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青年党建设如火如荼之时……
津门城西,静园。
这座占地庞大的精美庄园,正是大金末代皇帝与太后居所。
民始政府上台,
太后与皇帝被迫迁出了金京,来到相距不远的津门居住。
静园原名乾园,皇室到来后,不久便将其改名静园,
取“静以养吾浩然之气”之意,实则为“静观变化,静待时机”,以图东山再起……
深夜时分,
一辆黄包车静悄悄,停在了静园后墙一角。
车夫放下车把,抬手拿起肩头毛巾,擦了擦汗水。
他眼角余光不断扫视四周黑暗处……
确定没有监视者,
车夫拉上空车,小跑消失在街道上。
片刻以后,又一辆黄包车出现。
黄包车缓缓停在静园后门。
车上男子一身长袍,压低礼帽,下车快速走向后门。
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吱呀~
后门打开一条缝隙,身材精壮的门房汉子,举起油灯,凝目看向来人。
“是我”,男子微微抬起头。
“罗爷,快请进!”精壮门房躬身邀请。
等人进去迅速关上后门。
车夫目睹自家老爷进入,不禁松了口气,拉上车子,迅速离开了街头……
“罗爷,请跟我们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护送男子穿过假山、回廊。
三人一路走来,
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守极为森严!
通过层层保护,终于抵达静园主楼。
主楼砖木结构、具有浓郁的异国风情。
主楼门口,
两位面白无须的男子,挡住男子去路。
“罗爷,得罪了。”
两人躬身一礼,上前仔细搜身,确定安全后,这才放行。
主楼会客厅,
一声嘹亮又压抑的公鸭嗓响起:
“宣,津门知府、津门兵备道,罗森茂觐见~!”
两名侍者缓缓推开沉重大门,
津门首富、码头联合会会长——罗森茂,此时没了往日在外的矜持和自信,神态宛如普通人家的黄狗一般谦卑。
罗森茂小心抬眼,迅速扫过沙发上的男女,直起的腰杆,瞬间像没了骨头一样。
他弯腰低头,恭敬地小步前趋,走进会客厅内。
扑通~
罗森茂神色谦卑地摘下礼帽,双膝跪地重重叩首,口呼万岁:
“微臣罗森茂,叩见太后、叩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沙发上,
十二岁的金朝末代皇帝统宣,脸色蜡黄,眼窝深陷。
身材瘦弱的半大皇帝,穿着一身华丽龙袍,却显得松松垮垮,毫无尊贵之相。
统宣一脸睡眠不足,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
皇帝身旁二十余岁的轻熟女,正是养母裕隆太后。
她画着淡妆,鹅蛋脸,杏仁型的大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呈现出一种天然的妩媚之态。
女人身穿淡蓝色常服,头戴华丽的帽型钿子,脚踩女真高底旗鞋,双手小指、无名指上,戴着华丽的护甲。
从头到脚一身珠光宝气,举手投足尽显曾经的贵气。
裕隆太后黛眉微皱,左手悄悄掐了一下身旁的养子。
“爱卿,免礼平身。”
小皇帝强打起精神,伸手虚抬。
“谢皇上!”罗森茂恭敬叩头,爬起身躬身束手,神态极尽谦卑。
小皇帝眼角瞥向几位模样清秀的小太监,有些急迫问道:
“罗爱卿,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皇上”,罗森茂闻言脸色悲切,跪地说道:
“臣子树忠,昨日光天化日之下竟被悍匪绑架!
匪徒今日送来书信,要求交付30万大洋赎金!”
“三天之内不交付赎金,他们就要撕票!”
“绑票?!”小皇帝眼神一亮,脸上满是新奇感:
“曹文英是个混蛋,沈从文老混蛋,但有这两人压着,津门还算安稳,
现在怎么会出现这种无法无天的悍匪?”
小皇帝眼里满是幸灾乐祸,打趣道:
“爱卿,曹文英又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你明面上身为津门首富,出了事找他呀,难道他只收钱不办事?”
小皇帝不说还好,罗森茂闻言一脸悲愤:
“曹文英查过以后,只说难办,我送了钱,他才松口,
他说我儿子是在城南失踪的,让我去找王枭……”
“城南虎?”小皇帝屁股左摇右晃,有些坐不住,好奇问道:
“这事跟那只城南虎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他做的?”
小皇帝话音一顿,自己先笃定点点头:
“多半是这小青皮!现在津门数他最跳脱!出了名的凶恶!”
这半月以来,若论谁是津门风云人物,
全津门有一个算一个,全民首推城南王枭!
死而复生、狠辣上位、当众立誓为大哥报仇、
一晚上烟花盛放,血洗城南青澜社和中小帮会!
“我虽然被软禁在静园,但也听到过这小青皮的狠劲儿”,
隆裕太后眼眸闪烁,柔声细语道:
“罗爱卿,我接到线报,据说王枭手底下人马上千,而且人人武装精良,可有此事?”
罗森茂双手伏地,哀声叹气:
“确实如太后所说,现在连曹文英都十分忌惮这小子。”
“曹文英不是挺跋扈的嘛~?”小皇帝挑了挑眉,不屑道:
“现在连一个小青皮都奈何不得!
王枭也就是赶上现在政局混乱,要是我大金还在,朕早就砍了他的狗脑袋!”
隆裕太后正襟危坐,手肘轻轻撞了下养子,示意这熊孩子收敛一点。
小皇帝侧过脑袋,不爽地翻了个白眼,对自己的养母毫无尊重。
“皇上…”罗森茂屁股高高撅起,颤声说道:
“微臣今晚前来,是想向您禀报情况,事出有因,交了赎金,这两月的供奉…恐怕……”
小皇帝脸色一沉,如今自己就靠这些遗老遗少过日子,
罗森茂的供奉要是没了,自己以后吃什么?
“爱卿起身吧~”隆裕太后黛眉微皱,轻声安抚道:
“30万大洋不是个小数目,罗爱卿忠君体国,
每个月除了给曹文英那逆贼上供,又要偷偷供奉皇室,
哀家也明白你的困难,你手里还差多少?皇家还有些私蓄可以支援一二……”
“多谢太后!”罗森茂心中一暖,躬身道:
“拿出30万大洋,对臣来说虽有困难,但也能凑齐,不劳太后、皇上费心了。”
“太后、皇上的恩情,微臣永记在心!”
小皇帝猛然起身,沉着脸摆了摆手:
“朕乏了!此事由母后定夺即可。”
这两个月看来又要紧衣缩食了……
小皇帝心中暗骂,撂下一句话,扭头走了。
皇帝说走就走,
会客厅内气氛有些沉寂……
隆裕太后心底无奈叹气,轻声安抚道:
“陛下年少,罗爱卿勿要在意。”
“太后”,罗森茂弓着腰,连忙表态:
“微臣祖上数代深受皇恩,为大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隆裕太后微笑颔首:
“板荡见忠臣,罗爱卿才是我大金肱股之臣!”
“太后缪赞了,这是臣子应尽的本分”,罗森茂扑通跪下,连连叩首感谢。
“爱卿免礼,近前一些”,隆裕太后招了招手。
“谢太后”,罗森茂谢恩起身,躬身上前,小心翼翼扫了眼太后脸色。
待看到美艳太后的模样,罗森茂忍不住心头一荡,连忙低下脑袋。
隆裕太后把奴才的不恭窥视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
大金已经亡了,现在孤儿寡母也只剩苟延残喘,
没有实力,还守着什么规矩。
有人有枪有实力,哪怕是王枭这样的草莽,都能让一向跋扈的曹文英忌惮不已。
隆裕太后明眸闪烁,温声询问道:
“爱卿,关于那个王枭,你所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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