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秦豫闷哼了一声,裴纯下意识掀开帘子看过去。
还没等她瞧个清楚。
“明澄只看我好不好!”古渊将裴纯的脸扳了回来。
远处痛苦的哼声越发大了起来。
古渊听到了,微微一笑。
像是求奖励似的,将手重新落在裴纯的腰上,脑袋埋进她的胸前,微微蹭了蹭。
裴纯:“……”
她莫名老脸一红,挥手拍了古渊的脑袋一下。
“唔!”
古渊似是享受,又似是难受的故意叫了一声。
马车内的温度越发高了。
留在原地的跛脚男人秦豫,被两个御林军一左一右的看住。
他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多年饲养的蛊虫,被古渊轻易碾压似的杀掉,眼中愤恨更深。
什么意思?不见人影与他斗蛊,难道是瞧不起他吗?
好好,好,这般羞辱他是吧!
若不是有人在他身边,他早就用蛊虫将那高个女人扒皮抽筋了!
想了想,他手中一只蛊虫沿着古渊与裴纯进入蛮荒之地的路线振翅飞去。
马车上,裴纯听着微小振翅声音接近。
面色微微一变,就在她想推开古渊,将那蛊虫弄死的一瞬间。
古渊再次出手,带着淡粉色的指尖微微一弹。
便将那只凶狠的蛊虫弹远了,而后便吸引来了无数个早就等待就绪的美丽蝴蝶,将其吞吃入腹。
两次了,两次都被古渊率先截胡。
裴纯有些莫名,怎么每次在蛊虫上,她的反应速度都不如古渊快?
难道是她最近的训练又懈怠了?
之前用弓箭射兔子的时候射不中,现在就连弄死蛊虫,古渊也比她快了?
不行,坚决不行!
裴纯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自己是不是比之前武艺退后。
她难得怀疑自己,眼神忍不住落在自己的指尖,翻来覆去看了又看。
发现自己现在的手掌,与上辈子的手掌差的简直不是一点半点。
上辈子这个时间太子还活着,六皇子也活着。
两人跟斗鸡似的,她被冯桓命令着,在两人中间做了不少的脏活。
每日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保养自己的双手了。
更别提像古渊这辈子一般,细致的照顾她。
每日起床后,不仅给她手上细细擦上香膏,还帮她在练武后,按摩身上的筋骨。
就连沐浴之时,古渊都能找到各种理由,帮她按揉身上穴位。
这辈子她被古渊,养的浑身上下细皮嫩肉的,没有一点点身为练武之人的气势。
裴纯反思了一下自己,半晌,还是觉得她得多练!
定然是她自己最近懈怠了,才导致她的反应都没古渊快了。
一旁的古渊随手打了一个响指。
马车后的跛脚男人浑身便突然开始僵硬起来。
怎么回事儿?他不是只被那条黑蛇咬了一口吗?
难道还有别的蛊虫?
秦豫震惊,但是他双腿已经开始僵硬。
御林军不耐烦等他慢慢调整迈步,见他双脚是像被锁住似的,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
他原本就不是很利索的腿脚,被这么一推的猛然向前一扑。
顿时疼得他连站都站不稳,摔了个狗吃屎。
秦豫眼中神情越发难看。
他从小便养蛊虫,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任何一个御蛊人能在他的手里,与他真正的过两招。
可为什么今日那女人,明明身上带着明目张胆的蛇,丝毫不知隐藏御蛊人的身份。
看上去像是一个只会炫耀、操纵蛊虫的新手。
她居然能用蛊虫,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了毒?
秦豫不敢相信,但他现在浑身上下已经不能动弹。
御林军见此以为他是故意的,对这种给自己添麻烦的家伙,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连踢带踹的发泄似的将人拎起来。
像拎着垃圾一般,朝马匹前行而去。
秦豫心中愤恨至极,青筋都用力了出来,却也动不了,如何挣扎都动不了。
远处,古渊见此终于露出些笑意。
“明澄想要他死吗?”古渊将自己的脸颊贴向裴纯的手腕,
眷恋的用鼻子轻轻的嗅着她指尖的桂花味道。
明澄与他离得近了,就连指尖都沾染上了属于他的香味。
这种味道让他上瘾。
裴纯思考半晌才开口回答:“如果城内的活死人、城外的食人族是他弄的。
那他要死,也不应该死在我们的手上。
他应该死在城中这些中了蛊虫的百姓手上。”
当然,裴纯会亲自动手,将这两兄弟扔给城外的食人族,和城内的活死人。
古渊点点头,随手打了个响指。
被随手扔在马背上的秦豫浑身还是僵硬的,他手脚都动不了,甚至连张开下巴说一句话都做不到。
但他一点都不慌,眼神紧紧的落在前方渐行渐远的马车上。
没关系,只要他见到了哥哥,哥哥会帮他解开那自己中的蛊虫的。
城内。
六皇子被众人簇拥着抬到床上。
他脸颊此时已经白的没有一点人色,床上满满都是他鲜血。
身上的肉还在因为疼痛,而痉挛的下意识颤抖着。
张太医擦着额角的汗,手中不断给六皇子撒着药粉。
这可不行,六皇子胳膊处的伤口太大了,鲜血也流的太狠了些。
他行医这么多年,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严重的伤口,可却是他第一次在这种王公贵族身上见到这么惨烈的伤口。
唉,造孽呀,到了这蛮荒之地,六皇子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能轻易被人捉出去呢?
这让他回去怎么跟太后娘娘交代?
还有这群御林军都是做什么吃的?能让人在脸上,将六皇子抢走?
他身边没有几个郎中敢主动上去碰六皇子的身体。
张太医自己又忙活不过来
他无奈,只能将视线转向屋内医术除他之外最好的裴粹身上
“二公子,微臣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还请二公子过来帮帮微臣吧。”
裴粹表情不变,当即点头应下:“当然可以,只要张太医不要嫌弃裴某粗手粗脚。”
刚才没空长时间给六皇子摸脉,现在终于来了机会!
裴粹刚说完话便走了上去,没注意身后屋内众人的情形。
就在他身后昏暗的角落中,跪着一位正在哭泣的美人。
她是秦廖赠送给六皇子当玩物解闷的美人。
看着六皇子惨烈的景象,她用袖子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放下手时,她不经意的露出一抹带着诡异微笑的嘴角。
屋内没有任何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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