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裴鼎双手扶着正在试探走路的长公主。

    见人疼的面色微白,双颊湿润,还是忍不住,将人抱起放回了床上。

    裴彻放下正在吃的桃子,叹了口气:“爹,明澄给马娥传了信儿。

    负责监察太子的八皇子应该已经出京城了。”

    裴鼎点头,又开始给长公主按摩趴了一整日的腿脚:“知道了。”

    “你明日去国子监的时候小心些,若是有皇子们拉拢,大可接触一番。”

    裴鼎不放心的嘱咐。

    自从上次长公主被太后罚过以后,裴鼎便用自己的军功,换了一个从六品的国子助教给裴彻。

    官职对比朝中各个世家的孩子,算是小了非常多。

    虽说官阶小了一些,但有了官位,到底就是不一样了。

    原来裴家怕功高震主,只让一个孩子进了朝中为官走仕途。

    但现在情景不同,裴鼎这一行动是什么意思,父子二人心知肚明。

    且裴鼎不单给裴彻弄了个官位,更是请封了世子,将老五裴净给封成了小公爷。

    至于原因,那自然是以后裴净也得凭着自己小公爷的身份,进入朝堂。

    “好。”裴彻点头,转身退出了屋。

    大哥今日得令去了江南巡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越哥倒是回来了,不过最近正在奉命保护姨母,一天两天也分不开身。

    裴家的孩子只有他与老五是空闲的。

    皇宫内。

    十二皇子看着丽妃这悲惨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

    “娘亲,您说,是不是儿子太着急了?”

    “说什么呢,都是马娥那贱人,才让我受了这般委屈,皇儿,莫要担忧。

    六皇子不是也被你赶去了蛮荒之地。”

    十二皇子点头:“是,母妃,等着吧,蛮荒之地可是有不少我准备给六哥的东西!”

    丽妃点点头,非常满意十二皇子,心道这可比糟心的大儿子强多了。

    “这次我受罚,其中不乏裴家的手笔,皇儿就算与裴家合作,以后也莫要忘了防备他们。”她苦口婆心。

    十二皇子点头应下。

    他心知裴家不是什么好的合作对象,但只要能扳倒六皇子,就算是与虎谋皮他也要试一试。

    若以后事成。

    裴家,呵,垫脚石而已。

    若不成,就算死了也不枉娘亲多年教导!

    十二皇子想的很通透。

    更何况,这次他就没打算让六皇子与裴家那两个孩子回到京城来!

    京郊林中。

    就在长剑即将刺入裴粹胸前的千钧一发之际,裴纯猛地调转方向。

    朝着丁梅的脸颊刺去。

    将人吓得惊叫一声:“啊!”嗓音尖锐。

    裴粹也默契的迅速挣开丁梅的手,眼看着自家妹妹故意将丁梅脸上覆盖着的面纱,用长剑掀了下来。

    裴粹:“……”真不愧是他妹妹,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就是这般粗暴。

    不过他喜欢。

    裴粹伸手,掸了掸被丁梅碰过的地方,让催情香的气味消散不少。

    丁梅捂脸,惊恐的站在原地,像是被吓傻了。

    直到看见地上的面纱碎片,这才放松下来。

    而后便是怒视裴纯,她伸手,指向裴纯的鼻子:“你这个贱人!你要杀人吗?!”

    她瞪大眼,想用叫声掩盖自己的惊恐。

    裴纯挑眉:“怎么会,我看丁娘子的脸上有虫子,忍不住想帮你弄死而已。”

    此时面纱掉了裴纯这才看清楚,丁梅的嘴巴红肿,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坏了,血肉模糊的。

    脸上还有正被手挡住的两道新鲜疤痕。

    丁梅看见裴纯的视线,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立刻收回指着裴纯的手,捂住自己的脸颊。

    看了身边的裴粹一眼,心中怨愤又委屈。

    要不是为了这个男人,她何至于被他妹妹这般羞辱!

    裴粹闭眼,装死当做没接收到丁梅的眼神。

    他实在不想与这女人过多纠缠。

    刚才他的拒绝这女人当做没听见,现在吃了亏反而还恨上他了。

    这让他去哪说理!

    裴纯将二人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撇了一下嘴。

    跳梁小丑。

    远处见事情尘埃落定的御林军终于敢上前来,小心翼翼询问:“公主殿下,发生了什么”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御林军还是选择两边都不阻拦,当没看见。

    裴纯理解这群人的心理,刚要大事化小的说一声无事。

    就见那边的丁梅像是看见了靠山,声音突然尖利起来:“还能是因为什么事情,福宁公主要杀我!

    你们快去请六皇子殿下来给我主持公道!”

    丁梅知道六皇子对裴纯身边的小贱人,有心悦之意,若她叫人去请,六皇子不会不来。

    就在她话音落下以后,御林军诡异的沉默了一下,行礼过后就要朝着六皇子的帐中去。

    结果还没等转头,就见一脸黑沉的江兴任走了过来。

    江兴任拦下御林军,严肃的行至丁梅身边。

    “丁娘子,六皇子殿下请您回去。”

    丁梅不可置信,刚要厉声质问江兴任,就见对面的江兴任率先开口:“殿下说了,您的小心思实在太多了。

    若不听话,便留在林中当野兽的口粮吧。”

    丁梅闭嘴了,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悻悻而归。

    她只是趁六皇子休息了,这才偷着出来找裴粹。

    结果谁想到六皇子竟然没睡!

    江兴任站在远处,遥遥给裴纯行了一礼,转身归去。

    没有任何异常。

    但裴纯看的分明,那江兴任的袖口处一只小虫子正在振翅朝古渊飞去。

    她颈窝处的小白微动,眨眼间,飞虫便调换方向朝她而来。

    裴纯面上毫无异样,确定御林军们又重新开始巡逻后,这才伸手抓住飞虫。

    反身朝马车上而去。

    此时马车内烛台亮起,古渊坐在跳跃的火烛边,周围都是阴影,只有面前一盏暖黄色的光,照亮他的侧颜,还有那双期盼的眼睛。

    见她上来,眼神猛然亮起。

    手中的针线也迅速放下,期盼的看着裴纯。

    裴纯笑着爬上马车,在床前蹬掉鞋子。

    伸手摸了摸古渊的长发:“夜晚太黑,明日再做吧。

    而且江兴任给咱们来了消息,一起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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