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之中火克木,这藤蔓应该是木系术法,她得用火系术法或者金系术法才可以克制。
上次她在道法堂听到过一个师兄讲解过木系术法“木生火,金克木,木曰曲直,乃世间万物生长蓬勃属性,至阳的元素方可克制。木系术法根本,在于延展,在于灵力输送的纯度与运程,更在于神识意志的坚定……”
那个师兄说了三个时辰的‘木’,却没说克木的术法,下堂课才会接着说,可是江瑶等不到下节课了。
她缺氧的青紫脸看上去极为恐怖,还在那说笑的一群人连个眼色都没转过来,只有莲翟抬头看了一眼,又惊慌转开。
江瑶想起自己林中遇到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人就使的火系术法,灵力波动是怎样来着?
她拼命回想,水系相聚,那火系是相融?
化学中火的形成有三个必要条件,可燃物,着火点,氧气。
这里的人想用灵气产生火,就必须有可燃物,可燃物是灵气?
电光火石之间,江瑶似乎想到了其中关窍。
引出丹田中红色的光点,将其聚拢成一团。
物理中说改变物体内能有两种方式,做功与热传递。
想要升温,就要增加其内能。
热传递不可能,不是人人都是红孩儿天生体温高可生火。
那就只有摩擦生热,钻木取火……这些根本原理,都是机械能转化为内能,所以她完全可以利用现代柴油机的原理,压缩空气,利用压燃式点火的方式,点燃灵气。
想到这,江瑶立马引出更多的火灵气,两只手环成一个圆,把自己的掌心当作气缸,在有限的空间里不停加入灵气压缩再压缩……渐渐就感受到手心的热意,这热意让她感觉温度在升高,却不烫手,似乎手与灵气团之间有灵气的阻隔。
忽然,掌心‘腾’的一下冒起一大片火焰,竟然真的成了,她眼里冒出惊喜,抬手就拍到脖颈儿间的藤蔓上,细小的藤蔓遇火即燃,一下子就顺着木灵气烧过去,突然腾起的火线烧来,惊得一众人停下说话,女子撤了灵力,火光在距离众人两寸的地方停下,谁也没想到一个小练气一层,竟然会火球术。
众人还没回神,就听见那边她大喊“救命啊,伊家在宗门大开杀戒了,杀人了,执事救命啊。”
江瑶转身就往执事的院子跑,边跑边用灵力喊“伊家杀人了!”
周围院子的禁制一动,有神识探查过来,女子脸色黑沉追过去。
执事刚听见这喊声,就看见江瑶如一道风冲进他还没关禁制的小院大喘着气“执事你可要救救我啊,我刚出去就差点被伊家的人杀了,可是我第一次见他们啊,宗门内可以胡乱杀人吗?”
执事差点被一口茶呛到,连声咳嗽,抬头刚要说话,就看见自己小院冲进来四五个人,他赶忙放下茶杯。
为首的女子道“江瑶,你给我站住,谁允许你这般抹黑我伊家的?”说着抬手就凝气一团火球,向她甩去。
执事当然不可能让她当着自己面杀人,挥手将那火球击散,拧眉看向她“伊诗?你这是作何?当着我的面杀人吗?”
伊诗冷哼一声“你没听到她四处污蔑我伊家,怎么我还杀不得一个四处污蔑我伊家的外门弟子了?”
她将‘外门弟子’几个字咬得及重。
江瑶没管她话里的话外的蔑视,开口辩解“执事,她刚才一言不合要杀我灭口,我虽然为外门弟子,却也是宗门弟子,外门弟子就这般任人打杀吗?”
她的话一出,那群人就先笑了起来“外门弟子算什么宗门弟子,连这个都不知道不成?”
“就是,外门弟子说好听是弟子,不过是蝼蚁,你一个小练气一层口气还不小”
“咱们伊师姐可是就要嫁给内门弟子的人,与你这样的人云泥之别,还不赶紧滚过来跪着道歉?”
伊诗斜眼看向躲在执事身后的江瑶,娇媚的脸露出一抹冷笑,如同冷艳的玫瑰“你若不想死也不是不行,在我面前嗑三个响头,再在这门口跪上一天,‘说自己是狗,污蔑伊家不得好死’,我就考虑放过你。”
“伊诗,你过分了!”执事咬牙
她抬眸冷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就不怕自己这小小的执事也当不成吗?”
执事的脸黑了下去,却没有反驳。
伊诗踱着步子向前,柔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江瑶,躲在后面可救不了你的命,你要么乖乖跪着喊话,要么就下去见阎王,谁让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太好呢?”
江瑶没想到她如此嚣张,当着执事的面都敢如此行事。
看着她道“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一定要杀了我?”
伊诗把玩着自己长发,笑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的人,想杀你,如何?”
见执事在一旁一言不发,江瑶就知道自己找错了人,这人不会管她,也是个软柿子。
江瑶好奇道“不知道我做了何事让你如此路见不平?你就不怕是别人挑唆让你滥杀无辜吗?”
伊诗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在她娇美的脸上绽放,看呆了她身后两个男修,高挑的丹凤眼里是藏不住的趣味“滥杀无辜?你无辜吗?江瑶,你可知道有个女修差点因你而死呢?”
江瑶抬头问。
“因我而死?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是我杀了她?还是我让人杀了她,你说这话好没道理。”
“你不认?秋水月认不认识,你见死不救,难道不算因你而死。”
果然是因为莲翟那个秋师姐吗?
江瑶冷哼“我连她都不认识,为何救她?你会拿自己的丹药去救一个你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吗?”
伊诗冷冷看着她“这就是你见死不救的理由?她都快死了,莲翟这般求你你都不救,你太冷血了。”
不知为何,江瑶只觉得好笑,只是面前这个女子眼神的偏执是不是太过,不救陌生人是什么很大的错吗?
女子一步一步往前,美眸里满是冰冷“她都这般求你了,你都不救她,你就该死”
江瑶看着她“因为我不认识他她所以我不救她,万一这个人是恶人呢?万一她不存在呢?今日你若为这一个理由要杀我,恐怕难以服众”
江瑶转头看向执事。
“即使她地位超然,咱们是道门不是魔门,如此不把外门弟子的性命当一回事,这样的宗门难道不怕世人诟病?您是执事,若是眼睁睁看着她打杀我,你能逃得了责罚吗?”
执事面露迟疑,他一个小执事得罪不起伊家的人,也不想得罪江瑶背后的人。
可是要选的话,江瑶如此年纪是不会有什么仙途了,伊诗则不同,她年轻貌美还有家世,且已经与内门藏剑峰弟子定亲前途无量,为这个江瑶得罪藏剑峰,他不愿意。
反正是伊家与藏剑峰得罪人。
他象征性道“伊诗,你真要当着我的面杀人吗?宗门律令,可是不允许残害同门的”
伊诗弯了弯嘴角“一个练气一层的老修,算什么同门?”
江瑶看向众人“刚才可是有许多人看着我冲进来,若是我是在这里死了,你们要把外面的人全部杀干净吗?否则,这事一定会传出去,管你是伊家还是谁,必然受责罚,伊小姐地位超然,不会怎么样,你们呢?”
伊诗弯了弯嘴角“她在挑拨离间呢,你们怎么看”
她身后的修士们眼里是藏不住的嫌弃。
“这般年纪还是练气一层,我在外门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可不好意思和六十岁的练气一层称为同门,我要是她还不如自请离去,省得浪费宗门资源。”
“咱们这是在替天行道,这般岁数还死赖在外门不滚,恬不知耻。”
江瑶看着他们的法衣“怎么,你们和我穿的不是一样的法衣?你们不是外门弟子?如此这般瞧不起外门弟子,还以为你们也是内门呢,真是笑掉大牙”
几人指着她怒喝。
“你!”
“一个外门弟子,这般大放厥词,伊师姐就该给她一些教训”
“伊诗,杀了她!”这句话是莲翟喊出来的,她满眼泪水“她这种见死不救的人就该杀了她”
江瑶眸色深了深,不知她为何这般恨自己,就因为自己没有贡献丹药救她的秋师姐?
今天的祸事都是这人起的,不知她在这伊诗面前说了什么,让她生了杀心。
不过不要紧,就算今天这一劫她逃不掉,她也一定杀了她当垫背。
江瑶眼里的杀意,让莲翟往后躲了躲。
伊诗挡在前面“江瑶,想好了吗?你是跪着喊话,还是让我杀了?”
江瑶看着她笑了“你不分是非黑白就杀人?说我见死不救,这话是谁说的,我倒想见见,她自己不敢站出来,让你帮她出头,她是你什么人啊?”
伊诗并不在意,淡淡开口“不过是只乖狗狗,我的狗也是不允许别人欺负的。”
莲翟的脸白了白。
江瑶拍手“原来你的狗叫莲翟啊,外门弟子不但是你的狗,还可以任意打杀,原来伊家势大如此”
伊诗有些不耐烦“说够了?你可以去死了。”
她也懒得再跟她废话,抬手招出一条藤蔓,往江瑶胸口急射而去,电光火石之间,江瑶只来得及引出丹田所有火灵气,迅速在手心压缩成一个火球,堪堪挡在胸前。
伊诗眼里闪过惊讶“你果然会火系术法,从哪里偷师的?你以为挡得住?”
藤蔓烧了一节又一节,源源不断往她胸口伸来,很快江瑶就面色泛白,丹田里的灵气已经空了,泛起绞痛,手心的火焰越来越小,一节藤蔓已经穿过火球缓慢插进胸口,眼睁睁看着白衣上漫出一大片血花。
江瑶咬着牙,冷冷看着莲翟,她准备将经脉里所有灵气逼出,向她甩去一团火球同归于尽。
忽然,一道剑影从天而降,快如闪电,连斩之间藤蔓断了一地,伊诗来不及撤回灵力,被剑上的金气震得往后倒飞,‘扑哧’吐出一口鲜血,一张娇美的脸迅速变白。
一身玄衣的唐淞站在房顶,一派端庄如玉公子样,俯视着众人。
执事反应最快,当即拱手道“弟子拜见唐师叔”
身后的一众修士都跟着行礼“弟子拜见唐师叔”
只有两人没有动作,江瑶服下一颗培元丹捂着胸口,伊诗则仰倒在地面色苍白“唐…唐师叔?”
唐淞冷冷看着众人“同为外门弟子,如此欺压同门,宗门律令是摆设?”
这话一出,众人想起他刑堂掌事的身份,纷纷白了脸。
执事的后背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被他看得一抖。
“你身为执事,放任外门弟子同门相残,玩忽职守,不堪担任此职责,现撤去执事一职责,罚鞭刑五十,去思过洞苦修十年。”
执事抬头求饶“唐师叔饶命,我知道错了,我愿意罚钱财丹药,我今年已经百岁了啊,若是五十年内不能冲进筑基,寿元将尽,还请师叔饶命。”
他不停求饶哭诉。
唐淞眼神冰冷“还敢求饶,如此不思悔改,罪加一等,储物袋上交一枚,思过洞再加十年”。
执事颤抖着嘴,却是不敢再开口,心里暗暗发苦,自己的仙途恐怕是尽了。
思过洞,顾名思义是受处罚的弟子关押的地方,这里没有人看管,可是这里也没有灵气,每日有六个时辰风雪交加寒风凛冽,不得不用灵力护体才能不被冻死,所以每日能用来修炼的时间十分有限,进去的人几乎都是修为无有寸进。
他这个年岁,出来后基本筑基无望了,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十岁不止,眼光无神。
他想不明白,这位大神今日怎么会出现在外门,还正好看到这一幕,刑堂管着一宗的刑罚,内门弟子说打就打,何况他一个外门执事。
他颓然地将腰间储物袋摘下来一个,乖顺地递上去“弟子知错,谢师叔责罚”态度好些,说不定鞭罚能轻一些。
他卑躬屈膝的样子,看得唐淞心口烦躁。
看也不看,抬手一挥将储物袋送去江瑶的怀里“这个储物袋给你的补偿,这执事如此处事不公,是他该赔偿的。”
江瑶抬眸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唐淞转头看向伊诗“至于你,残害同门,仗势欺人,不管你是谁,宗内都不能姑息,思过洞十年苦修。”
“其余人鞭刑50,以儆效尤。”
众人都乖巧称是。
当事者被刑堂带走的带走,江瑶则被他带去了主峰。
再次踏上这个悬于峰顶的大殿,江瑶才感觉如此威严,而且四周的灵气比外门浓郁多了。
唐淞向前面的人拱手“掌门,江瑶带来了,无性命之忧,只是受了一些轻伤,是伊家的人干的。”
掌门凝眉“伊家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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