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灿完全懵了,着实没想到苗大嫂一个村妇,居然敢砍人。
再说只是毁了两根大梁,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仇,值得砍人吗?
果然恶毒的人,底线比别人低,更容易做出疯狂的事。
在薛灿忙着剖析人性的同时,两个男人先反应过来,忙去护着她。
叶正伸出去拽她,石磊则挡在她面前,一把推开苗大嫂。
电光石火间,苗大嫂被推翻在地,斧头砍偏了,划到石磊的肩膀和手臂,薛灿躲在叶正怀里,眼睁睁看着石磊表情僵住,伸手按住肩膀,随即飙出鲜血来。
薛宝莹吓得花容失色,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薛庆有算是比较冷静的,惨白一张脸,伸手夺过苗大嫂手中的斧头,一脚踹在她的后心,紧张得直喘粗气。
相对而言,石磊更镇定一点,毕竟他从小瞎混,还敢出去当劫匪,当即大声喝道,“按住她!这个毒妇,居然敢砍人!”
薛庆有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一把按住苗大嫂,震惊地感叹,“你、你居然敢砍人?!”
大溪村穷乡僻壤,民风淳朴,主要是大家都穷,多少年没出过激烈的争斗,更别说见血了。
薛灿眨眨眼,缓过神后,同样很震撼,“不是,怎么就砍人了?吓死我了,至于吗!至于吗!!”
当时情况危急,石磊只凭一个念头支撑,现在清醒过来,发现肩膀上的血止不住,他吓得双脚一软,向后躺在地上。
薛灿心梗,大声疾呼,“死人了?石磊,你没事吧!”
事已至此,全场只剩下叶正一个头脑冷静的人。
他推了薛灿一把,告诉她,“没事,死不了,你快用他的衣服按住伤口止血。”
薛灿得到命令,赶忙过去跪坐在石磊身侧,用他身上的外褂,包住他流血的肩膀和手背,并死死按压住。
另一边,叶正找来麻绳,跟薛庆有一起,将苗大嫂绑住。
苗大嫂一个妇人,本就力气不大,再加上她不是专业杀手,只是一时冲动起恶念,一次出手没伤到薛灿,也没有力气再战,所以一点没有挣扎,任凭被捆绑起来。
薛宝莹那声尖叫,吵醒不少人,特别是流民大杂院里的人。
被吵醒的人,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地震,毕竟刚过去不久,还有阴影在。
等他们拉着妻儿出来,发现不是,反复跟左邻右舍确认,“刚是有人叫吧,这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
苗大哥扯着儿子苗鸿运出来,左看右看没看见苗大嫂,“诶?我家那口子呢?她怎么不见了,刚是不是她!她被歹人掳走了!”
苗大哥越想越害怕,赶忙出门去找人。
左邻右舍除了久儿一家,与苗家面子都算过得去,便跟着出去帮忙找。
这一出去,很快找到薛家西院,毕竟那里灯火通明,在黑夜里很显眼。
众人围过来,先看见躺在地上的石磊,又看见被捆起来的苗大嫂,一时间惊疑不定。
苗大哥冲出人群,站到自己婆娘面前,看见她五花大绑,愣愣地转了一圈,“这、这到底咋了?”
叶正冷静地开口解答,“你夫人三更半夜过来毁坏我家大梁,被我们当场逮到,她恼羞成怒,将人砍伤了,天亮我们送她去见官。”
苗大哥吓得一抖,完全没了主意,跪在苗大嫂面前,不可置信问,“真的?你砍人了!哎呀!这好好日子不过,你砍人做什么!你、你!”
苗大哥气急攻心,捂着胸口说不出话。
他们一家三口,从洪灾中死里逃生,熬过漫漫逃荒路,熬过苦寒的冬日,眼见天暖和,能赚银子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怎会又面临灭顶之灾。
苗大嫂本来一直垂着脑袋,忽然仰起脸,双目射出恶毒的目光,恨恨地盯着薛灿,状若癫狂地骂,“我就是要砍死你!我百般讨好你,甚至给你下跪,你怎么就不把我当回事,你对村里人人都好,为何单独恨我,既然你恨我,我也要恨你!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这番话一出来,周围人俱是震惊不已,原来是这样,苗大嫂好可怕,怎么动不动砍人。
薛灿更是迅速冷静下来,庆幸自己的决定没错,苗大嫂这人不值得来往。
确实,从最开始见面,苗大嫂便想办法讨好她,然而薛灿只看到精明算计,这人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点什么。
要是她当初没拒绝,让苗大嫂跟着她赚钱,肯定会被算计吸血,自己又不是软弱的人,到时候闹起来,没准也会动刀子见血。
总而言之,苗大嫂阴毒,碰见这种人,最好离得远远的。
苗大哥气得要死,一巴掌扇在苗大嫂脸上,恨恨地骂道,“你给老子闭嘴!”
他打完人,忽然跪倒在地,爬到薛灿面前,给她磕头,“薛姑娘,您大人有大量,饶她一命吧,别将她送官,我愿意赔钱,要多钱都行!”
薛灿满手血污,冷笑一声回答,“别求我,你看谁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呢。”
石磊失血过多,大脑发懵,完全不顶事。
叶正过来制止苗大哥,“行了,先让他治伤,有什么事等明早再说。”
一夜在混乱中过去。
许氏昨晚根本没醒,一大早起来,便听见院里交谈声不断,她走出去一看,发现薛老大、老把式、薛族长和里正,以及一些村里好事的长辈都在。
许氏一惊,连忙回屋整理仪容,穿好衣服,出来查看怎么回事。
薛灿端着一盆血水从前院西厢里出来,告知各位叔伯长辈,“石磊好多了,只是皮肉伤失血过多,不会闹出人命。”
昨晚把石磊抬回来时,薛灿趁乱给他伤口处撒了不少云南白药,又往他嘴里塞了两粒消炎药,好在斧子上没有锈,破伤风几率大大降低。
这一套救治下来,石磊止住血,用干净的白麻布一包,薛灿确信没有生命危险。
听见这话,村里众人看向里正,等待他的决定。
里正一脸苦大仇深,经过深思熟虑,缓缓开口,“咱北堂县没有县太爷,若是送官,苗家妇人会被送到兴安府,一旦进了府城,恐怕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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