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渊眼神一飘。

    裴纯懂了。

    拉着古渊上前,就见箭矢射在了兔子的不远处。

    而雪白的兔子身上此时正缠着一条黝黑的蛇。

    裴纯吐了一口气,挫败的将箭矢拔了起来:“回去定要重新练练射箭。

    怎么这都没中!”

    她嘟嘟囔囔。

    没注意后边的古渊弯腰,嫌弃的拎起被绞死的悲惨兔子。

    而后又随手扇了一下半支棱着身子的黑色长蛇。

    去去,丑东西爬远点,别一会儿吓到明澄。

    裴纯刚转过头,就见古渊一脚将黑蛇踢出去了好远。

    手中拎着的兔子微微晃动。

    踢完还转过头,惴惴不安的看着她。

    她好笑的接过尚还温热的兔子,朝被踢懵了的蛇扔去。

    “给它吃吧,御林军给了咱们很多兔子,够用了。”

    古渊一顿,抿起唇笑了一下,将林中用来清洁的果实捡起。

    找到水流,牵着裴纯的手在潺潺小溪边蹲下。

    他轻柔的帮裴纯清洁指缝。

    指尖泡沫轻柔,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

    她眼看着古渊清理干净的指尖,不老实的抚在她的手背。

    动作轻柔暧昧,其中勾人的含意不言而喻。

    裴纯眼神跟着古渊的指尖,觉得自己今晚是打不到兔子了。

    甚至可能晚饭都吃不到。

    ……原来,和易容成女子脸的古渊也依旧这般快活。

    不过,算了,这种事情还是少来吧,不然她总感觉自己在轻薄另一个女孩子。

    一个时辰后,裴纯和粉衣小娘子才从林中出来。

    让有些焦心的裴粹放松了许多。

    他看着二人脚步虚浮的样子,忍不住暗暗摇头。

    年轻不知节制,到老了可怎么办?

    出来时,古渊还是披上了裴粹的外袍。

    没办法,他自己的粉色衣衫,在湿润的草地上滚得已经不能看。

    零星几片碎布尤其罩不住前面,让人一下便能瞧出他是个男子。

    裴纯坐到二哥身边,看到二哥已经将许多只兔子都处理了出来,干笑一声:“嘿嘿,二哥,您还没吃呢?”

    裴粹点头:“等你们呢,伮,你不是要喂宠物,一会儿拿去直接喂吧。”

    他指向已经剥好皮的兔子。

    “您帮忙剥的?哦,我的哥哥,您简直就是菩萨!”裴纯夸张的凑近兔子。

    “当然……不是我剥的,是六皇子为了在小娘子面前刷存在感,叫御林军来剥的。”

    裴粹戏谑的眼神看向古渊。

    古渊:“……”

    他能说自己被恶心到了吗?

    那厢,裴纯像是吃了苍蝇,她嫌恶的啐了一口。

    将一只被裴粹处理好的兔子架在火上。

    “六皇子才是属苍蝇的,不咬人恶心人,之前见到女人也没这个样子。

    怎么这次见到赴川就变的这么蠢!”

    裴纯忍不住吐槽。

    “明澄莫气,这是蛊虫在他体内的缘故。”古渊幽幽开口。

    心满意足裴纯吃醋的样子。

    裴纯挑眉:“蛊虫?”

    “是啊,蛊虫是我养的,自然会无时无刻都念着主人。”他带着笑意,忍不住朝裴纯求夸奖。

    仰着头的模样,像是一只骄傲蹲坐在地上的小猫。

    正在求主人的爱抚。

    裴纯被他萌的不行,将兔子在火堆上放好,转身跑去古渊身边与他亲密互动去了。

    留下一个冤种裴粹,深吸一口气,把兔肉拿起,转了个方向,确认其能烤的焦香酥脆。

    按照明澄与古渊今日的表现。

    明日经过城镇的时候,他若不多安排一辆马车,估计一路上都要受他们二人的折磨。

    不行,明日必须买一个马车!

    要不然,他这一路上都得不到机会看书。

    他想着,无意识的转了转手中的兔肉,香甜的味道飘散出去。

    裴纯带着古渊又忍不住窜了回来,两个人眼巴巴的等在兔肉前。

    裴粹摇摇头,等肉彻底熟了才将两条腿撕给二人。

    “吃完了早些休息,你们不可再纵欲了!”裴粹的语气活像棒打鸳鸯的恶人。

    古渊缩了缩脖子,心虚的不敢看二哥。

    裴纯不以为然,当做没听见,一手抓着兔腿,一手抓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烤肉就是要配酒才好!

    古渊坐在一旁,眼神落在裴纯修长的脖颈上,莫名觉得自己也有些渴。

    下意识抿了抿唇,就见裴纯将酒囊递了过来,眼神询问:“喝吗?”

    酒是出门时四哥塞给她的,四哥说,若是见不到古渊,心里难受,就喝点。

    古渊怔了一下,眼神落在裴纯细白的手指上,点了点头。

    他还从未与人在山间喝过酒。

    之前在赵国的时候谨小慎微,从不知道放纵与享受到底是什么滋味。

    小时候整日如惊弓之鸟,长大了满脑子天天谋算他人。

    要不今日就……试试?

    古渊接过酒囊,仰头畅快的喝了一口。

    面颊瞬间被酒液熏红,一张清丽的脸颊,在月色的照耀下,美的不似凡人。

    裴纯又咬了一口兔腿,想起刚才在古渊腰上看见的东西,忍不住询问:“今日你腰上带了什么?”

    她刚才手不老实,没少在古渊的腰腹处摸索。

    但当时正在兴头上,她也没空去探索古渊到底带了什么。

    只摸摸就放开了手。

    古渊看向裴纯,眼底漾起一抹娇俏。

    是的,就是娇俏。

    裴纯眼看着古渊将手伸进衣服内,害羞的抽出一个长条形状的布包。

    是系在腰间的布袋,一共两个。

    裴纯眼看着,古渊从其中一个里面拿出了一堆香粉,各种胭脂、绣了花的手帕,还有各种材质的簪子、步摇、抹额。

    剩下的一个布包内,是裴纯的各种东西,擦拭干净的暗器、甜蜜的饴糖、冲水的花茶,还有五颜六色的发带。

    裴纯惊了,她眼神落在古渊精瘦的腰间,再看看这满地的杂乱小东西。

    她视线上下来回对比了好几遍,都没看清楚这么多东西,到底是怎么塞在古渊腰上的,还不显臃肿。

    古渊将东西都掏了出来,眼神随意落在裴纯的头顶。

    心道他猜的果然没错,明澄确实是只绑了一个高马尾,他带发带的选择实在是太正确了!

    古渊在一边暗暗自喜,裴纯惊讶之余,还是认真将散落一地的小东西帮古渊收拾好。

    那厢裴粹深觉自己受够了,又给面前两个黏黏糊糊的小夫妻撕了两条兔腿。

    “今晚你们两个在马车上休息吧。”

    昨晚是妹妹与古渊在外头守夜。

    今日就让他们两个好好休息一下罢。

    妹妹是个女子,舟车劳顿本就累人,更别说古渊的身子还不是个康健的。

    所以今晚他在外面守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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