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然摸了摸鼻子:“不领情就算了。”说完他自己靠到了软榻上。
杨墨冉见他在跟前杵着,皱眉道:“陛下还是去歇着吧!明日那些大臣便要出宫,你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没有精神怎么可行?”
“要睡你自己睡,朕睡不着。”
“陛下既睡不着,便与臣说说明日准备如何应对?”
杨墨冉也没了好脸色。
澋萧最讨厌杨墨冉一本正经地与他说公事,他臭着脸看着他。
杨墨冉仿若未觉,继续道:“陛下怎的不说话,可是还未将臣所写背下?陛下明日难道要拿着纸照着念吗?”
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眼见便要吵起来了,林兆然忙上前拉走澋萧:“陛下还是歇歇吧!”
杨墨冉淡淡地收回目光,澋萧阴沉着脸倚上软榻,林兆然松了口气,可算没吵起来,不然他都不知他到底要站在哪边。
可他这口气还未松完,玄风又火急火燎地进来了。
“陛下,方才有个小太监去了秦相歇着的殿内。属下还未来得及审问,那小太监便服毒自尽了。属下也不知他有没有把宫外之事告知秦相,陛下您看要不要属下今夜便除了秦相?”
杨墨冉豁然起身,语气严厉:“宫外发生了何事?”
澋萧与林兆然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杨墨冉心中一凛,顿觉不妙,他看向林兆然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陛下方才出去时我又没去。”
“我不是叫你看好他的吗?”杨墨冉怒火中烧。
“腿长在他身上,我怎么看得住,况且我这还受着伤呢!”他的语气中带了丝委屈。
杨墨冉又看向澋萧,却见他已闭眼假寐起来。
“玄翼。”
杨墨冉扬声唤道。
玄翼在外早就听见他们的对话,进来便一五一十地将事复述一遍。
杨墨冉气得七窍生烟,而澋萧全程都仿若熟睡,一动不动。
杨墨冉只觉头疼欲裂,强压下心底的怒气:“引蛇出洞这招是行不通了,不管秦相是否知晓,都不能让他明日再出宫。”
“可那兵符怎么办?”
玄翼问道。
杨墨冉眼神微眯:“秦相在官场沉浮多年,狡猾如狐,他是不会轻易交出兵符的。
你去将贵妃的一只手剁下给他送去,若是依旧不说出兵符的下落。你便告诉他,下去送去的就不止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咳,那个,那个贵妃的手只怕是已经没了。”玄翼将头扭向一边。
“没了?”
杨墨冉没明白他的意思。
玄翼挠了挠头,一脸尴尬:“方才我们将贵妃的尸首丢去喂狗了,如今已一个时辰过去,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说到最后几乎都快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你们……”
杨墨冉气结,差点晕过去。
他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呵”
你们手脚倒是快,那便拿她染血的首饰去吧!”
玄翼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失望而归,他道:“秦相说他要见大皇子一面,否则我们永远别想得到兵符。”
林兆然干咳道:“只怕是如今连大皇都不知是死是活吧!”
“他要见,便让他见。”
杨墨冉对林兆然道:“你亲自押着他去,暗中观察都有谁与他接触,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林兆然用眼神询问澋萧。
“看朕做甚,叫你去就去。”
他又让玄翼与玄风一同去协助,毕竟林兆然身上还有伤,怕他分身乏术。
“等等。”
杨墨冉忽然开口,三人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杨墨冉才缓缓开口:“做事便要做绝,我们绝不能给他们一丁点的机会。你们一会顺带以谋逆之罪将董、梁,刘三府一同抄家了。”
他的话语轻飘飘地落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绝。
好一个顺带,林兆然皱眉:“这会不会不太好?毕竟陛下才灭了晋王、大皇子、秦相府。如今又要加上这三家,只怕明日朝堂之上那些大臣们不会善罢甘休。”
杨墨冉冷笑:“哼,你以为没这三家他们便会善罢甘休吗?”
林兆然被怼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的确,就算没有这三家,明日的朝堂依旧不会太平。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此一同铲除这些隐患。想到这里,林兆然心中释然了许多,只能怪那些人倒霉了。
屋内此时只剩下澋萧与杨墨冉两个人还清醒着。澋萧看着杨墨冉铺纸磨墨,不禁冷哼一声:“你明日倒是不用对着那群老皮夫,朕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他们全砍了,省得他们明日聒噪。”
“陛下除了杀还会做什么?他们可都是朝中重臣,将他们杀了谁来治理这大好河山?陛下您吗?”
杨墨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其实抛开别的不谈,要在三位皇子中选一人做皇帝,还是大皇比较合适。二皇子懦弱自卑,而太子就是个神经病,一想到往年的几十年都要替这神经病善后,他头就一抽一抽的疼。
澋萧被他看得恼怒不已,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出来,抬手就想掀翻眼前的砚台。
杨墨冉依旧一脸冷漠地盯着他,冷声道:“陛下若是掀了便自己来写,臣看您明日怎么和那些大臣交代。”
澋萧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怒气更甚,但终究还是缓缓放下了手,狠狠地瞪着杨墨冉。
目光落在桌上的纸张上,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小字。皱起眉头,怒声问道:“这是什么?”
杨墨冉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搁下手中的笔,语气平静地道:“陛下看看不就知道了。”
澋萧轻哼一声,移开眼,不耐烦地道:“朕懒得看。”
“这便由不得陛下了,陛下您必须看。”杨墨冉语气得强硬起来。
澋萧的脸色一沉,心中的不满再次涌起,但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张纸。待看清上面所写的内容后,他面色稍缓:“这番说辞他们能信吗?”
“他们信不信不重要,只要百姓信就行。得民心者得天下,只要我们在他们之前给出解释,就算以后有人居心叵测,那些百姓也不会全然相信。”
杨墨冉又递给他一张纸,神情严肃道:“陛下,将这个背下来。明天早朝时,您便照所写发言即可。臣相信,即使那些大臣们一时无法接受,但他们也不敢当众反对您的即位。”
“朕昨天那张都还没有完全记住,怎么现在又给朕一张新的?”
“昨天那张已没用了。”
澋萧顿时火冒三丈:“既然如此,那你昨天为什么还要朕背诵呢?你是不是故意戏弄朕?”
杨墨冉怒声道:“臣怎能预料到陛下您今天会突然发疯?陛下与其在这里与臣争吵不休,还不如尽快将这些内容背熟。毕竟距离天亮已经没有多少时辰了。”
晨曦微露,第二日的太阳终是缓缓升起。
杨墨冉再三叮嘱过胡太医后,仍决定前往早朝。他担心澋萧并没有按照他的指示行事,亦或者在早朝上控制不住脾气而杀人。
金銮殿内,龙椅之上的澋萧看着底下的大臣们,他实在说不出那些话来。无奈之下,他不着痕迹地从袖中抽出一小张纸来,掩在衣袖下。这也怪不得他作弊,他实在是没背会,趁杨墨冉不注意时自己抄了张小抄。
大臣们见今日好几位大人都未来上朝,且还都是大皇子一派,他们昨日还一起为先帝守灵,既不是病了,那便是出了别的事。
有大臣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今日怎的不见丞相大人和董尚书来上朝,他们可是病了?”
澋萧挑眉看向他,此人是户部的官员,他记得姓刘,也是大皇子的走狗。
有人讥讽道:“刘大人,先帝已逝,你怎的也该称一声陛下了,莫不是你对陛下有何不满呀?”
“陈大人说笑,下官怎敢如此,只是下官记得我朝规定得举行过登基大典后才可改口吧!难道是下官记错了?”刘义冷笑着反问。
“刘大人没记错,只是漏看了几个字,我朝规定的是未有明确旨意的才需举行登基大典后才可改口,而陛下不仅有先帝口谕,还有遗诏。”
杨墨冉自殿外入内,边走边道。
“刘大人这是故意找事呢?”杨墨冉斜睨了一眼刘义:“还是说刘大人觉得陛下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陛下自然配得上这个位置,但朝廷规矩不可废。”刘义反驳。
杨墨冉冷笑一声:“陛下尚未登基,你便以下犯上,对陛下不敬,这就是你所谓的规矩吗?”
“杨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何时对陛下不敬了?”刘义怒视着杨墨冉。
“刘大人,你刚才的话可都被大家听到了,你还想狡辩?”
杨墨冉转头眼神冰冷,语气冷漠地唤道:“来人!”
锦衣卫闻声而入,等候命令。杨墨冉接着道:“刘大人第一日便对陛下不敬,拖出去杖毙。”
听到这话,刘义气得跳脚,怒视着杨墨冉,大声斥责:“杨墨冉,你放肆!本官好歹也是正三品官员,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本官?”
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但更多的是恐惧。他原本以为进来的会是梁安,没想到却是林兆然。
他心中顿时一沉,觉得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于是,他急忙跪下来,向澋萧求情:“陛下,臣并未对您不敬,臣只是……”
“只是个屁。”林兆然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冷笑道:“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现在才想起求饶不觉得有些晚吗?”
说罢,他一把抓住刘义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拖出了大殿。
刘义在后面不停地谩骂和求饶,但都无济于事。
殿外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刻钟才停止。殿内的大臣们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出声。
他们知道,这是澋萧在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那几个原本神色不善的大臣现在也变得老老实实,像鹌鹑一样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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