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姜老是医者,但他也确实是暗七带回来的。
在一次边域冲突后,全军莫名中毒无解时,暗七无报消失了一天后带回了姜老,娴熟的解毒救治手段将必死的战乱局势拉回,自此就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
姜老知道而无解的毒
临河一直不认为云麟是宫宴那次中毒后的余毒,导致的暗七失忆,她先后服用了两颗可以解毒救命的药。并且,随着对这个人的深入了解,一个人即使失忆导致心性大变,也不可能凭空会了那么多自成体系的文字、习惯和知识。
他一直认为中毒只是一个幌子,云麟毫无掩饰的知识和习惯,包括后面写的文字明显不是炎国,而且回想起捡到暗七的地方,他甚至都想到她的身份是巫蛊国的细作。
云麟失忆不记得自己的任务,成为了暗七,又或许她是被迫蛰伏这么多年也不得知。
姜老定然是她的人,知晓她的身份。
可此刻从府医口中得知她确实还身中奇毒,这让临河觉得自己的怀疑起了偏颇。
“她的毒”
府医思虑了许久,最初以为是皇子们为了把控这些武功高强的侍卫而下的毒,刚才发现侧榻的那位并没有中毒,看来只是这个侍卫自己,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夫与姜老曾研究多年未解,这孩子不是近几年中的毒,所以暂时不会危及性命,殿下不必紧张。”
临河皱着眉盯着床上那个疼的发抖却一言不发的小家伙。
不是近几年。
那就是入暗卫营之前了。
当时在坟冢中捡到她,那个脸色苍白无血色,全身刀伤鞭伤火伤于一身的女孩,毫无生机,似乎只想将身边唯一活着的暗六推出坑。
那个时候的她没有生机,眼神中只有绝望的求死。
“姜老可有曾分析过这毒最终会如何?”
府医回身盯着那个再次闭目不想面对的人,猜测了一番。
“真实的感受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晓了,但既已中毒多年,恐怕只会对终寿有损亦或是需要毒引诱发毒亡,应不会突然暴毙。”
府医的话说完,屋内全部的人都沉默了。
临河霎时抓住云麟的胳膊,她的胳膊都这么冷。
“解药在哪里?”
他似乎想起什么,想转身离开的瞬间,云麟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紧张的看着云麟张了张口,有些失神于自己依旧无法发声,无力又无奈。
云麟长疏了一口气,缓了缓身上持续的痛,使足了劲才刚刚可以略微发出轻微的声音,眼神已然没有了最初的那份清晰。
“没有解药,没事的。”
在窗外偷听的暗六隐隐约约只听见几句对话,听到暗七中毒,听到暗七的那句“没有解药”。
本来想去寻找暗一的暗六顿住了,暗一回府后就开始四处奔跑,跟随管家和暗二安排受伤侍卫的事情。
她身上也全是干涸的血迹,还有被火燎的衣角,她的眉毛颤抖着,止不住的眼泪冒了出来。
她应允了暗一要保护暗七,暗七安全,暗一才会安心。
但现在暗七一身的伤,还中了无解的毒。
满身心的疲惫和愧疚压垮了她心中支撑的一根防线,暗一会伤心的!
暗六似乎觉得自己的腿很软,不知是长久的疲惫还是体力耗尽亦或是压垮自己的愧疚。
她有些混沌的意识让身体靠着墙下滑,即将摔倒的时候,一个满身血腥气息但温热的怀抱,架住了她。
“暗六,我带你去休息清理伤口。”
暗一那温柔的如常的口吻说着,低眸发现暗六失神的站不住,随后轻轻将暗六抱起,轻功往暗卫所跑。
若在以往,暗六肯定乐开了花。
但此时她心中只有满溢的愧疚,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她眼里隐忍着泪,不敢说,不敢动,她害怕自己忍不住说出这个秘密。
暗一早将暗六的神态看入心中,这个小丫头单纯的跟一张白纸,已经将她心中想的都看透了。
“暗七是不是伤的很重?”
暗六在暗一的怀里打了一个颤,支支吾吾道:“她她她和暗四外伤修养几日就就好。”
“是吗,那就好。”
暗六抬头对上了暗一温柔安抚的眼神,一直强忍着的泪再次呈串的掉了下来,强撑了那么久的郁结,终是在暗一灼灼的眼神中崩溃。
她蜷在暗一怀里,紧紧抓住他胸口的衣衫,哇哇的哭了起来。
暗一停下了脚步,空出一只手拍了拍暗六的背。
“不哭,有我在。”
“暗七她中毒了没有解药”
暗一平静的心并无波澜,他拍了拍暗六的背,继续奔向暗卫所。
“没事的,暗六。”
“暗小七也会没事的。”
一夜的汹涌随着朝阳升起而消散,明显突兀的便是二皇子府和四皇子府都被铁骑侍卫包围了。
所有人都已然知道昨夜的那场风雨,只待天子决断。
临河在侧殿门口站着,看见一身血腥未来得及更换衣服的暗五和暗二,听他们回禀了府外被监押的情况,神色淡淡对着。
“回去休息吧,这几日会很安全,大家都好生休息。你们轮替主殿侧殿值守。”
那两个血腥气息的黑影霎时闪没了影,临河这才进入主寝床边,轻轻坐在床榻边,默默的盯着云麟沉睡。
云麟身上已经被府医清理包扎成一个布人,但仅两个时辰,血又渗透。
回想起自己被强留在宫那一刻起,一切仿佛按照某个人预想好的发生着,临河心中一阵寒意。
他看着云麟脸颊处的鞭伤,很浅已经结痂,府医说不碍事。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着这条伤痕,真真实实的凸起的伤痕反馈给了他不是虚幻的触感。
临河长抒了一口气,这么久压在心中的那份担忧暂时可以放下了。
云麟意识朦原本未苏醒,脖颈上丝丝的疼痛触感让她身为暗卫的下意识想起身,随之而来全身的痛激醒了她。
她深皱的眉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目就是熟悉的窗幔,窗幔顶上还有可隐约看见红绳捆绑着自己那抵押的押据。
回来了。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5_175656/15541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