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落幕。
城主府灯火通明,士兵们来回走动,警惕的看着四周。
密室之内,现任城主张青阳坐在上位,手指捏动着眉间。
“城主,我老金还是那个提议,领队将妖兽森林的霸主斩杀,抛头颅洒热血。环绕木良城一圈,我就不相信还有妖兽敢过来。”
金道全的话一出,不少老将都纷纷应和。
“城主,今日的护国大阵已经被那群妖兽撞开裂纹,此事已经不容小觑。”
“老城主还在休息,等他出来再议。”
张青阳说着挥手示意这些人下去,这一晚上的讨论,他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那夜和老城主动手的人至今没有下落,竖立这样一个劲敌,木良城的情况危在旦夕啊。”
“太上长老,你说的本城主明白。都退下吧。”
金子尧和张清瓷坐在台阶上,看着四下的将士时刻都在戒备。
“本少爷明日就要走了,你呢?”
张清瓷腆着小脸,“阿爹让我回到师傅身边,但是木良城现在的情况不明,我怎么可能丢下阿爹离开。”
金子尧看着她的小脑袋瓜子,伸开长腿。
“你还是少想这些事情,长辈既然发话,你就回去便是。”
“哼,我才懒得理你。”张清瓷坐到一边去。
金子尧看着她,想了想从腰间抽下一个剑穗子递过去。
“这是我在宗门得的,送你。”
“我不要!你又想拿这些东西来捉弄我。”
“这是真的御河剑穗子,我可是用了一半贡献点,才换到的。当真不要?”
张清瓷扭过脑袋,看着剑穗子摇晃着,金色的流苏漂亮的像温玉一样。
“你乖乖的去你师傅那儿,等到下一次再见面,别再十招输给我就好。”
张清瓷举起拳头,恶狠狠的看着金子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出来了。”
金子尧看着他父亲,张清瓷吐出一口气,将剑穗子收起来。
“父亲。”
“明日离开,一切可都收拾妥当?”
“已经准备好了。”
金道全看着张清瓷,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娃娃,听你爹的,回去好好修炼,下次再回家。”
“知道了,金伯父。”
“下次你们再聚在一起,就是婚期了吧。”
金子尧立马看向张清瓷,随后立即拽着他父亲的衣服就离开。
“你是谈论事情还是喝多了,走了。”
“嘿嘿嘿,臭小子。”
张清瓷看着金子尧的背影,捏紧拳头,美眸泛起一层水光。
“谁要嫁给这个小混蛋!”
“清瓷,过来。”
张青阳伸手叫张清瓷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听爹的,先回去,等下次再回来好不好?”
“不会,女儿都知道了。护城大阵被妖兽撞出裂纹,木良城要保不住了。”
“胡说。”
“阿爹,你和女儿一起走吧。”
“我是一城之主,莫要胡说。”张青阳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身后的侍卫出现在身后。
“阿爹?”
“将小姐的东西拿来,即刻开启传送阵,送小姐回宗门。”
“我不走!”
“唰!”
张青阳飞快的一指点在她的脖颈上,张清瓷随即就晕了过去。
“清瓷,别怪爹。”
“城主大人。”一个穿着布衣的大汉出现在身前。
他的气势空无,但是眼神极为犀利,喷薄的肌肉在跳跃,是一个实力强悍的体修。
“徐儒,你一定将清瓷安全护送到宗门。”
“属下领命。”
“之后木良城就不必再回来,守好她。”
徐儒看着张青阳的眼神,重重的点头。
张青阳看着愈黑的夜,之后的木良城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生死之间,他得做好万全之策。
“城主,老城主叫您过去。”
“好。”
张青阳敛去眼底的迷茫,眼神冷峻坚定,他是一城之主,他不能倒下。
老城主坐在木椅上,垂长的胡子顺着滑落在衣袖上,温文尔雅的长相里,眼睛却藏着狮子的眼神。
“青阳来了。”
“老城主。”
“过来坐,我们好久都没下棋了。”
张青阳坐下来,看着黑白二子。
“护城大阵被人做了手脚。”
老城主落下一子,张青阳看着他。
“可有什么缓解的法子?”
“这是木良城的劫难,也是天灾的开始。”
“和千年前的诅咒有关?”
“登神路上惨劫杀,一破万古多是非。”
老城主的棋子落下,黑白棋子交缠在一起,张青阳有些看不清该下在何处。
“天灾的应验只是时间的问题,而那些人却觉得是实力的问题。”
老城主摇了摇头,“鲛人皮已经完全的融进大阵之中,只会引来无数的妖兽,即便是斩杀霸主来示威,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到底是谁?鲛人皮这种东西不是深海区域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木良城。”
“青阳,我曾经说过,到时间的规则,不管多么难以置信,它还是会来。”
“就没有其他办法?”
“咔哒”
“你输了。”老城主落下一子,抬眼看着他。
“你是木良城的城主,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自乱阵脚。”
“时间只剩下这些,好好想想,你作为城主还能做什么。”
张青阳眨了眨眼睛,手里的棋子捏着转动。
“青阳明白了。”
“再来一局。”
无声的空间里,只剩下清脆的落子声。
老城主独自一人看着这幅棋面,摸着自己的胡子。
“九死一生的路数,还真是铤而走险,是他的风格。”
“就让我这个老东西,最后在帮你一把。”
说着捏着白子落下,整副棋面瞬间活络起来。
“剩下的,就看天意。”
金子尧看着天边的映日,回头看着金道全。
“回去跟你哥说说,下次跟着你回家,都多久没回来了。”
“知道了父亲,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少吃点,有事就召我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遗传了你娘的性子。”
“我娘要是知道你胖成这样,估计会气活过来。”
“嘿,臭小子!”
金子尧跳进传送阵之中,金道全无能狂怒的挥拳。
“木良城,一定要等我回来。”
传送阵启动,金道全看着消失在阵法里的小儿子,一阵喟叹。
“就是可惜,没能见到子苓。”
“臭小子们,混不好别回来!”
木良城里四处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何与从出百草园就感受到了。
他好奇的看着四周,一般叫卖的商铺都关了门。
何与和康文龙对视一眼,只能更加小心才是。
何与看着整齐划一的将士们,在城中大街小巷来回巡视。
“没想到我这一走,木良城也要跟着变天了。”
一旁被推出来解决此事的长老,心里惨凄凄的说道。
“长老,您知道这是怎么了吗?不是刚过完万灵节吗?”
“城中的谣言愈来愈严重,木良城不日就要被妖兽攻破,就连护城大阵也是岌岌可危。”
“与其在木良城等死,我倒不如跟着你们回去,在宗门幽禁一辈子的好。”
何与听到这话,心里也染上一层凄凉之色。
扶桑睡梦中,感觉自己掉进水里一样喘不上气。
连忙睁开眼睛,摸着自己的身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趴在心至尊上睡觉,受到的感悟更是强烈。
“何与,你没事瞎想什么呢!”
“为一己之私,谋取这么多人的性命,真的好吗?”
“前提条件是,在康文龙心里,所有人都已经对不起他,他为什么还要体谅这些人。”
何与捏着缰绳,说的也对。
“世上无绝对,凡事各看情。”
“想明白就行了,别一整天乱想,害的本王也心神不宁。”
扶桑说着拿爪子在心至尊上挠了挠,随即就听见七孔之中的铁链声音在来回流窜。
“阁下,心至尊之前开了两孔,什么时候能开第三孔?”
“你以为破孔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多少心至尊的修士都没办法开一孔,即便能打开,也需要大量的真气和灵力来蓄力。”
“等到你什么时候碰上大机缘的时候,再想着怎么破开三孔吧。”
扶桑从百纳包里摸出一块肉干放在嘴里,心至尊嫌弃他,随即一震将扶桑弹出去。
何与看着扶桑突然出现,一阵好笑的伸手顺毛。
“敢摸本王的毛你死定了!”扶桑亮出指甲,狐狸眼恶狠狠的盯着他。
何与收回手,“我的血脉封印也消掉了两个,什么时候才能将血气丹田集满一层呢。”
“贪得无厌。”
“阁下对我,还真是好精准的评价。”
很快就来到城门口。
何与看着不止增加一倍的兵力,看着严格的检查着每一个通行的守卫。
“何师弟,还记得咱们刚来的时候吗?”
“怎么能不记得,多许狼狈啊。”
两人相视一笑,走出城门口。
何与回望,不知道下一次再来会是什么时候,那个时候或许已经是妖兽森林里的骸骨遗城了。
“走吧何师弟,今夜我们就要回去了。”
“嗯。”
跨坐上木马,真气驱动,木马很快就开始移动。
各路人的算盘珠子算是正式打响。
何与一直在期待康文龙什么时候行动,他该怎么趁乱离开呢。
有【魔荞】在手,他即便是离开,也不会有人怀疑他。
何与的耳朵耸动着,【戒律堂】的人已经出现在前面,传来的打斗声音和真气波动不小。
看来这木良城四周的妖兽品阶有所增高,何与能感受到四周有妖兽虎视眈眈的看过来。
但是它们的目的不是木马里的灵药,而是护城大阵里,鲛人皮散发出来的味道。
何与一度感叹康文龙的手段,太高了,不是一般人能与之抗衡的。
“何师弟,前面的打斗声好像有些不对劲。”
“吼!!”
妖兽的气息像是爆炸一样震散开来,何与抬起手臂挡在面前。
烈烈狂风卷动,这气息……
何与眼神一凝,是玄级水甞全境界的妖兽。
“居然引来了如此强悍的妖兽!”康文龙也是惊讶。
“康师兄,现在怎么办?”
“戒律堂的人在前面拖着,我们绕道前行。”
何与看着康文龙带着木马掉头,要开始了吗?
赵离一个跃身向后退去,手中的长枪指地。
“它的目标应该是木良城,怎么会是我们!?”
有的弟子吐出一口气说道,人民的实力远远不及能斩杀一只玄级水甞的妖兽。
“尽快撤离,护送灵药回宗门最为重要。”
“是!”
“队长!【丹炉】的弟子带着灵药绕道了!”
“不用恋战,边打边撤,我去追他们。”
“是!”
赵离收起长枪,一道残影化作流光。
“康师兄,这里的路我感觉不太对劲。”何与警惕的看着康文龙。
“这是一条捷径,我走过。”
康文龙这个时候冷漠到极点,他驱动着木马前行。
“康师兄,我来操控木马吧,你休息一下。”
“不必,我亲自来就好。”
康文龙向后斜睨一眼何与,见他已经满脸戒备,哼笑一声。
“何师弟这是在怕我?”
何与没说话,只是看着这条路,四周阴冷的气息越来越重了。
“不用怕,师兄还是师兄。”
“康师兄,我们还是尽快回到正轨上为好。”
“正轨?”
康文龙哼笑一声,阴沉的眼睛慢慢被邪气遮盖住的神情。
“戒律堂的弟子还在附近,我们走这条捷径,不要被误会才好。”
“误会嘛,他们估计没命来误会我们了。”
康文龙说着双指化作一道箭矢,直冲何与的面门。
“铮!”
康文龙看着何与面前的箭矢,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
“果然,你一早就有在防备我。”
何与将面前这根箭矢震散,“防备你从一开始就想杀我?”
“没办法,谁让你巧合的出现,谁让你的身体被它看对呢。”
两人依旧驱动着木马,就像是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聊天。
“谁?”
“不用知道是谁,它以后会是‘你’。”
两股真气轰然对抗上,康文龙的气息愈加邪气不明。
何与的四周渐渐黑了下来,雾气卷盖着四周的一切,视线也暗下来了。
“何师弟似乎不惊讶。”
康文龙有些不以为然的说着,他的周身黑气涌现,笑得格外残暴。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暴露。”
“看来你一早就知道了呢。”康文龙冲过来,左手化爪横空而过。
“看来,不能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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