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暗暗掐了一下身边的裴琳。
裴琳被掐的面色一变,也跟着委屈的红了眼眶:“是啊,爹爹,如今长公主府这万事不管的态度,难保这件事情……本就是他们做的。
现在谁人不知道太子与六皇子斗的正凶。
长公主府说不定就是想通过琳儿,借着六皇子的手,让裴氏就此在朝中没落下去!
最终除掉裴氏呢!”
裴琳知道,在自家爹爹心中,裴氏、与他在朝中的官位,绝对是排第一位的。
为了转移怒火,让自己在裴家过得好些,也为了让娘亲摆脱爹爹的迁怒,只能将事情往长公主府去引。
裴钟听着女儿的话,再想想今日长公主的态度,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裴氏当年对信国公是真的不好,万一裴氏就是想借此报复回来呢?!
想到这,裴钟恼恨的拍了一下桌角。
高声吩咐外边的车夫:“转道去太子府!”
若是再不去求太子想办法,以后自家闺女真的进了太子府,才是他们一家的灾难。
谁人不知太子妃母族势大,还十分善妒!
更何况,他手上本就不干净,那件事更是不知道触动了朝中多少官员的命脉。
若是一个不小心,便是要被朝中官员联手弹劾。
还有这可恨的长公主府!若不是那群贱人暗害,他裴氏何至于沦落至此!
想起刚才出了长公主府后,冯桓说的话,裴钟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不行,这次去必须得撺掇着太子对长公主府动手,能除掉,最好还是除掉。
马车摇摇晃晃的不停向前。
到了地方,裴钟跳下马车,知会门房一声,便在原地等候。
碍事的妻女早就被他挥手让马夫送回家中。
终于,在冰天雪地中挨冻,站了一个时辰的裴钟被太子放了进去。
刚一进来,裴钟就见上方太子寒着脸,正死死盯着他。
忍不住双腿一软,哭丧着脸跪了下去。
“殿下!这次的事是有人算计啊!”
太子冷哼一声:“算计?谁?”
“是长公主府啊殿下!若不是长公主府看不上裴氏,如何能挑选琳儿!”
裴钟也不顾右眼受伤,眼泪像水一般,稀里哗啦的流了一地。
太子眼神闪烁,心中难免怀疑,难道长公主府已经知道了冯桓下药的事情?
然后与丽妃联手做下的局?
“你有何证据?”
“回殿下,今日微臣去了长公主府,本想是去求着长公主殿下,为您去陛下那儿美言几句的。
却没想到嘉善长公主语焉不详,态度也颇为愤怒……这……看上去像是彻底恼了您……”
裴钟深知话说一半会有什么效果。
果然,他话音刚落,太子殿下脸越发难看。
“你说的是真的?”他知道当时醉酒,将他带去佛堂的是那群舞姬。
且他也查过,舞姬与丽妃脱不了干系。
难道是长公主府选了丽妃与八皇子一方?
怎么可能?!
老八这辈子都不可能登上大位,长公主府真的会这般蠢站队老八?
太子觉得不尽然。
“微臣只是一个小小侍郎,如何敢编排长公主殿下。
且还在这边欺瞒太子殿下!
殿下,微臣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有一句虚言,微臣甘愿受天打雷劈之刑!”
裴钟暗暗下定决心,长公主府如今已经对着裴氏动手,那她们就是敌人。
对于敌人,裴氏不需要留手,最好是将信国公一同摁死。
到时候信国公的爵位,岂不就是他裴氏的?!
国公的爵位可保子孙三代富贵呢!
想到这儿,裴钟的呼吸急促几分。
太子嗤笑一声,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底下跪着的裴钟到底是什么想法。
不过他最怕的不是裴钟所说的,而是怕老八与老六联手,配合信国公的八万兵马,到那时,他还有翻身的机会么?
毕竟信国公手中兵马有八万呢,谁人不想动动这块肥肉……
若是长公主府不站队他,就有可能还投奔老六。
不行,绝对不能让老六得到信国公的支持!
既然长公主府成为不了他的助力,还是除掉最稳妥……
到时候他再给那八万兵马换一个统领。
换成他手下的人……
至于长公主府如今到底是什么想法,什么态度,那重要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信国公手中的兵马。
裴钟额头贴在冰凉的地面上,摸不清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不过见人半晌不出声,心中还是微微放下了许多。
不出声好啊,不出声就代表是在考虑这件事情。
他在邀请,邀请太子殿下与他一起。
一起动手,除掉长公主府!
瓜分信国公的兵马和爵位。
“微臣听说,在宫内,因为裴六小姐救下六皇子一事,太后娘娘已经打算在裴六小姐及笄时赐封公主了。
到那时,裴六小姐及笄后的夫家人选,定然是太后娘娘亲手挑选。
殿下可别忘了,六皇子殿下如今可还没定下正妃呢……”
裴钟再次引导。
太子眼皮一跳,对啊,老六身后可是太后与皇后。
以裴纯公主的身份,到时候,定然逃不过太后的亲自赐婚。
太后不可能放任裴纯嫁给他自己,自然会将人给老六留着。
等到那时候,长公主府与六皇子联手就成了必然。
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想通过让裴纯失身于他,然后再通过这件事情,强行与长公主府绑上一条船的原因。
之前裴纯的身份顶天不过是一个郡主,太后再怎么说也没资格插手到嘉善长公主府内去。
可现在裴纯救了老六,身份还被破格提升成了公主,跟父皇的女儿身份一般齐平。
这下太后自然有理由插手裴纯的婚约。
不行,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孤记得,你手下有一个茶园吧,你去把那茶园的消息透露给老六。
以孤对老六的了解,他会先让你去牢中待一段时间。
到时候你把长公主府扯出来!
孤保你不死。”太子语气丝毫平淡。
裴钟擦了擦额头。
去牢内?
去了牢内,最先脱一层皮的一定是他!
这是太子还在心中耿耿于怀宫宴失德的事情呢。
因为裴琳那死丫头与太子一度春风,让太子在皇帝跟前儿受了斥责。
结果太子转头就将这笔账放在了他的头上!
呵,心眼比不上针鼻儿大的太子。
可怜他这么大一把年纪,还要给那不孝女擦屁股!
见人走远,裴纯终于松了一口气,放松的趴在桌上,视线转向公主娘:“咦?娘亲是要去作甚?”
只见此时长公主正被琴嬷嬷伺候着,轻巧的披上了大氅。
“进宫,诉苦。”公主娘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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