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纯手中一直捧着的温暖手炉,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钻进质子府。
身后的裴清早已习惯,进了府后,便自己奔着质子府的书房去了。
公主娘的想法也与他说过,不过虽然知道娘亲有将明澄许配给此人的意思。
但身为哥哥的他还是难以接受,自家水灵灵的妹妹要被猪拱了。
不过,他还是给了妹妹与未来妹夫空间培养感情。
毕竟他当时与施婉,虽然成亲之前见过几面,但婚后却还是因为互相不了解,而闹出过矛盾来。
他希望妹妹能在婚前好好了解一下此人,至少看清楚古渊是否值得。
分别前,他暗搓搓的嘱咐了一句:“明日还要去查抄裴家,咳、你今日莫要太过分!”
惹得裴纯用奇怪的眼神瞧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无语的应道:“知道啦!”
裴纯蹦蹦跳跳,开心的推开门。
就见古渊正站在塌前,笑眯眯的看过来,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过来。
“明澄今日人逢喜事?怎么这般开心?”古渊将热牛乳倒给她。
顺势将榻前的主位让给她。
裴纯喝了一口,发现就连甜度都与她经常在家中喝的一般。
口感别无二致。
有些惊奇的瞪大双眼,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喝这个?”
古渊低头笑笑,眼神渐渐柔软:“渊瞧过几次。”
裴纯点头,真的以为古渊是见过,所以才知道她在冬日最爱喝的是温牛乳。
可能甜度也只是巧合的原因。
她捧起手中还在燃烧着的手炉:“伮,上次送给你的都没见你都没带过,这次再送你一个,暖手用!”
看着面前人举着精致温暖的手炉,无意间露出些许娇憨的神态。
体内的蛊虫蠢蠢欲动,古渊险些没压制住。
尤其是小白,肥硕的身子不断地顶着他的手,疯了一样想爬到裴纯的身边去。
无声与蛊虫较量半晌,最后还是他赢了。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接过裴纯捧在手心的手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轻轻的碰了一下裴纯的手心。
裴纯没在意。
“上次的手炉被渊用来给……最喜爱的…当窝了。”
古渊斟酌半晌,想起裴纯可能不喜欢蛊虫,还是含糊了一下,免得她听到蛊虫两个字会害怕。
裴纯挑眉,明了,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虽然讨厌蛊虫,恐惧蛊虫,但那是她的思想。
没必要强迫着古渊,也同样跟着她一起讨厌蛊虫。
毕竟他养的蛊虫上辈子为她报仇时,也没少出力。
不过,她在脑中想像了一下在手炉顶上露着的窟窿,有蛊虫不老实,从中爬出来的场景。
还是打了个冷颤。
难道体型小的虫子不会掉出来吗?
“我可以给你的蛊虫编几个小竹盒,能用盒子当窝,透气又轻便,你需要吗?”
爹爹经常带着她与哥哥们,在公主府内的竹林中钻来钻去。
对于竹制的各种物品,她从小自己就会摆弄。
古渊瞧着面前裴纯露出的笑容。
亲手编的?
眼神一动,他将视线落在裴纯修长白皙的手指上。
迫不及待的点头:“如果明澄能多帮我编几个就更好了!”
裴纯嘿嘿一笑,想起今日来的原因,猛地上手,扯住古渊的衣袖:“明晚你想不想与我一同去地牢内玩玩儿?”
语气跃跃欲试。
她要去亲眼看着冯桓将裴钟灭口!
前后两辈子,这么多年,以她对冯桓的了解,此人定然会将裴钟与裴琳灭了口。
这样,才会永绝后患……
“渊当然愿意!”古渊急不可耐。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去哪里、做什么都行!
裴纯放心了,嘱咐人准备好夜行衣后,蹦蹦跳跳的扯着裴清回家中去了。
————
翌日清晨,刑部侍郎恭敬的给裴纯与裴清两兄妹行了一礼。
“裴兄,裴六小姐,那咱们这就开始?”
其实按照官阶来说,他与裴清这个户部侍郎同阶。
但裴清的家世与他不同。
裴清是长公主与信国公的儿子,虽然现在信国公还没请封世子。
但按照裴清如今的仕途路程,以后小公爷绝对是跑不了的。
甚至再得圣宠些,封个郡王都有可能。
所以刑部侍郎这般,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张大人先请。”
裴清也笑着,与这位皇后母家的表兄打招呼。
那厢,刑部侍郎已经呼喝着身后的御林军去敲门了。
第一下,没动静。
裴纯耳朵微动,敏锐的捕捉到里面响起了许多小厮来回跑动的声音。
御林军再次敲门,里面还是没动静。
刑部侍郎难堪的沉下脸,刚要高声开口,警告里面的人。
那边的裴纯就眨眨眼,无良的开口建议:“张大人,咱们是奉旨来查这一院子裴大人的,他们不开门分明就是在抗旨。
对于抗旨的……皇上可不一定能饶过……”
刑部侍郎的眼神转了转,当即沉声,朝中御林军道:“裴府抗旨不遵,立刻闯进去!”
后边的小祖宗明显是在暗示他,要对裴氏的人下些狠手。
这种心照不宣的话语他要是再听不进去,那就是傻了。
不过一家子六七品得芝麻官,为了他们对付风头正盛的当朝长公主与信国公实在不划算。
且今日他本就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找些裴氏的莫须有罪名。
最好是将全族都下到狱中去,只为狠狠打太子的脸,将其风头压下去。
如今自然也不用按照规矩走。
见那边裴府的大门已经被御林军粗暴的弄出了一个大洞,刑部侍郎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
暗中满意。
裴纯跨过被御林军暴力破坏的大门,刚一进来,便瞧见裴琳与身边的丫鬟正被反剪双手摁在地上。
御林军们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自然也没能照顾裴琳的女儿家心情,找些婆子太监来按人。
一群男人将人控制住,吓得裴琳与丫鬟一直在尖叫,不断挣扎。
同样待遇的还有裴氏的女眷。
口中还哭喊着‘放肆!’‘我是女子,你们这群登徒子’等等的话。
闹的御林军小统领烦得不行,当即便举起穿戴着坚硬甲胄的手。
朝着裴琳的脸颊,狠狠挥了一巴掌上去。
带血的红印子登时出现在她的脸上,裴琳被打傻了,瞪着眼满脸不可置信。
见此一幕,裴纯笑了。
上辈子,她被全京城的人鄙视厌恶,裴氏上门要将她陈塘时就属裴琳叫的最欢,蹦的最高。
如今不过是让裴琳体会她当初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感觉,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裴纯的脚步重重碾在地上,朝着裴琳跪着的方向迈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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