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一直追随秦二爷的老人想不通叶玲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拉帮结派,还摆出一副要同秦二爷一刀两断的架势。
可他们都不敢贸然出头,更不敢附和叶玲的话,只能看着一旁镇定自若的老爷子干瞪眼。
这两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得罪了哪一方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像是看不到春风得意的叶玲和其他人聊得正好,秦二爷只静静坐在一旁,垂眸独自把玩着拐杖上嵌着的玉石。
如今他仍记得,这块难得的翠玉是当年秦舒淇为了求自己多多提点刚入秦氏的儿子千辛万苦寻来送上门的。
玉依然如当年一般浑体通透,甚至愈发苍翠欲滴,可和它相衬的上好紫檀木再怎么保养还是抹不去磨损的痕迹。
或许,这根陪伴自己走了无数路的拐杖是时候退休了。
周围人奉承的话不绝于耳,秦二爷却突然冷冷地说:“阿玲,你跟我过来。”
抛出这句话后,他不理会大家投来各异的目光,撑着拐杖慢悠悠地站起来。
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的贺芷月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伸长脖子、挺直腰杆,好似斗胜的大白鹅。
秦二爷摆手拒绝了贺芷月想要搀扶自己的双手,杵着拐杖一言不发地朝无人处走去。
贺芷月讪讪地收回空悬的手,转头竟直直对上叶玲满含轻蔑的眼睛。
“今日的我就是明天的你,某些人还是早些歇了不该有的心思吧。”
叶玲没再多说什么,可那上下打量就好像在看一件商品的眼神已经足够让贺芷月恨得牙痒痒。
垂在身侧的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死死拧着血红的桌布,贺芷月极力克制一腔怒火,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忍下去才有出头的机会。
从警局出来后,她彻底失去了继续在娱乐圈发展的机会,连一向宠爱她的干爹也警告自己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公司做个行政岗位,休想再和秦北言、乔兮二人扯上关系。
可她决不允许乔兮这个多年来的手下败将最后竟爬到自己的头上,甚至连求而不得的男人也成了死对头的囊中之物。
贺芷月很清楚,要想夺回秦北言,秦二爷是唯一的指望,也是唯一一个愿意帮她的人。
就算只被当做是颗棋子又如何,她一定要拆散他们,将乔兮狠狠踩进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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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事情,叶女士是不是应该给我这个老头子个交代?”
上了年纪的人最忌讳情绪大幅波动,秦二爷如此生气还真是吓得叶玲紧张发怵。
她立马低头认错,“都是我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才让乔兮有了跑出来的机会。叔叔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绝对不会让秦北言查到我们头上。”
“叶女士说话真是好笑,今晚的人是你找来的,主意也是你想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老头子只希望秦家能团结一心,哪会想着为难乔乔呢?”
叶玲闻言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男人,细细思索一番才明白过来。
还真是好大一口锅啊!没想到老不死的居然在这里等着自己。
她怒不可遏,可暂时还不能和老油条撕破脸,只能忍着恶心挽上对方的手:“还真是我说错了,您可千万别放在心里。叔叔,您又不是不知道阿瑜那孩子一向心直口快,也怪我没提前和她打招呼,居然破坏了您的大事。”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叶玲的脸上没有任何愧疚的情绪。
“我看是你这个母亲提前说的太多,”秦二爷继续把玩着翠玉,“彼此都不是三岁小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打着什么算盘。”
“瞧您说的什么话,舒淇走了之后,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只能依靠您老人家。到时候小川结婚,还要请您来主持呢。”
“叶女士还真是抬举我了,瑜家可不是我能高攀得了的。等小川娶了瑜家的丫头,估计我连秦氏的大门都进不了了。”
秦二爷冷声继续道:“是个人都清楚白眼狼是喂不熟的,我也没有阻止你们一家攀高枝不是的道理。再说了,还有霍先生等着和你再续前缘,怎么也轮不到我来照顾你们一家子。”
提到霍景,叶玲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没有证据的事情叔叔可别胡说,我和霍景之间清清白白。更何况,我们才是一条心,与其费尽苦心算计秦北言,还不如扶持小川上台!”
拐杖重重敲击地面,秦二爷终是失了耐心:“叶玲,我是老了,不是老年痴呆了!你敢说和瑜家结亲的事情没有霍景的助力吗?既然你不想助我将芷月推到秦夫人的位置上,我也不会强求。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但秦家的孩子决不能姓霍!”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霍景!若不是你,我何苦被秦舒淇折磨这么多年!”
脑中浮现出秦舒淇毒打自己和儿子时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叶玲再也装不下去了:“你们秦家的人一个赛一个的虚伪无耻,只知道利用女人到达自己龌龊不堪的目的。三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真是窝囊至极!”
“既然叔叔一意孤行,我只能祝您也能像当年对我那样,顺利地将贺芷月送进秦家。等贺芷月生下秦北言的孩子,整个秦家都是您说了算!叔叔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免得没等您的棋子生下孩子,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压在心头多年的话终于得到倾诉的机会,叶玲只觉浑身舒畅,说完便潇洒离开。
秦二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里的怒火恨不得将叶玲烧得干干净净。
“老爷您消消气,为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气坏身子不值当。乔小姐已经查到那个男孩的母亲身上了,我‘不小心’泄露了点线索,估计秦夫人蹦哒不了几天了。”
秦二爷欣慰地拍了拍心腹的肩,“做得好,以后做事不必再顾忌秦北川一家了。”
“老爷,我还有一事不解,为何您不愿意扶持北川少爷上位呢?”
如尖刀般锋利的眼神逼得他不安地低下头,“是我多嘴。”
因为比起他的母亲,贺芷月要好拿捏得多。
秦北言的软肋太多,只要将这些筹码牢牢握在手里,总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地将秦氏乖乖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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