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宁又是一顿揍。

    收成不好,就要出来打劫啊?

    那其他那些同样都是收成不好的人怎么办?

    人家就不要活了啊,东西被抢,人家就得饿肚子!

    “真不是我们不干活!那地它就种不出好米粮啊!”

    “是啊!找活干,人家又不要咱们,咱们又没手艺,还能怎么办?”

    “姑娘,你就绕了咱们这一次吧!咱们也是第一次出来打劫,没经验,不是,咱们真没打劫到东西!”

    陆朝宁淡淡看了一眼,“你们不是这里的人?”

    几人又闭嘴不说了。

    听闻陆朝宁拗手指指节发出的声响,瞬感头皮发麻,最后一人扛不住,说了,“我们,我们确实不是这里的人,是,是隔壁镇的!”

    隔壁镇的跑这来打劫?

    大汉们点头,这不是怕离太近,被人认出,连带着家人丢脸吗?

    他们说要出去闯一下,找活干,一定赚到钱,带回去,可是,他们一直都找不到活干,都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的了,回去又不甘心,因为回去也没吃的,脑热之下,想到了这办法。

    他们家山区陡峭,要出来一趟,非常不容易,那些地都是石头地,蓄水不好,根本种不出什么米粮。

    但是一家子都要吃要喝,还能怎么办?

    他们知道这是不对的,所以也没想要伤害人的!

    陆朝宁哼哼,都打劫了,还没伤害人呢!

    要是遇上别人,被吓得慌乱而逃,摔倒哪,或者是跌到哪沟里,那是实打实的伤害!

    “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都不许再干这打劫勾当!要是被我发现,揍得你们连亲娘来了都不认得!”

    “是是是!”

    大汉们顾不得其他,逃命要紧,听到陆朝宁愿意放过他们,飞奔跑了。

    陆朝宁回到家后,郑氏过来说,安婆婆和孙二嫂还有莫七婶愿意过来学做腐竹。

    莫七婶是老莫家的旁支的媳妇,村里人称小莫家的。

    两家因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有一定的矛盾,闹得不和,各过各的,没有交集。

    小莫家祖辈都是泥腿子,和很多村里人一样,但他们不爱嚼舌根,不爱管别人闲事,但心善,要是村里真有人有难处,会偷偷尽自己能力帮一把。

    所以,小莫家在村里风评还是挺好的。

    顾二家被断亲时,莫七婶就曾偷偷摸摸给他们送过米粮,虽然不多,但那是人家的心意。

    胡三娘过来,欲言又止,看了看陆朝宁,最后小声问,“我可以也跟着你们做那个腐竹吗?”

    她丈夫养伤在床,家里就靠她顶着,家里没个进项,也很难维持下去。

    所以,她厚着脸皮,试一试。

    腐竹能换钱,她可是看到的,离得那么近,顾二家做什么,她都很清楚。

    陆朝宁很爽快,“可以,你跟着我娘做就行,到时你们可以自己拿去卖,或者我帮你们捎去卖也行!”

    胡三娘听闻,激动不已,“太谢谢了!”

    只要她努力干,那就能有钱了,有钱就能过下去了!

    家里都没钱了,但她不想放弃丈夫,眼见丈夫一天天好转起来,更坚定一家人要好好活下去!

    只要有钱,她就可以买些好吃的给丈夫补补,她丈夫肯定是饿狠了,所以没力气好起来。

    郑氏是个心善又心细的人,下午人过来时,就认真在院子里做起了老师。

    说得很详细,陆朝宁都觉得自己当初说得太简陋了。

    那三人学得也认真,对她们来说,这是难得的机会。

    村里可不是谁家都有进项的,多少人想破头都没能想出个赚钱的法子,如今有,不抓住,那是傻子!

    反正她们闲着也是闲着,赚钱少点,积少成多!

    这事还是在村里传开了,有人赞郑氏,有人沉默,有人则是各种酸,甚至踩压顾二一家。

    有人见不得那三家人好,生怕人家赚到了钱,和他们拉开了距离,不敢到顾家说,就到那三家人家里去说。

    “你们真是心大!也不怕被传染了,把病气带回来,过给你们,到时你们一家都完蛋了!钱还赚不到,人没了,哭都没地哭去!”

    “那东西都没人见过,能吃吗?还不是顾二家自己说了算,要是不能换钱,瞎忙活了!你们可别被蝇头小利被蒙蔽了心神,要真能换到钱,谁不是捂得紧紧的,干嘛要告诉你们啊!我看啊,他们这是想拖人下水!听说他们一家都病了,治不好了,快要死了!你们也不长点心!”

    到第二日,来跟郑氏继续学的,就只有孙二嫂和莫七婶了。

    安婆婆没来,陆朝宁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安家的人不让她来,以死相逼,安婆婆无奈,就没来了。

    陆朝宁没觉得有啥,个人选择,没有对错。

    胡三娘却哼哼,要真是传染,她住那么近,不是早被传染上了,也不见她有啥啊?

    她看得透透的,村里人惯会落井下石,见不得别人好!

    她深有体会,人情冷暖自知。

    郑氏终于会发豆豉了,她激动不已,她可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差点就要放弃了。

    太耗豆子了!

    开心地搅拌好发酵好的豆子后,平铺在簸箕上晒。

    顾天生编织了不少簸箕篮子箩筐,还有笼子。

    家里用了,都没有多的去卖。

    山上挖回来的采回来的,要晒,豆豉要晒,唉,啥都能用来晒。

    过了两日,陆朝宁去镇上,带回了几张桌子和凳子。

    同时也带回了腐竹的钱。

    听说真能换到钱,村里瞬间沸腾了。

    安家人也有些后悔,但仍觉得不能贪小便宜,还是命重要。

    顾天生去请了郎中给大儿子看病,送走郎中之后,急冲冲跑到村长家。

    村长愣住,“你要租田种地?”

    “嗯对!”

    顾天生应得很干脆。

    村长思索了一下,“这时候也没有空地可租啊!嘶!断亲时不是划有田地给你吗?要不,先种着那些地?是差了点,应该还能勉强种。”

    顾天生摇头拒绝,“不要!我不想惹麻烦。”

    一句话,村长明白。

    那是老顾家的东西,收回去一句话的事,那就白给人种了。

    “我记得暂时没田地可租,你们可以去开荒地,随便你们开,随便你们种,我不会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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