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疆眉眼柔和,看着依旧元气满满的少女,他笑了笑:

    “一路奔波,不远万里,辛苦了。”

    苟良承拄着拐杖站在沙盘旁,瞥了一眼娇俏的少女,随后继续陷入沉思。

    正在熬药的的赵满福侧眸,笑脸慈祥:

    “阿青姑娘。”

    “赵老伯。”阿青身穿蓝紫色的厚实小棉袄,行走间手腕处的铃铛叮铃作响,清脆悦耳。

    她那双蕴藏秋水的眸子,看了眼如今的赵无疆。

    胡子拉碴,不修边幅,长发被随意束着,身披大氅,手中把玩着木牌,一副气血不足,病恹恹的样子。

    “你怎么成这样了”阿青不知为何,突然眸子一热,鼻腔微酸。

    她记得自己离开大夏的时候,赵无疆不是这个样子的。

    赵无疆温和一笑,伸出手:

    “来,我抱抱。”

    阿青哼了一声,刚才的心软消失了,她跑到赵满福身旁,蹲下身子,嗅了嗅药罐内逸散出的药香,猛然侧眸看向赵无疆:

    “你肾虚?”

    赵无疆干咳一声:

    “没怎么休息好,脾肾双虚而已,不打紧。”

    阿青皱着娇俏的脸蛋儿,再次嗅了嗅药罐内的逸散出的药香,无比肯定道:

    “你就是肾虚了!”

    “秋收冬藏,冬养肾,这只是简单的滋补之药。”赵无疆并不打算给阿青继续纠结在肾虚问题上的机会,他柔和道:

    “你们还好吗?

    玄天归涅帮到你们没?”

    “帮到婆婆和姐姐了。”阿青甜甜一笑:

    “婆婆整个人比以前好多了。

    本来婆婆不让我和姐姐出村的。

    但是听说你需要帮忙,婆婆就同意了。”

    “多谢婆婆。”赵无疆笑意愈发柔和,原著中,阿青的婆婆,是苗疆最强者之一,亦是对命数策算有几分浸淫。

    但具体实力不详,并未有过详细描写。

    确切说,原著中除了天命主角龙战这条主线外,其余支线,描写得都很少。

    尤其是关于他赵无疆的线。

    毕竟一出场就被主角踹死的小反派,能有多少细节可以描写?

    现在细想原著的故事,其实并未完结。

    一直到最后,龙战看似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那狗作者依旧在最后留了一个伏笔。

    伏笔中,有一人龙袍加身,走出隐藏的深山,故事就到这里完结。

    这人是谁,原著中只字未提。

    他如今试着推测,却依旧无法确定是谁。

    “婆婆说了,未来什么什么什么变局很多。”阿青一边帮赵满福盛药,一边思索道:

    “而你很关键。

    嗯

    后面婆婆还说了一段非常非常复杂的话

    反正我给忘了是什么了

    挺绕口的”

    赵无疆无语,阿青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看似吐露了很重要的信息,实则什么都没吐露。

    百舸争流,奋楫者先,千帆竞渡,勇进者胜。

    他自信,他必然是将来最关键的变数!

    因为他能从被天命主角一脚踹死的小反派走到现在,本身就蕴含有诸多诡异!

    阿青端起药,走向赵无疆:

    “肾虚的先喝。”

    赵无疆闭口,摇了摇头。

    “来,张嘴。”阿青以往在村子里照顾老人和孩子,喂药的经验很足,她伸出纤纤玉手,成爪状,捏了捏赵无疆满是胡渣的下巴,像哄小孩子一般:

    “小嘴巴啊”

    赵无疆抿着嘴,不肯张开。

    赵满福张了张嘴,看了一眼面色涨红的苟良承。

    “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害怕喝药吧?”阿青神色凶狠起来,试图拿出她在孩子们中大姐大的威严。

    赵无疆无奈,干咳一声:

    “这药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阿青颦眉,撅起嘴,扫了一眼军帐内仅存的四个人:

    “还能是赵老伯”

    “旁边那位的。”赵无疆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掐着自己两侧的脸颊,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笑意。

    苟良承拄着拐杖,有些站立不稳,秋收冬藏,冬乃养肾的时候,他喝点滋补药,怎么了?

    肾虚,怎么了?

    思虑繁重之辈,伤脑损髓,肾精与髓相通。

    他这是肾虚吗?

    他这是伤神!

    “没事,都有。”赵满福看了一眼尴尬无比似要瘫倒在地准备讹人的苟良承,站出来打圆场,重新盛了一碗给苟良承:

    “养身,好过伤身之后来弥补。”

    话音刚落,阿青捏住赵无疆的下巴,将汤药一股脑猛灌进赵无疆的嘴巴。

    一边灌一边凶道:

    “小嘴巴,不说话,静静听,阿青讲。

    小耳朵,仔细听,阿青的话,记心中。

    小眼睛,看前方,不东张,不西望。

    小手放好,不乱动,专心喝药,我最棒。”

    药汤灌汝口,此物最解忧,赵无疆一脸懵逼被灌入汤药之后,汤药内安神之效,迅速攀爬上赵无疆的身躯,他眼皮沉重,但努力硬撑。

    可下一刻,阿青柔和的手,就按住了他的眼睛,为他紧绷的世界,拉下了窗帘。

    “小宝宝,要睡觉,风不吹,浪不高,小小船儿轻轻摇。

    小宝宝,要睡觉,风不吹,树不摇,小鸟不飞也不叫。”

    他恍惚听见阿青柔和的声音,一头栽倒向地。

    阿青接住赵无疆,轻柔将其放平在软塌上。

    药罐内的热气还冲撞着罐盖,柴火噼里啪啦作响,屋外的风雪呜呜。

    苟良承慢悠悠喝着药,与赵满福对视一笑。

    赵满福眸子温热,冲着阿青姑娘露出感激的笑意。

    阿青点头,蹲下身,摸了摸赵无疆脸颊上有些许扎人的胡渣。

    她又怎么会感受不出来赵无疆的满身疲惫已压弯了赵无疆的腰?

    方才她帮赵老伯盛药的时候,撞上了赵老伯那红润的眸子,和那压低的请求之语:

    “阿青姑娘,让少爷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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