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冉对澋萧这几日的表现感到非常欣慰,他可算肯用心学了,这样自己也能轻轻许多。
以往他只需批阅东宫的那些奏折就行了。可自熙和帝中毒后,他便要批阅所有的奏折及大臣们呈上来的一些琐事。每每他都得忙到深夜才能歇下,而这几日有澋萧一起处理便要轻松许多。
可这样的现象也就维持到江承兮醒来,澋萧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对国事置之不理,整天就知道围着江承兮转。
杨墨冉没法,只得把江承轩抓来帮忙,毕竟他是当年的探花,处理起这些事来也不算难事。
“妩妩,你怎么不下来了,快回榻上躺着。”
澋萧端着药走进内殿,一眼就看见江承兮坐在窗边。
“陛下,再躺下去,我就要发霉了。况且太医都说再休养两日便可痊愈了。”
江承兮转过头,笑着对澋萧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把药喝了吧。”澋萧走到软榻边,将碗放在小几上,舀起一勺药喂到江承兮唇边。
“我真的已经好了,不需要再喝药了。”江承兮苦着脸,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
“来,朕喂你,妩妩乖。”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但眼神无比温柔,让人无法拒绝。
江承兮只得乖乖喝下那碗苦涩的药汁。
“咳咳……”
林兆然见两人如此亲昵,他进来他们都没发现,不由得轻咳两声。
“陛下,大哥找您,说是事关兵符之事,请您尽快过去。”
林兆然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兮儿何时才能对自己这样呢!
“朕知道了。”
澋萧拭去江承兮嘴角的药渍,才站起身道:“妩妩,朕去去就回。
澋萧一走,江承兮立即往里挪了挪,示意林兆然坐下。
“阿兆,你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就是擦破了点皮,没甚大碍,早就愈合了。”
“给我看看。”
林兆然忙向后躲闪,试图避开她解自己衣衫的动作。
“你躲什么,我就是看看,又不会对你怎样。”
尽管他的伤口已痊愈,但留下的伤疤却异常狰狞恐怖。林兆然担心吓到江承兮,紧紧抓住衣襟不放。
江承兮见状,佯装装咳嗽起来。林兆然被吓得不轻,赶紧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道:“兮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余毒又发作了吗?我这就去唤胡太医。”
江承兮趁机搂住他的腰,笑嘻嘻地道:“骗你的啦。阿兆,就让我看看嘛,不然我不放心。”
“哎,我这不是怕吓着你嘛!等过几日我去陛下找讨了去疤的药你再看。”
林兆然有些慌张地道。
江承兮不顾他的拒绝还是撩开了他的衣衫,林兆然知晓她最讨厌疤痕,紧张道:“我…我过几日去掉就不丑了。”
江承兮指节微颤地抚上那条狰狞的疤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兆,是不是很疼。”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林兆然结巴道:“不…不疼的,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江承兮含泪望向他:“你那日为何要替表哥挡那一刀?
“他若死了,你会难过。而我就不一样了,死了就死了。反正都没人在乎我。”林兆然低着头小声道。
“谁说的,我在乎你,你在我心里与表哥他们是一样的。”
江承兮搂着他的腰道。
林兆然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她:“真…真的吗?”
江承兮肯定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
林兆然见状,心中满是欢喜,激动得一把将她抱起,高兴地转了好几圈,兴奋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没想到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兮儿我太高兴了。”
江承兮被他抱在怀里,觉得有点勒得慌,忙道:“好了,你快放我下来,一会该转晕了。”
林兆然闻言,这才停下,微喘地将她轻轻放下。
江承兮温声道:“那药太疼了,这疤便不要去了,哪个男人身上没有一点疤,而且我并不觉它丑。”
此时,门外的澋萧与杨墨冉听了他们的对话,两人相视一眼,转身便往回走。
澋萧边走边愤愤不平地道:“哼,她倒是善变,才一会功夫,那林兆然便与我们一样了,他凭什么与我们一样?”
杨墨冉则平静地道:“迟早的事,陛下何必为这些小事动怒,有这时间还不如考虑考虑如何揪出大皇子的那些余孽。”
澋萧阴阳怪气地道:“哼,你倒是大度,难怪妩妩后来会招惹朕与林兆然,怕是再多男子你都容得下。”
杨墨冉闻言,一脚踢翻廊上的花盆,一步步逼近澋萧。声音低沉地道:“陛下说什么?请陛下再说一遍,臣没听清。”
澋萧见他掌心都被染红了,显然气得不轻。他并不是担心杨墨冉的伤势,而是担心他无法再处理政务。
他抿了抿唇:“朕……”
杨墨冉冷笑一声,扬起手,展示出受伤的手掌:“臣的手受伤了,这几日便不能再批奏折,陛下自己批吧!”
随后几日,杨墨冉告假在家,甚至连早朝都没有去。
澋萧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他真想立刻将杨墨冉千刀万剐,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这可就苦了江承轩,他不仅要批阅如山的奏折,还要随时应对发疯的澋萧。
两天两夜过去,他终是支撑不住,疲惫不堪地去找杨墨冉。
“我说你还是快回宫吧!你看看我眼下的乌青,我都已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我夫人都会怀疑我在外养外室了。”
杨墨冉捧着茶,一言不发。
江承轩无奈地又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你倒是说说,你与陛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你连朝都不去上了?”
杨墨冉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是我们两个人意见不合,吵了几句而已。表哥,你回去吧!明日我会准时上朝的。”
“明什么日,你现在就跟我进宫去,今日的奏折还未批完呢!不然今晚我又得在宫里过夜了。”
江承轩硬拽着杨墨冉回了宫,澋萧见他们进来,轻咳一声道:“朕出去透透气。”
言罢,他脚下生风地快步离开。这两日着实把他憋坏了,他在心中暗下决心,往后再也不刺激杨墨冉了,免得自讨苦吃。
江承轩走到案前,随手翻阅起几本澋萧方才批过的奏折,摇头叹气道:“你看看,都过去一个时辰了,陛下才批阅了这么几本,且其中几本上竟然还有错别字。要是这些奏折被分发下去,定会被那些大臣们当作笑柄。”
杨墨冉耸耸肩,安慰道:“表哥,你就别抱怨了,这已算是常态了。比这更离谱的事情还有很多呢!只是表哥你不知晓罢了。”
江承轩不禁感慨道:“唉,真是苦了你了。亏得那些大臣们还一直夸赞陛下进步神速,将国事处理得井井有条。现在我才知,原来之前那些奏折都是你批的。”
出了御书房后,澋萧又窝到了江承兮的寝宫,皱着眉给她念话本。
他念的很生硬,完全没有感情可言,跟杨墨冉的没法比。江承兮实在听不下去了,取过他手中的话本,看着他认真道:“陛下,我想爹爹他们了,明日我先回府了。”
“朕不是前几日才让你爹来过,你若想他们,将他们传进宫里便是。你就在宫里陪着朕。”澋萧态度强硬道。
就在这时,杨墨冉与江承轩一同走了进来,江承轩恭敬道:“陛下,还是让妹妹回去吧!过两日便是重阳节了,她也该回去了,家中祖父祖母甚是牵挂。”
澋萧虽心中不悦,但也不好一直不放人,最后还是让江承兮与江承轩一同出了宫。
回到府后,江承兮先去寿安堂请了安,又陪杨氏用了晚膳才回到木兰院。几个丫鬟见她回来,叽叽喳喳地围着她说个不停。就连夜里躺在榻上,她都是在荷香的唠叨中入睡的。
在府中舒坦地过了两日,便是重阳节了。
是日,阳光明媚,秋风送爽,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江承兮一早换上一身淡黄色衣裙,梳起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一支菊花,显得清新淡雅。带着丫鬟与家丁们登高祈福。
站在城外的玉佛山上,俯瞰着整个京城,江承兮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希望家中的长辈们都能健康长寿,避开灾难。
今天宫里要举行大型的祭祀,所以杨墨冉他们要到傍晚才会过来找她。江承兮便先在雀华楼里等他们,顺便品尝一下这里的美食。
等他们来时,江承兮已然有些微醺了,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眼神迷离。
头上的菊花歪歪斜斜地耷拉着,腰间挂着的茱萸也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杨墨冉他们笑道:“你们来了,快尝尝他们家的重阳糕,可好吃了。”
说完,她还不雅地打了个嗝。
杨墨冉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微皱,转头对荷香斥责道:“怎么看着小姐的?怎的让她喝这么多!”
荷香也有些醉意,嘟囔着道:“小姐没喝多……谁喝多了……来,小姐我们继续……”说着,她又举起了酒杯,向江承兮敬了一杯。
江承兮拿着酒杯,眼睛半眯着,笑盈盈地道:“来,干杯……”
说完,她就想往荷香那边去,但却因为脚步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杨墨冉冷声道:“把她给我丢出去。”
荷香被玄翼拖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四人。
江承兮抓起桌上的重阳糕就往澋萧嘴里塞:“吃,你吃。”
她因着酒醉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如玉的肌肤。
三人哪还有心思吃糕点,恨不得立即将她当做糕点吞吃入腹。
这一刻的江承兮就像是个迷人的小妖精,让他们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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