿着嘴没说话,刘金才只当她没意见,便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将碘伏涂抹在她手指划破的地方。
尽管刘金才自以为动作放得很轻,可他平时习惯使的力道对陈春燕来说还是显得很粗鲁——这人跟蛮牛似的,帮人擦药不知道顺着破口处轻轻擦拭,反而来回使劲涂抹,好几下都把她疼得想立刻把手收回来。
陈春燕皱着眉头,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刘金才的表情,到底是忍了下来。
眼看刘金才抓着她的手涂个没完没了,他指头上又硬又干的死皮无意中在她细嫩的手上磨来蹭去,更是引得她心里鬼火冒。
同样是军人,为什么人家陆营长的手又修长又干净,刘金才的手就是关节粗大又粗糙,简直跟村里种地的农民似的,一点也没有首长气质!
她硬生生按捺住心里的不爽,从脸上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将自己的手从刘金才手里抽回来,捏着嗓子说道:
“已经清理好了,谢谢你,刘连长。”
刘金才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又看着她冲自己露出甜美的微笑,那对又圆又大的眼睛像黑葡萄似的忽闪忽闪地盯着他,瞬间就被迷得找不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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