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廷煜出差了。
去外地,要一周时间。
等他回来,也差不多要过年了。
这期间唐知芝回了季家老宅一次。
跟季老和朱歆禾碰了面,吃了饭。
朱歆禾仍旧看不上她,饭只吃几口,就回房间了。
唐知芝理解她的心理落差,林觅清的条件确实比她好太多了。
季老倒是宽容多了,邀请她去茶室坐。
唐知芝更想去他的书房。
但是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冒进地说。
呆了小半天,唐知芝才离开。
她一走,朱歆禾就走过来,“说好的是演戏,我怎么瞧着你把她当成亲儿媳了?”
“他们已经领证了,可不就是亲儿媳。”
“那怎么能行,说好的,只是暂时解决危机,要不是你信那些东西,我才不会让我儿子就这么娶了唐知芝。”
就算是以前唐知芝的身家,她也是看不上的,何况是现在。
季老笑着摇头,“你安心,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可我觉得阿煜认真了。”
朱歆禾在他对面坐下,“吴妈说,知芝不舒服,阿煜可紧张了,还吩咐吴妈给她炖汤呢。”
“炖个汤又不是大事”
“可他哪有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上心了?”
“你先别着急。”
季老抿了一口茶,“我听说阿煜出差了。”
“是啊。”
她似乎是想到什么,“您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躲出去的?”
季老没明着说,“总之,阿煜做事有他的考量,我相信他为了季家,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季廷煜不在,唐知芝倒是难得轻松惬意。
他在的时候总像一颗定时炸弹。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了。
让她总是战战兢兢。
转眼一星期时间已经过去,季廷煜依旧没回来。
而告诉她他回来的消息的是黎夏。
她说季廷煜回来了,带着何彦还有几个人,在幽兰会所。
唐知芝本来没在意,他在不在对她影响不大。
可当黎夏把照片发过来的时候,唐知芝还是神色一怔。
包厢里灯光黑暗,她看到一个女人正靠在季廷煜的肩头。
她看不清那女人的脸,但是季廷煜的表情柔和平淡,没有一点排斥和不厌烦。
幽暗的光线隐隐勾勒出女人姣好的轮廓,她确定自己之前应该是没见过这个女人。
“宝贝,我就说狗改不了吃屎,怎么样,季廷煜这才刚和你结婚,转头就跟别的女人开始搞暧昧了。”
只是文字,唐知芝就已经感觉到黎夏的不屑和愤怒了。
对比黎夏,她反而冷静的多。
毕竟这又不是他身边第一次出现别的女人。
晚上,吴妈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季廷煜爱吃的。
唐知芝挺惊讶的,因为吴妈竟然也知道季廷煜已经回来了。
唐知芝顿时没了胃口。
那一桌子菜,全都是季廷煜爱吃的。
唐知芝明天要出差,晚上早早睡下了。
季廷煜推门进来,就看到女人恬静的睡颜。
他坐在床边,手背拂过她娇美白腻的脸,俯身低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唐知芝的睫毛不可查觉地颤了颤。
她默默攥紧手指,没睁开眼睛。
季廷煜起身去洗澡。
当浴室里传来水声时,唐知芝才缓缓睁开眼。
刚刚季廷煜靠近的瞬间,有股幽若的女性香水味。
虽然很淡,但她还是闻出来了。
她的胸口微微悸动,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心里提醒自己,不过一年时间而已。
这一晚,季廷煜没有睡在主卧。
大概公务多,他在书房忙到大半夜,直到天快亮,才去了客房睡。
唐知芝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临近过年,要处理的事情多。
新闻部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据说新台长也要在这几天就任。
所有事情赶在一块,每个人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从早匆忙到晚,恨不得加班住台里。
就在唐知芝忙得人仰马翻的时候,意外地接到了朱歆禾的电话。
朱歆禾让她晚上回老宅一趟,帮忙张罗过年前的准备工作。
唐知芝其实挺想拒绝的,但后来一想,这是个难得光明正大出入老宅的机会,就答应了下来。
下班时间,她跟刘倩说了一下情况,便提前走了。
来到老宅,刚到前厅,就看到佣人们在倒腾盆栽。
北方冬季又冷又干,之前种的花太难养,此刻叶子衰败泛黄,看着煞风景,被朱歆禾撤了,换了鲜艳的红梅。
朱歆禾穿着藏青色旗袍,肩膀上搭着米色羊毛披肩,正指挥着佣人摆放。
她转过头,见唐知芝站在那,眉心蹙了一下。
“都到了,怎么不出声啊。”
唐知芝这才走过来,“我怕打扰您。”
朱歆禾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倒是挺会说话。”
她捋了一下头发,“既然你来了,就你盯着他们吧,我头发散了,进去梳一下。”
唐知芝颔首,模样乖巧温顺,“好,您去忙。”
其实如果不是唐家出了事,朱歆禾也不至于这么排斥唐知芝。
虽然她家世一般,但是无论是长相,还是谈吐到为人处世,在圈子里都是有名的。
如若不然,乔芳那样眼高于顶的女人也不会相中她。
可惜万事没有如果,世上更没有后悔药。
唐家衰败了,还留下了坏名声,这对唐知芝都是有影响的。
也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还真的让阿煜娶了她。
越想越气,朱歆禾轻蔑瞟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唐知芝没空理会“婆婆”的刁难,她一心惦记着如何讨老爷子欢心。
佣人正在廊下挂新年灯笼,喜气洋洋的红色。
让她不禁想起之前季廷煜打算和林觅清结婚的时候,也是换上了红色。
后来大概是朱歆禾看着碍眼,给摘了,如今到新年,又挂了新款式的红灯笼,八角宫灯带穗的,比之前的看起来更精致。
突然哎呦的一声,一个佣人不小心滑下了梯子。
唐知芝立马过去查看,佣人脚崴了,脚踝肉眼可见的肿了。
她找旁边的人扶着她去上药。
眼见就剩两个灯笼没挂。
唐知芝索性自己上了。
她脱了外套,穿乳白色贴身针织裙,下面是棕色短靴,拎着灯笼往上爬。
刚挂好一个,就听到不远处有交谈声传来。
“煜哥,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说过年要带我去北海道滑雪,你说话不算话。”
女人的声音透着浑然天成的软糯,让人听着骨头都酥麻了。
而唐知芝在听到“煜哥”两个字时,不禁恍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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